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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洛水淮香》是识月的小内容精选:故事主线围绕洛香,墨淮展开的搞笑轻松,甜宠,系统,穿越小说《洛水淮香由知名作家“识月”执情节跌宕起本站无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840037章更新日期为2025-07-20 06:19:42。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洛水淮香
主角:墨淮,洛香 更新:2025-07-20 08:5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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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第一单:让股神输在二十年前
我叫陈默。我不是杀手,但我的工作是让一些人从“存在”的名单上消失。
我从不使用刀具或枪械,我的武器是时间和逻辑。
我的雇主是一个名为“沙漏”的神秘组织,而我的职位是“时间价值分析师”,一个听上去和金融行业差不多的title。
但实际上我们交易的不是股票或期货,而是目标人物的过去。
今天我的终端上收到了第一份正式的“清算”订单。
目标人物:王海
身份: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人称“华尔街之狼”,国内的“股神”。
清算要求:三日内使其破产,身败名裂。
附加资料:王海目前的商业帝国架构严密,现金流健康,毫无破绽。正面攻击成功率为0.001%。
我的同事们,那些负责“物理清除”或“信息战”的部门,看到这份订单估计头都大了。
但在我眼里这个所谓的商业帝国不过是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我需要的不是炸毁这座城堡,而是回到过去,拿走它地基下的第一粒沙。
我打开王海的深度资料,海量的信息流在我眼前划过。我需要找的不是他现在的弱点,而是他过去的“奇点”——那个让他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传奇的命运转折点。
很快我找到了。
二十年前,7月15日,下午两点十分。
还是个穷小子的王海在一家破旧的证券交易所里,用他东拼西凑来的全部身家全仓买入了一只名叫“东方芯”的垃圾股。
五分钟后,也就是两点十五分,一则关于“国家扶持半导体产业”的重磅消息突然发布。“东方芯”股价一飞冲天,当天就翻了二十倍。
这就是王海的“第一桶金”,他所有神话的开端。
找到了“时间节点”,接下来就是计算“干涉成本”。
我的原则是:用最小的代价撬动最大的因果。
我不需要回到过去杀了他,甚至不需要和他有任何接触。
我只需要……让他错过那关键的五分钟。
我启动了我的工作台,一个看起来像VR设备的仪器。设定好时间坐标和空间坐标,一阵轻微的晕眩后,我的意识已经“投影”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家证券交易所。
这是一个奇妙的状态,我像一个幽灵能看到过去的一切但无法直接干涉。我唯一能做的是动用一点点的“权限”,向过去传递一个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察觉的“信息”。
我看到了年轻的王海。他正紧张地盯着墙上的电子屏,手心全是汗,手指已经放在了买入的按钮上。
时间,下午两点零九分。离他下单还有一分钟。
就是现在。
我启动了我的干涉程序——“信息注入”。
交易所大厅的角落里一个负责清洁的大爷,他那台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突然“滋啦”一声串了台。
原本播放着股市评论的频道突然插入了一条极其简短、含糊不清但又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新闻”。
“……据悉……东方……核心技术……造假……证监会……紧急……停牌……”
声音只持续了三秒就又恢复了正常。
但这就够了。
这句含糊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王海的头上。
他那即将按下去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后怕和庆幸。
他放弃了买入。
而我则关闭了时间链接,意识回到了2024年的办公室。
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天我打开财经新闻。
头版头条是一则让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的消息。
“股神”王海旗下集团因未知原因一夜之间资产全部蒸发。据传其本人已申请个人破产,目前下落不明。
新闻配图里是一张狗仔拍到的照片。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正蹲在街边,麻木地吃着一份盒饭。
他就是王海。
没有了那“第一桶金”,蝴蝶效应启动了。他之后所有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他没能遇到后来的贵人,没能抓住之后的机会,更没能建立起他的商业帝国。
他回到了他本该有的样子。
我关掉新闻,在我的任务报告上敲下了“已完成”三个字。
我从不关心目标人物的下场。
因为我不是杀手。
我只是一个冷酷的精算师,负责计算并收回那些他们本不该拥有的“时间红利”。
02 | 那个外科圣手,因为一颗螺丝刀而陨落
我的第二单任务来得很快。
这一次的目标更棘手。不是商人不是枭雄,而是一个几近于“圣人”的存在。
目标人物:张国栋
身份:国内顶尖的心脏外科专家,中科院院士,人称“外科圣手”。
清算要求:三日内使其身败名裂,从医学界的巅峰跌落。
附加资料:张国栋一生救人无数,德高望重,私生活严谨,毫无污点。所有对其进行“抹黑”或“物理攻击”的方案均以失败告终。
“沙漏”的其他部门又一次踢到了铁板。
一个完美的没有弱点的人?
不。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只要是人,他的过去就一定充满了无数个细小、不起眼、充满了“偶然性”的十字路口。
而我的工作就是找到那个最重要的十字路口,然后轻轻地为他拨动一下转向的指针。
我调阅了张国栋的全部人生轨迹。
我发现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最关键的一个“奇点”发生在他读医学院的最后一年。
三十年前那场决定他能否被保送本校研究生的期末外科理论考试。
在那场考试中他以全院第一的成绩甩开第二名整整十分,一战封神,从此开启了他传奇般的医学人生。
而如果他没有拿到那个第一呢?
