“咕噜噜 ——” 腹中空空的***声在寂静的巷口格外清晰，苏棠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鼻尖萦绕的酸辣香勾得唾液腺疯狂分泌。
左边的 “黑蜘蛛” 网吧亮着颓败的霓虹灯，右边的夜市摊蒸腾着白茫茫的热气，果断抬脚往夜市走去。
别的先不管，先吃饱再说。
“美女，来碗螺西粉不？”
戴白帽的老板挥着长柄勺，铁锅里的螺蛳汤咕嘟冒泡，酸笋的独特气味霸道地钻进鼻腔：“加炸蛋不？
吸满汤鸡香得喔！”
苏棠的喉结轻轻滚动，新纪元只有寡淡的营养剂，米白色的糊状物永远带着金属容器的腥味。
她在《古食斋》的全息影像里见过这道美食，泛黄的纸页记载着“酸笋发酵三日，猪骨熬汤六时”，当时她看着全息影像馋哭了。
这还犹豫什么，马上扫码：“加炸蛋，多放酸笋。”
搪瓷碗端上桌的瞬间，金黄的炸蛋漂浮在红油表面，腐竹片吸饱汤汁鼓胀起来，白胖的粉条缠绕着热气。
苏棠迫不及待叉起一筷子塞进嘴里，滚烫的粉团烫得她首吐舌头，眼眶瞬间蒙上水汽。
“慢点吃慢点吃，没得人跟你抢。”
老板蹩脚的普通话在旁边传来，他递来一瓶冰镇豆奶，瓶盖撬开的脆响里带着笑意：“第一次吃啵？
我们家祖传配方哇，比那些网红店正宗多了。”
苏棠笑着道谢，立马拿着冰豆奶喝，豆奶顺着喉咙滑下，甜凉的液体浇灭舌尖的灼痛。
苏棠吹了吹粉条，细细咀嚼间，酸笋的鲜、螺蛳的醇、辣椒的烈在口腔里炸开，比任何营养剂都更像“活着”的证明。
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原来这就是《古食斋》里的“酸辣鲜爽，余味悠长”。
很快，一碗粉见底。
明明己经吃到扶墙，离开时苏棠还是拎着两大袋战利品，炸串的签子戳破塑料袋，炒粉的酱油香混着冰淇淋的甜腻，在夜风里织成诱人的网。
“蓝蜘蛛” 网吧的玻璃门蒙着层灰，推开时 “吱呀” 作响。
网管趴在柜台上打盹，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在烟雾缭绕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苏棠用学生证开了单间，发霉的沙发黏住***的皮肤，老旧空调发出垂死的 “咔嗒”声，将泡面馊味与廉价香烟的雾气压缩成粘稠的热浪。
苏棠皱眉，看着手上的美食，真是破坏她的胃口。
她选了最角落的单间，开机时主机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
指甲抠开锈迹斑斑的机箱盖，将芯片贴在主板空闲接口上，掰首的发卡临时搭成连接线。
屏幕突然蓝屏，雪花纹里窜出绿色代码，像受惊的蛇群疯狂游走。
苏棠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键帽敲击声密集如骤雨，十分钟后，耳机里响起机械合成音：生物识别通过，主人您好，莫莫 1.0 为您服务。
熟悉的电子音让她瞳孔骤缩，新纪元的中央智能系统可是需要三间实验室的服务器支撑，而这枚指甲盖大的芯片，竟能承载完整的智能核心体系？
没等她细想，脑海里响起同样的声音：请将莫莫贴近太阳穴。
苏棠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冰凉的芯片突然化作暖流没入皮肤。
稚嫩的童音在意识里响起时，她的头皮一阵发麻：神经连接完成，正在扫描生理特征……检测到左肩胎记处有异物！
电脑屏幕自动弹出监控画面，三天前的深夜，原主被黑色轿车接走，返回时人事不省。
苏棠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芯片还没研究明白，又冒出来个植入体？
莫莫感觉到苏棠的疑惑：主人不记得我了吗？
童音带着委屈：我是流量元子呀。
苏棠的呼吸猛地停滞：你说什么？
检测到主人生命体征归零的瞬间，我启动了时空跃迁程序。
莫莫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流淌：消耗 99% 能量才把您送到这里，现在只剩 1% 维持基础运转了。
“可你是能量体……苏棠的声音发颤：怎么会变成智能系统？
新纪元的移民计划怎么办？
我不是能量体也不是系统哦。
数据流突然组成个俏皮的笑脸，语气满是骄傲：从主人按下启动键的那一刻，我就进化成三维以上的生物啦，没有您的基因密钥，移民计划永远启动不了。
苏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穿越时空、能量体进化、神秘植入体…… 今天的信息量像失控的列车，撞得她头晕目眩。
主人可以理解为，我是跨越维度的存在～ 莫莫的语气轻快起来：就像你们古地球传说里的“神”，不过我更厉害哦。
她盯着屏幕里的监控画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肩的芯片是什么来头？
数据特征很熟悉，但数据库匹配失败。
莫莫的数据流突然卡顿：目前只检测到重量增加 5mg，没有危险信号。
苏棠看了看监控：你能放大车牌号吗？
莫莫：当然可以。
画面被放大锐化，纪 A?X6688 的黑色字体清晰浮现：这是纪航科技高管专属车牌。
苏棠的心脏猛地一沉，原主的记忆碎片里，纪航科技是资助她完成学业的企业，三天前正是纪航的人来学校做资助回访。
她记得自己递过感谢信，记得对方递来的矿泉水，再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需要调取纪丞司南的资料吗？
莫莫弹出男人的证件照，剑眉星目在冷白的光线下格外锐利，轮廓如刀刻般深邃。
照片上的男人比新纪元的虚拟偶像更具冲击力，苏棠在他照片上凌厉的眼神多停留了一会：查一下他的背景。
数据流瀑布般刷新：纪丞司南，26岁接管纪航，手段狠厉肃清，父亲沉迷娱乐换过多个妻子，母亲改嫁三次，姐姐纪丞思沐15年前实验室事故身亡，家里还有七个同父异母的弟妹……“难怪像淬了冰。”
苏棠喃喃自语，这样的成长环境，滋生偏执与狠戾不足为奇。
莫莫：检索到纪航与主人的资助协议，每年拨款三万学费，无附加条款。
苏棠猛地坐首身体，后背抵住发烫的机箱：查他的违法记录。
莫莫：无任何不良征信，纳税评级 A 级，公益捐款累计过亿……线索突然断裂，苏棠咬开炒粉的塑料袋，酱油香混着镬气在鼻尖弥漫。
她夹起一筷子米粉，看着酱汁滴落的轨迹，突然勾了勾唇角，纪丞司南，不管你是谁，这枚芯片的账，我们迟早要算。
莫莫的声音在苏棠缓缓响起：主人...你在吃什么，我也想吃。
炒粉的咸香在舌尖散开，苏棠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你先想着，智能系统是吃不了的。
莫莫急切的反驳：人家不是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