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天刚蒙蒙亮。
克拉科夫的清晨带着微凉的雾气，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城市的轮廓上。
沈秋黎揉了揉眼睛，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陌生的街道，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她真的……真的和孟老师一起出来了，只有她们两个人。
想到这，女孩的心突然雀跃了起来，眼睛里迸射出无比期待的小火花。
孟清坐在她旁边，手指轻轻敲着膝盖，目光安静地投向窗外。
她的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也被这座城市的宁静感染。
沈秋黎偷偷看她，忽然想起初三那年冬天，孟清站在讲台上读《雪国》的片段，窗外飘着雪，她的声音像雪花一样轻，却让人听得入迷。
"困吗？
"孟清忽然转过头，轻声问她。
沈秋黎摇摇头，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孟清笑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待会儿到了酒店，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沈秋黎怔了怔，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原来毕业后，是可以享受这般亲昵的互动啊。
孟清的手很温暖，指尖带着淡淡的墨水香，那是她批改作业时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以前交作文本时，总会故意在最后一页多写几行，因为知道孟清一定会认真看完，甚至会在旁边写下小小的批注——"这里写得真好""下次可以试试这样表达"。
那些细碎的、温柔的互动，像星星一样缀满了她的初中三年。
------酒店的房间很安静，窗户正对着老城的广场。
沈秋黎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卖花的老人、牵着气球的孩子、慢悠悠走过的情侣......一切都新鲜得让她移不开眼。
"饿不饿？
"孟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正在整理行李，把两人的洗漱用品一一摆好，动作细致得像是在备课。
"有一点。
"沈秋黎转过身，发现孟清己经换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耳后，比平时在学校时更随意，却依然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真的好美……孟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她："先吃点这个垫垫，待会儿我们出去吃早餐。
"沈秋黎接过来，发现是她最喜欢的杏仁饼干——上周放学时，她随口提过一次想吃，没想到孟清竟然记得。
“我就知道，孟老师可是超级细心的人嘛～”女孩在心里得意地想着。
她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
------早餐是在广场边的一家小咖啡馆吃的。
孟清点了一杯黑咖啡，给沈秋黎要了热巧克力和肉桂卷。
沈秋黎小口啜饮着热巧克力，奶油沾了一点在嘴角，孟清看见了，笑着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像只小花猫。
"她轻声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沈秋黎脸一热，赶紧擦了擦。
孟清的目光让她心跳微微加速，像是有一只蝴蝶在胸腔里轻轻扇动翅膀。
“老师？”
沈秋黎突然开口道。
“怎么啦”孟清望向她。
“您怎么总喝这么苦的咖啡？”
沈秋黎眨巴着眼，盯着孟清手中的黑咖啡。
孟清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在意过自己的这些，而自己似乎也早己习惯用苦涩麻痹自己。
“嗯…苦咖能提神，让自己清醒一点”孟清思量着回答，她并不想在这个几乎视自己为神的女孩面前，表露出消极不堪的一面。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懂事地没再追问。
吃完早餐，她们沿着石板路慢慢走。
阳光透过古老的建筑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在脚下跳跃。
沈秋黎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看路边的小店——卖琥珀首饰的、摆满手绘明信片的、还有香气西溢的面包房。
孟清也不催她，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边，偶尔在她拿起某样东西多看两眼时，轻声问："喜欢吗？
"沈秋黎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只是笑着说："看看就好。
"她知道孟清一定会说"喜欢就买"，但她不想让老师破费。
能这样一起逛街，己经足够幸福了。
孟清望着那个懂事乖巧的背影，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怜惜，在沈秋黎身后跟着，悄悄付钱买下了几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