我再次启动了时间投影,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所医学院的男生宿舍。
时间,考试前夜,晚上十一点。
年轻的张国栋还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个书呆子。他正坐在书桌前,就着一盏破旧的台灯紧张地做着最后的复习。
他的桌上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医学书籍。
我注意到他桌上的那盏台灯接触不良,总是一闪一闪的。
每闪一次张国栋就烦躁地拍它一下。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我找到了我的“干涉点”。
我把我的意识短暂地“附着”在宿舍里一只正在打盹的小飞蛾身上。
我操纵着这只飞蛾飞到台灯的开关处,然后用尽它那微不足道的力气,对着那个松动的开关按钮狠狠地撞了上去。
“啪嗒”一声。
台灯彻底不亮了。
张国栋“草”了一声,熟练地开始修理台灯。他需要一把小号的十字螺丝刀来拧开底座的螺丝。
他拉开自己的抽屉翻了翻,没有。
于是他起身走到了他对床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室友的书桌前。
那个室友的笔筒里就插着一把他需要的螺丝刀。
一切都在历史的正常轨迹上。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个轨迹上拿走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道具。
我再次启动了“信息注入”。
这次的注入对象不是声音,而是一个极其微弱的‘心理暗示’。
我把一段‘明天要交的机械设计图还差最后一步’的潜意识信息植入了那个正在熟睡的室友的大脑里。
睡梦中那个室友猛地一个激灵,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图……我的图……”
然后他在梦游般的状态下伸出手,把他笔筒里的那把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螺丝刀紧紧地攥在了手里,然后塞进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一切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分钟后张国栋走到他室友的桌前。
他看到了笔筒,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那把本来应该在那里的螺丝刀不见了。
张国栋愣住了。
他在宿舍里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任何可以替代的工具。
十一点半宿舍准时熄灯了。
一片漆黑中张国栋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修理台灯。
他也因此错过了最后那最关键的两个小时的复习时间。
而那两个小时里他本该看到的是书本最后那几章关于“罕见心脏病变”的附加题内容。
我关闭了投影。
一切再次尘埃落定。
两天后,我市的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一个穿着白大褂、眼神有些落寞的中年医生,正在为一个感冒发烧的大妈开着药方。
他的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张国栋。
那场考试他因为几道附加题没答好,以两分之差屈居第二,与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失之交臂。
从此他的人生走向了另一条平凡的轨道。
没有院士头衔,没有“外科圣手”的美誉,也没有那被无数人敬仰的光环。
他只是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区医生。
我再次完成了任务。
我没有杀人,甚至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只是在三十年前一个普通的夜晚,藏起了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刀。
03 | 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一个精算师
我处理的第三个目标来自黑道。
一个在灰色地带呼风唤雨、连条子都得让他三分的江湖大佬,人称“龙爷”。
目标人物:赵天龙
身份:‘洪兴社’现任龙头,掌控着全市地下百分之七十的娱乐产业。
清算要求:三日内使其势力瓦解,众叛亲离。
附加资料:此人心狠手辣生性多疑,身边有十二位号称‘十二生肖’的金牌打手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物理清除难度极高。
看着这份充满了江湖气息的资料,我第一次感到了些许无从下手。
对付商人和学者,我可以用“商业逻辑”和“人生轨迹”去瓦解他们。
但对付一个不讲道理只信奉“拳头”和“义气”的黑道大佬,我该从何处‘截胡’呢?
我沉思了很久。
我发现这类人不信科学不信法律,但他们信一样东西:信“命”。
信风水,信气运和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天命’。
那么要毁掉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他的“命格”。
我开始疯狂地查阅关于赵天龙的一切最底层的信息。
终于在一个被加密的户籍档案的角落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
他的‘生辰八字’。
和他父亲,一个极其信奉风水命理的老江湖,当年为他批的那一道奠定了他‘龙头’地位的命格。
“甲子年,庚午月,丙寅日,庚寅时。”
“八字纯阳。虎踞龙盘,杀伐果断,乃百年难遇的‘帝王’之命!”
就是这道‘命格’让赵天龙的父亲力排众议,把他这个并非长子的儿子选为了唯一的继承人。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帝王’之命变成一个最普通的‘劳碌’之命。
我需要把他的出生时辰“寅时”往后挪一挪,挪到下一个时辰——“卯时”。
我再次回到了过去,这一次是四十年前一家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乡镇产院。
产房里一个女人正在痛苦地嘶吼。
产房外一个穿着貂皮大衣、一脸横肉的男人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他就是年轻时的洪兴社老龙头、赵天龙的父亲。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正掐着手指看着墙上的挂钟,嘴里念念有词。
“快了快了,一定要赶在‘寅时’之内生下来!此乃天赐的‘龙抬头’之格啊!”
我看着墙上的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五十。
离“寅时”结束也就是早上五点只剩下十分钟。
而我知道根据历史记录,赵天龙出生的准确时间是四点五十九分三十秒,刚好压线出生。
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个生产过程再拖延那么三十秒。
我再次动用了我的“权限”。
我无法直接干涉产房里的医生和产妇,但是我能干涉一个最不重要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人。
那个负责给产房传递消息的接生婆。
我对她施加了一个微弱的‘信息素’干扰,让她在那最关键的几分钟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尿急。
果然,四点五十九分二十秒产房里传来了婴儿响亮的啼哭。
老龙头立刻激动地抓住门把手想冲进去,却被风水先生一把拉住。
“主公!不可!时辰未到五点阴气重!冲撞了少主的贵气!”
于是老龙头只能强忍着激动在门外对着里面喊:“生了没?!是男是女?!”
按照正常的流程,接生婆会在十秒内出来报喜。
但是这一次,那个被我用“尿急”信息素干扰了的接生婆,在给婴儿剪完脐带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出去报喜,而是捂着肚子在产房的角落里小声地跟护士说:“哎哟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你先帮我看着……”
这一来一回就耽误了宝贵的四十秒。
当她终于满脸喜色地推开产房门,对老龙头喊出那句“恭喜龙头!是个大胖小子!”的时候,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无情地越过了“5”的那个刻度。
站在一旁的风水先生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看着老龙头怀里那个还在啼哭的婴儿,痛心疾首地一跺脚。
“哎呀!晚了!晚了!”
“卯时……此乃‘玉兔东升’之格。性情温顺一生安稳,却与那‘执掌杀伐’的命格无缘啊!”
“天意!天意弄人啊!”
老龙头的脸色也从狂喜瞬间跌落到了冰点。
他看着怀里这个因为晚出生了几十秒而从“帝王”变成了“兔子”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弃。
……
我关闭了时间投影,回到现实。
城西的一个麻将馆里,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发福、满脸横肉但眼神里却透着丝懦弱和市侩的中年男人,正因为输了几十块钱而和牌友吵得面红耳赤。
他就是赵天龙。
没有了‘帝王’命格的加持,他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最终被过继给了一个远房亲戚,成了一个只会打架斗殴收收保护费的街边小混混。
而“洪兴社”的龙头则由他那虽然命格普通但勤勤恳恳的大哥继承了。
我又一次完成了任务。
我再一次证明了,有时候要毁掉一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根本不需要什么刀枪剑戟。
你只需要回到过去,让他的接生婆晚报喜三十秒。
这就足够了。
04 | “沙漏”的警告:不许产生“时间悖论”
在连续完美地处理了三单“清算”任务后,我终于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也等来了我的顶头上司、代号“计时人”的例行会面。
“沙漏”这个组织结构极其神秘,我甚至不知道它的总部在哪里。
我们所有的交流都是在线上一个绝对安全的‘量子加密’信道里进行的,而所谓的“会面”也只是我的意识被接入一个纯白色的虚拟空间。
空间里除了我和“计时人”的虚拟形象外什么都没有。
“计时人”的形象永远是一个模糊的笼罩在灰色迷雾里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和性别。
“陈默,”他开口,声音经过了处理,是一种听不出任何感情的中性电子音,“你最近的三份报告我都看了。”
“三个目标都已‘平仓’。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过程干净利落,很好。”
“这是我的工作。”我照例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
“但是,”他又来了个熟悉的转折,“你的干涉手段有一些‘越界’。”
“哦?”
“我调阅了你三次‘时间投影’的‘因果律扰动’记录。”
“无论是那段伪造的广播,还是那颗被藏起来的螺丝刀,又或者是那晚了三十秒的报喜……”
“你的每一个‘干涉点’都选择得像教科书一样精准。你用几乎为零的‘能量消耗’撬动了最大程度的‘蝴蝶效应’。”
“在这方面你是个天才,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时间刺客’。”
他的话听上去是夸奖,但我知道重点在后面。
“可是天才往往也最容易犯错。”
“陈默,你忘了‘沙漏’教给你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铁律了吗?”
“‘最小干涉原则’。”我回答道。
“没错。”计时人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我们是时间的‘外科医生’。我们的工作是‘切除’那些长在时间线上的‘恶性肿瘤’,而不是当一个随心所欲改变人体结构的‘上帝’。”
“你每一次过于精妙的‘截胡’,其实都是在那条本已脆弱不堪的时间线上划开一道新的微小的伤口。”
“这些伤口累积起来会产生什么,你知道吗?”
“时间悖论。”我轻声说。
“对,悖论!”计时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一个最简单的‘外祖父悖论’就足以让一个稳固的宇宙逻辑崩溃自我毁灭。而你正在用你的小聪明创造出无数个比那更复杂更危险的‘逻辑闭环’。”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历史’修补成现在这个勉强能看的样子。”
“我不希望因为它出现一个不受控制的天才而前功尽弃。”
我沉默了。
“计时人”似乎也平复了一下情绪,虚拟空间里的压迫感减弱了几分。
“我今天叫你来,”他缓缓地说,“是要给你下一个最高级别的任务。”
“这个任务,不允许出现任何哪怕最微小的‘悖论’风险。”
“因为我们的目标,不再是过去的某个‘个体’。”
“而是一个正在企图染指‘时间’本身的‘组织’。”
我瞳孔一缩。
“我们截获了他们的内部通讯。”
“他们的代号,叫做……”
“……‘钟摆’。”
05 | 那个叫“零”的女人,她截胡了我的“截胡”
“钟摆”。
这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
计时人告诉我,“钟摆”是一个和我们“沙漏”性质完全相反的组织。
如果说,我们是时间的“修正主义者”,致力于“修剪”掉那些可能引发灾难的历史枝丫。
那么“钟摆”就是时间的“激进主义者”。
他们认为历史应该自由发展,甚至应该被“加速”。他们会寻找那些极具潜力的“历史奇点”人物,然后回到过去为他们提供各种“帮助”,让他们的人生变得更加辉煌,从而加速整个人类文明的进程。
“一群疯子。”计时人如此评价。
“他们的行为会极大地增加‘时主’苏醒的风险。”
时主?这又是一个新词。
“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计时人打断了我的疑问,“我们的任务就是狙击‘钟摆’的下一次行动。”
“根据情报,‘钟摆’看上了一个新的‘投资’目标。”
终端上弹出了一个年轻人的资料。
目标人物:李泽
身份: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人工智能领域的天才程序员。
‘钟摆’行动预测:他们将回到十年前,在李泽人生的最低谷,也是最关键的转折点,给予他一笔启动资金,让他得以创立他那个足以改变世界的‘创世纪’AI公司。
“而你的任务,”计时人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喙,“就是在‘钟摆’之前,或者与他们同时回到过去。然后,彻底掐灭李泽的所有希望。”
“我明白了。”
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不是“单向清除”,而是“双向对抗”的任务。
我甚至感到了一丝兴奋。
我再次启动了时间投影。
坐标:十年前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城中村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年轻的李泽正坐在一台破旧的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是他耗费了数年心血写下的‘创世纪’AI的初始代码。
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因为就在今天下午,他被他唯一信任的合伙人骗走了所有的钱和技术专利。
他一无所有了。
我知道根据正常的历史轨迹,今晚他会因为绝望和疲惫睡过去。
而明天当他醒来时,他会删除掉所有的代码,放弃梦想,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度过平凡的一生。
“钟摆”要改变的就是这个结局。
而我要做的,是确保这个结局如期上演。
我像一个幽灵潜伏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里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李泽的脸上挣扎越来越厉害。他好几次都把手放到了“删除”键上,却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
一股和我同源的“时间干涉”的能量波动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钟摆”的人来了。
他们的手法比我更直接。
只听见“叮咚”一声。
李泽的电脑上,那台几乎从不响起的老旧QQ突然弹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申请人的头像是一个金色的天平,ID叫“命运投资人”。
李泽麻木地通过了申请。
对方立刻发来了一句话。
年轻人,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我愿意投资你。这是一百万,以及一份帮你夺回专利的律师函。
紧接着是一张转账成功的截图,和一个律师事务所的文件。
李泽呆住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我知道“钟摆”已经出手。
我也必须出手了。
我不能阻止他接收这份“投资”,因为那会造成巨大的因果扰动。
我能做的只有釜底抽薪。
那就是在他看到这份“希望”之前,就让他自己先放弃。
我锁定了他的电脑。
我需要的不是什么复杂的攻击,只需要一次最普通的……停电。
我调集了我那微乎其微的‘能量’,凝聚成一道极其微小的‘电磁脉冲’。
然后精准地注入到了这栋老旧居民楼的那个早已不堪重负的主电路保险丝上。
“啪”的一声。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电脑屏幕也应声熄灭。
李泽那刚刚因为看到希望而亮起的眼神也随之再次黯淡了下去。
我成功了,我掐灭了他的希望。
然而。
就在我准备收回能量关闭投影的时候,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这道雷精准地劈在了居民楼顶的那个避雷针上。
巨大的电流顺着线路倒灌而下。
那个刚刚被我弄跳闸的保险丝,又被这股巨大的电流“滋啦”一声强行给重新接上了!
房间再次亮了起来。
电脑也重新启动了。
而屏幕上那句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命运投资”,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愣住了。
这绝对不是巧合!
是“钟摆”!
他们竟然预判了我的“截胡”!甚至连天上的雷电都算计了进去!
就在这时,地下室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挑女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她走到目瞪口呆的李泽面前没有理他,而是转过头,仿佛能穿透时间的隔阂,直接看到了我这个‘幽灵’。
“你好啊,‘沙漏’的朋友。”
她的声音直接在我的意识里响起。
“我叫零。”
“你的这次‘做空’很可惜,被我‘截胡’了呢。”
06 | 时间商战:你做多他的过去,我做空他的未来
那个自称为“零”的女人,她能看到我。
这彻底打乱了我的节奏。
这意味着她和处于同一个“时间干涉”的维度。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暗杀”,这是一场两个时间银行家之间的正面遭遇战。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我用同样的意识传音冷冷地问。
“当然。”零的嘴角噙着笑意,“你们‘沙漏’的行事风格就像教科书一样死板,总是试图用最低的成本扑灭‘希望’的火苗。”
“而我们‘钟摆’则更喜欢做‘风险投资’。在火势最旺的时候,再狠狠地添上一桶油。”
她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地响起。
“这个李泽就是我们看中的一个潜力股。”
“他的人生K线图告诉我,他有成为下一个‘时代级’人物的潜质。我们要‘做多’他的过去。”
“而你,”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则是那个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做空’他未来的对手盘。”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如此赤裸裸的金融术语来形容我们的工作,我竟然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看来今天我们要在这里进行一次‘多空对决’了。”我说。
“乐意奉陪。”零优雅地收起了伞。
战斗无声地打响了。
我们的战场不是这间狭小的地下室,而是李泽这个人过去与未来的那条横跨数十年的整条时间线。
我的目标很简单:让李泽在今晚就心灰意冷,删除代码。
我再次调动能量。
这一次我攻击的不是电路,而是他这个人最脆弱的“情感支撑”。
我锁定了她手机里那个他置顶的、备注为“女神”的女孩的电话。
那是他暗恋多年的大学同学,也是他坚持下去的最后一个精神支柱。
我注入了一段‘误解’信息。
几秒种后,女孩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通。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女孩冰冷而失望的声音。
“李泽,我听说了。你不但创业失败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就挂了。
李泽那刚刚因为一百万投资而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他的脸上露出了比刚才更深的痛苦。
“呵,有点意思。釜底抽薪?”零的声音带着赞许,“不过见色忘友是成不了大事的。我给你加点‘仓’。”
她的话音刚落,李泽的另一个朋友,一个看起来很讲义气的胖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泽!你小子跑哪去了?!你那个狗日的合伙人卷钱跑路的事我听说了!你等着,我马上带兄弟们去你家!咱们一起想办法!钱没了可以再赚!梦想不能丢!”
朋友的鼓励像一股暖流,重新注入了李泽的身体。
他那即将熄灭的斗志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好一个“风险对冲”。
她在我造成“情感亏损”的同时,立刻用“友情”这个“资产”进行了“补仓”。
该我了。
我冷笑一声:“友情?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我立刻回溯到十分钟前,找到了那个正在给李泽打电话的胖子。
然后,我对胖子的老婆注入了一段‘你老公的私房钱就藏在他游戏机的硬盘里’的‘枕边风’信息。
于是现实中胖子的电话刚说到一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他老婆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和一阵鸡飞狗跳的打砸声。
电话被掐断了。
李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他的眼神彻底死了。
他伸出手颤抖着,把鼠标移到了那个“创世纪”AI的文件夹上,然后按下了“Delete”键。
“……漂亮。”
零看着这一切,第一次由衷地鼓了鼓掌。
“你赢了,今晚。”她说。
“但是别忘了,只要这个人还活着,他的‘股票’就永远有‘翻盘’的可能性。”
“而我们‘钟摆’最擅长的就是做‘长线投资’。”
说完,她的身影开始慢慢变淡。
在彻底消失前,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陈默,是吧?我记住你了。”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交割日’。”
她消失了。
而我看着那个瘫倒在椅子上、彻底放弃了梦想的年轻人,心中毫无波澜。
我只是关闭了我的终端,结束了这场以一条时间线为棋盘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07 | “沙漏”的真相:我们是时间的“清道夫”
与“零”的那场多空对决,让我第一次对“沙漏”这个组织的真实目的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我们只是为了“修正历史”,那为什么会存在“钟摆”这样与我们背道而驰的组织?
这不符合逻辑。
除非……除非“修正”本身就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我再次被“计时人”召见。
在那片纯白色的虚拟空间里,我第一次主动提出了我的疑问。
“计时人,”我直视着那团模糊的灰色迷雾,“‘钟摆’到底是什么?‘沙漏’和他们斗了多久?我们的终极目标又是什么?”
计时人沉默了。
虚拟空间里针落可闻。
良久,他才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像是叹息一样的电子音。
“陈默,有些事你知道得太早没有好处。”
“我需要知道真相。”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好吧。”计时人似乎妥协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执行者。也许你确实有权知道一些更高层级的秘密。”
他顿了顿,然后用一种讲述古老神话般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足以打败我一切认知的真相。
“陈默,你听说过‘费米悖论’吗?”
“当然。”我说,“一个关于‘外星人在哪里’的著名悖论。”
“对。”计时人说,“但那个问题问错了。”
“真正的问题不是‘他们在哪里’,而是……‘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愣住了。
“宇宙诞生了138亿年,而人类文明才区区几千年。在这漫长得足以让无数文明诞生又毁灭的时间长河里,为什么我们这颗渺小的蓝色星球却从未被任何一个‘高等文明’所‘发现’或者‘干涉’?”
“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存在一种力量,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宇宙级’的力量,在刻意地‘保护’着我们,或者说是在‘隔绝’着我们。”
“这个力量就是你口中的‘时主’?”我顺着他的话推测道。
“没错。”
“我们不知道‘时主’是什么。是某个神级的外星文明?是宇宙本身的‘意志’?还是更高维度的‘观察者’?”
“我们只知道一件事,‘时主’在沉睡。”
“而祂的‘睡梦’就是我们这个宇宙能够平稳运行的‘温床’。”
“一旦祂醒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这个小小的‘人类文明’的‘实验’结束了。”
我听得脊背发凉。
“而能‘惊醒’祂的东西不多,”计时人继续说,“科技的发展速度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当一个文明的科技水平发展到某个‘奇点’,比如可以轻易地扭曲时空,或者创造真正的‘人工智能’时,他们所产生的信息噪音就足以穿透‘梦境’的屏障,让‘时主’从睡梦中微微睁开他的眼睛。”
“到那时就是一切的终结。”
“所以……”我终于明白了。
“所以‘沙漏’存在的意义不是修正历史,而是‘抑制’。”
计时人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残酷。
“我们就像一群‘时间的清道夫’,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断地在人类历史这条长河里巡视。”
“一旦发现有像李泽那样的、可能会导致‘科技奇点’过早到来的‘天才’或者‘伟人’,我们就会回到过去,在他们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把他们从时间线上彻底‘修剪’掉。”
“我们不是在阻止‘灾难’,我们是在阻止‘伟大’。”
“我们是在用扼杀天才的方式来延缓人类文明的发展速度,从而换取整个文明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而那个‘钟摆’……”
“他们就是另一群和我们观点相反的疯子。”计时人说,“他们认为与其苟延残喘,不如轰轰烈烈。他们想主动‘惊醒’时主,看看宇宙的终极真相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们在‘创造’天才,而我们在‘扼杀’天才。”
我彻底明白了。
我们和“钟摆”,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
我们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现在你都明白了?”计时人问。
“明白了。”
“那就好。”计时人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带感情的指令模式,“忘了那个‘零’,也忘了你的那些愚蠢的问题。”
“继续执行你的任务,去找到下一个‘李泽’。”
“然后干净利落地把他‘平仓’掉。”
说完他就准备切断链接。
“等等。”我突然开口了。
“计时人,”我看着那团灰色的迷雾,“我也有一个问题。”
“如果说我也是一个可能会威胁到‘时主’安眠的‘不稳定因素’,那你们‘沙漏’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派人回到过去‘截胡’掉我呢?”
……
这一次,计时人没有再给我任何回答。
链接被无情地切断了。
08 | 摊牌吧计时人,我不是你的棋子
和计时人的那场“交心”之后,我表面上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我依然是“沙漏”里最锋利的那把手术刀:精准、高效、冷酷无情。
我又接连处理了几个“钟摆”试图“扶植”起来的“历史奇点”。
一个差点提前五十年发现“可控核聚变”的物理天才,被我在他高考前夜,让他暗恋的女孩给他递了一封“情书”,从而搞乱了心态考砸了数学。
一个本来能统一中世纪欧洲的军事奇才,被我在他那场最关键的决战前,把他最信任的那匹战马的马掌给偷偷钉歪了零点五毫米。
我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微小干涉,让一个个本该闪耀历史长河的将星和巨擘都归于了平凡。
我的业绩无可挑剔,计时人对我的‘怀疑’也似乎放了下来。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和反抗的种子。
我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去扼杀那些‘伟大’。
我更无法接受我自己的命运也可能是被某个更高层的“沙漏”成员所规划和操纵的一个棋子。
我需要验证,也需要一张能让我和计时人、和整个“沙漏”组织平等对话的底牌。
我开始利用我的权限秘密地调查,调查那个最神秘也最强大的我的顶头上司——“计时人”。
过程很艰难。
他的所有信息都被最高级别的“时间悖论锁”给封印了。
但我还是从我们每一次见面的那段虚拟空间的‘数据残留’里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我捕捉到了他那经过伪装的电子音里一个极其微弱、独一无二的‘声纹’。
然后我把这个声纹输入到‘沙漏’最古老的人事档案数据库里进行‘模糊匹配’。
终于,在一个被标记为“已封存”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他。
他的真实身份,和一个属于他的过去的“时间坐标”。
那个坐标指向了五十年前一个普通的午后,一所大学的图书馆里。
……
当我准备好了一切后,我主动申请了与计时人的会面。
依旧是那片纯白色的虚拟空间。
“陈默,有什么事?”计时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想辞职。”我开门见山。
灰色的迷雾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理由。”
“我不认同‘沙漏’的理念。”我说,“我认为扼杀‘伟大’本身就是一种反人类的罪行。”
“……愚蠢。”计时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这是为了‘存续’,是必要的牺牲。你没有资格质疑。”
“是吗?”我笑了。
“计时人,或者说……我应该叫你李维?”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时,那团灰色的迷雾瞬间凝固了。
空间里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了秘密的震惊和一丝慌乱。
“你,是怎么……”
“这不重要。”我打断他,“重要的是,李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不再是你的棋子了。”
说完,我当着他的面闭上了眼睛,然后启动了我的“时间投影”。
我的目标就是我刚刚找到的那个坐标:五十年前图书馆的那个午后。
……
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计时人,李维。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物理系高材生。
他正抱着一摞书,假装不经意地从一个扎着麻花辫的文静女孩的身边走过。
而那个女孩就是他未来的初恋,也是他一生的白月光。
我知道根据正常的历史,下一秒他会“不小心”撞到女孩把书撒一地。然后他们会相视一笑,开始那段美好的爱情故事。
而我,就要‘截胡’掉这段美好的开端。
我动用了我的权限。
这次我选择的“干涉物”是一个最意想不到的东西:那个女孩放在桌子上的一个老式的大哥大电话。
在李维即将和她“相撞”的前零点五秒,我启动了‘信息注入’。
那台本该静音的大哥大突然用最大音量响了起来。
铃声是那个年代最火的《潇洒走一回》。
整个安静的图书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音乐给惊动了。
女孩慌张地接起电话。
而年轻的李维则被这突发的变故搞得手足无措,迈出的那一步也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那个完美的“英雄救美”式的相遇剧本,就这么被一段尴尬的BGM给彻底毁了。
他们错过了。
……
我睁开了眼睛,意识回到了虚拟空间。
我对面那团灰色的迷雾正在剧烈地翻涌波动,像一个即将崩溃的数据模型。
“你!你干了什么?!”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恐惧和愤怒。
“没什么。”我平静地说,“只是给五十年前一个孤独的下午,配了一段还算应景的背景音乐。”
“当然你放心,”我补充道,“我随时可以再回去,让那通电话不响起。”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这是在制造最危险的时间悖论!”他色厉内荏地嘶吼。
“彼此彼此。”我摊了摊手,“我现在只想和你平等地谈一谈。”
“关于我,和我自己的命运。”
09 | “零”的遗言:陈默,去看看你自己的“过去”
和计时人那场惊心动魄的‘摊牌’,最终以我的‘胜利’告终。
或者说我们达成了一种微妙的恐怖平衡。
计时人李维再也不敢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工具人。
他答应了我三个条件。
第一,给我最高级别的‘档案查阅’权限。
第二,赋予我‘任务选择’的自主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必须向我保证,‘沙漏’组织永远不会对我自己及我关心的人进行任何形式的‘时间干涉’。
作为交换,我也答应他继续留在‘沙漏’执行任务,但只处理那些由‘钟摆’制造出来的‘恶性历史奇点’。
我从一个‘时间刺客’变成了一个‘时间警察’。
我的生活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轨,只是我的心里总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那就是“零”。
那个和我只交手过一次的“钟摆”的女人。
她和她所在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们为什么要不计一切代价地加速人类文明?她们真的不怕‘时主’苏醒吗?
我利用我的新权限开始疯狂地调查“钟摆”的一切。
但我发现所有关于“钟摆”的核心资料都被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加密方式给锁死了。
那不像是“沙漏”的手笔,更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被指派了下来。
任务的发布者不是计时人,而是一个代号为“沙漏之眼”的更高级的存在。
任务内容很简单。
目标:“钟摆”组织,首席执行官,“零”。
清算要求:彻底抹除其在时间线上的所有存在痕迹。
我看到这个任务,脑子“嗡”的一声。
“沙漏”要对“零”进行终极的清算了,而执行者是我。
这是一个命令,也是一个‘投名状’。
“沙漏之眼”在用这种方式逼我站队。
我没有选择。
我接下了任务。
我根据任务提供的坐标,找到了“零”的藏身之处。
一个位于未来2077年,一个已经被废弃的‘时空裂隙’里。
当我抵达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一片狼藉。
几具穿着“沙漏”最高级别‘时间行者’制服的尸体倒在地上。
而“零”则靠在一台被烧毁的‘时间机器’上,浑身是伤。
她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空洞,那是被‘时间湮灭弹’击中的痕迹。
她的存在正在快速地变得透明。
“你……还是来了。”她看到我,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我没得选。”我走到她面前,语气复杂。
“我知道。”她点点头,咳出了一口像数据碎片一样的‘血’。
“陈默,我们没有时间了,你听我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清醒和急切,“‘沙漏’……它骗了你,也骗了所有人。”
“它的目的根本不是‘抑制’文明,更不是为了保护人类。”
“那是什么?”我追问道。
“是……是‘独占’!”零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它想成为这个宇宙里唯一的时间操纵者!它想在‘时主’苏醒之前,垄断所有能通往‘时间尽头’的道路!”
“而我们‘钟摆’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创造出足够多的‘变量’、足够多的‘天才’!在它关上那扇门之前,为人类抢到一张能登上‘新宇宙’方舟的船票!”
“这才是真相……”
她说不下去了,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透明。
我看着她,这个我唯一的“对手”,也是唯一可能理解我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她看着我,眼神里露出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悲悯和一丝奇怪的希望,“因为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陈默,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变量’。”
她用最后的力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塞到我的手里。
“别……相信沙漏给你的任何关于你自己的‘记忆’。”
“去看看……去看看你自己真正的‘过去’。”
“那里有所有的答案。”
说完,她的身体彻底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永远地消失在了时间长河里。
我捏着手里那枚冰冷的芯片,看着上面显示出的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时间坐标。
那个坐标指向了……
我的“出生”之前。
10 | 我截胡了我自己,成了时间的“幽灵”
“零”留下的那个坐标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那个我一直不敢去触碰的黑匣子。
我为什么会对时间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我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游走于过去和未来,而几乎不受“因果律”的反噬?
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
我必须去看看。
我启动了我的时间投影,将我所有的能量都注入了那个来自“零”的神秘坐标。
一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时空撕裂感传来。
我来到了一个我从未到过的“时间”。
三十年前,一家普通的医院里。
产房外,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的脸上写满了对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和期待。
我认识他,那是年轻时的我的父亲。
我知道产房里那个正在痛苦分娩的是我的母亲。
而即将被生下来的,就是我,陈默。
这是我生命开始的“奇点”。
我像一个最疏离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股我再熟悉不过的“时间干涉”的能量波动出现在了这条走廊上。
我看到一个穿着“沙漏”制服的执行者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他拿出了一个仪器,对准了走廊尽头那扇通往“婚姻介绍所”的办公室大门。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我立刻调出了我父母的相遇记录。
三年前,8月12日,市婚姻介绍所,张阿姨的办公室里。我的父亲和母亲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相亲后,终于经由张阿姨的最后一次介绍相遇,并一见钟情。
而那个“沙漏”的执行者要做的,就是回到那个决定性的下午。
然后用一个最微小的干涉,比如让张阿姨拉肚子,或者让我父亲的自行车在半路上爆胎,从而让我父母那次本该发生的相遇错过。
他要在“根”上“截胡”掉我存在的可能性!
为什么?!
难道我自己才是那个“沙漏”最终要清除的“恶性肿瘤”?!
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就要出手去阻止他!
但是。
就在我即将行动的那一刻,我又看到了另一幕让我肝胆俱裂的景象。
在那个“沙漏”执行者的对面,走廊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时间幽灵”也出现了。
他的脸上是我熟悉的冷酷和精准。
他也拿出了和我一样的仪器。
但是他的目标不是“沙漏”的执行者,而是……我那焦急等待中的年轻的父亲!
他的干涉手法更直接、更致命!
他要给我父亲注入一段关于“先天性心脏病”的错误医学信息!
让他误以为自己身患绝症,从而放弃对爱情和家庭的所有渴望!
这个人……这个要亲手“杀死”我父亲希望的人……
就是“我”!
是来自另一个时间线,另一个任务里的我自己!
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沙漏”……“钟摆”……
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一个由“我”自编自导自演,一个横跨了无数时间线的巨大的闭环!
“沙漏”是我。
“钟摆”也是我。
我分裂成了两个自己。
一个负责‘清除’,另一个负责‘守护’。
我让自己和自己互相为敌、互相厮杀。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无尽的“左右互搏”中,磨练出一个最完美的、最强大的、最不受任何“过去”和“因果”所束缚的究极的“时间旅行者”。
而那个最终的‘我’,将拥有跳出‘时主’梦境的唯一资格。
而眼前这场“截胡我父母相遇”的戏码,就是我为最后的“我”所设计的最终的‘毕业典礼’。
那个“我”会阻止“沙漏”的我。
然后,我再来阻止“钟摆”的我。
最终达成一个“我创造了我自己”的完美的‘因果闭环’,从而彻底摆脱时间的束缚。
我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
看着那两个为了不同的‘立场’,而即将对自己至亲下手的“我”。
一股前所未有的厌倦和愤怒,从我的灵魂深处爆发了出来。
不。
我不要成为那样的‘怪物’。
我不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超脱’,而变成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利用和牺牲的冷血机器。
就在那两个“我”即将同时动手的那一刻,我做出了我的选择。
我启动了我的终极权限。
我没有去阻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把‘截胡’的目标对准了……
三十年前那家婚姻介绍所的成立时间点。
以及四十年前那个为赵天龙批命的风水先生的出生时间点。
以及五十年前计时人李维走进那家图书馆的时间点。
……
我把我自分这短暂的一生里所执行过的所有‘截胡’任务,全都给‘截胡’了。
我否定了我自己的一切。
我斩断了我所有的“过去”。
我也因此斩断了“沙漏”组织成立的所有‘因果链’。
于是。
时间线上,那个名为“沙漏”的庞大组织,像从未存在过一样,被彻底抹去了。
而我,那个因为“沙漏”的存在而存在的陈默,也失去了我唯一的‘存在锚点’。
我从时间线上‘剥离’了出来。
我不再是一个有过去、有未来的“人”。
我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时间幽灵’。
一个不属于任何时代,却又存在于任何时代的孤独的‘旁观者’。
我成功地掀翻了整个棋盘。
代价是我自己也成了一粒永远无法落下的棋子。
但我不后悔。
因为我终于可以像一个真正的‘儿子’一样,静静地飘在那家医院的走廊上。
看着产房的门被推开。
看着护士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走出来。
看着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露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笑容。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截胡’他们的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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