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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根叔

显玉在璞 著

都市小说连载

小说《长根叔》是知名作者“显玉在璞”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唐智梅唐林峻展全文精彩片段:“文唐长根看着文眼里有了点明我去打野豫东平原上有野还有野只是不好唐长根以前是猎跟着他爹学只是后来枪被收就再没碰但他还有把弹是自己做用硬木削皮筋是自行车内胎剪很结第二天一唐长根揣着弹揣着那点黄就进了山离村子有十几里荒草丛据说还有但他不他现在啥都不怕只要能弄到吃他在山里转了一饿了就嚼两...

主角:唐智梅,唐林峻   更新:2025-07-20 05: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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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婶,"唐长根看着文氏,眼里有了点光,"明天,我去打野兔。"豫东平原上有野兔,

还有野鸡,只是不好打。唐长根以前是猎户,跟着他爹学过,只是后来枪被收了,

就再没碰过。但他还有把弹弓,是自己做的,用硬木削的,皮筋是自行车内胎剪的,很结实。

第二天一早,唐长根揣着弹弓,揣着那点黄豆,就进了山。山离村子有十几里路,荒草丛生,

据说还有狼。但他不怕,他现在啥都不怕了,只要能弄到吃的。他在山里转了一天,

饿了就嚼两颗黄豆,渴了就喝山泉水。太阳快落山时,他终于瞅见了一只野兔,灰扑扑的,

正在啃草根。他屏住呼吸,拉起弹弓,瞄准,石子"嗖"地飞出去,正好打在野兔的腿上。

野兔惨叫一声,一瘸一拐地想跑。他抱着唐林峻,站在田野里,看着远处的天空。天空很蓝,

飘着几朵白云。他仿佛看。唐长根追上去,扑过去按住它,死死地抓住。野兔挣扎着,

爪子挠破了他的手,血渗出来,他却笑得像个孩子。他把野兔扛在肩上,一路跑回家,

风刮得他脸疼,可他心里热乎。今晚,娃们能吃肉了!到家时,文氏和孩子们正等着他。

看到野兔,唐智梅的眼睛亮了,拍手叫好:"吃肉了!吃肉了!"唐林峻也咿咿呀呀地叫着,

伸着手要抓。文氏赶紧烧水,拔毛,开膛。野兔肉炖在锅里,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邻居们闻着味儿,都探着头看,眼里是羡慕。肉炖好了,文氏盛了一大碗,

先给唐智梅和唐林峻。唐智梅拿着一块肉,小口小口地吃,吃得真香,嘴角都沾了油。

唐林峻被文氏喂着,小嘴巴鼓鼓的,吃完一口,还想要。唐长根看着他们,自己却没动筷子。

文氏给他夹了块肉:"吃啊,你累了一天了。"他摇摇头:"你们吃,我不饿。"其实他饿,

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可他看着孩子们吃得那么香,心里比自己吃了还满足。那天晚上,

唐智梅和唐林峻睡得特别香,小脸上带着笑。唐长根坐在炕边,看着他们,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们天天都能吃上肉,顿顿都能吃饱。从那以后,

唐长根经常进山打猎。运气好的时候,能打到野兔、野鸡,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挖点草药,

拿到县城偷偷卖掉,换点粮食。日子虽然还是苦,但总算有了点盼头。唐林峻渐渐长大了,

会走路了,会跑了。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调皮,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文氏身后,

或者坐在门槛上,看着父亲和姐姐从地里回来。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是藏着星星。有天,

唐林峻指着墙上耿玉兰的照片,含糊地说:"娘......"唐长根的心猛地一揪,

蹲下来,抱着他:"对,那是娘。

""娘......饿......"唐林峻的小手摸着照片上耿玉兰的脸,

像是在给她喂东西。唐长根说不出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玉兰,你看到了吗?

唐林峻长大了,他还记得你。文氏站在一旁,抹了抹眼泪。这孩子,心里啥都懂。

夏天来得很快,天热得像个大蒸笼。地里的麦子刚灌浆,还没成熟,可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偷偷掐下来,搓出麦粒,放进嘴里嚼。唐长根也掐了点,给唐智梅和唐林峻吃,

那淡淡的甜味,是孩子们难得的零食。就在麦子快要收割的时候,唐林峻突然病了。发烧,

咳嗽,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着"娘"。文氏用土方子给他退烧,用湿毛巾敷额头,

用酒精擦手心脚心,可都不管用。唐长根急了,背着唐林峻就往县城的医院跑。三十多里路,

他跑得满头大汗,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像 weights。唐林峻在他背上,

烧得迷迷糊糊,小手抓着他的衣角,有气无力。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肺炎,

得住院,打青霉素。""多少钱?"唐长根问。"住院费,药费,最少得五十块。"医生说。

五十块!对唐长根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他身上只有卖草药换来的几块钱,根本不够。

"医生,能不能......能不能便宜点?"他几乎是在哀求。"不行,医院有规定。

"医生摇摇头,"没钱就没法治。"唐长根抱着唐林峻,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像个迷路的孩子。他看着唐林峻烧得通红的小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不能失去这个孩子,绝对不能!他突然想起了父亲的那把枪。那把枪,

是他爹在淞沪战场用过的,后来藏在了山里的一个石洞里,他一直没敢拿出来。现在,

也许能换点钱。他把唐林峻托付给医院的护士,又跑回了家。他顾不上吃饭,拿起一把锄头,

就往山里跑。找到那个石洞,挖出那把枪。枪身已经生锈了,可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他爹就是用这把枪,杀了不少鬼子。他抱着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爹,对不起,

儿子不孝,要把您的枪卖了。可我没办法,唐林峻等着救命呢。他又跑回县城,

找到一个收古董的黑市贩子。贩子看到枪,眼睛亮了,却故意压价:"这枪都锈成这样了,

最多给你三十块。""五十块!少一分都不卖!"唐长根急了,"这是抗日的枪!是功臣!

"贩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行,五十就五十。"拿到钱,唐长根飞一样跑回医院,

交了住院费,让医生给唐林峻打针。青霉素打进唐林峻的胳膊里,他哭了两声,就又睡着了。

守在病床边,唐长根看着儿子,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太累了,这两天,

他跑了一百多里路,没合过眼。他做了个梦,梦见耿玉兰了。她还是那么年轻,

笑着对他说:"长根,林峻没事了,你别担心。"他想抓住她的手,可她却像烟一样,

飘走了。"玉兰!玉兰!"他喊着,醒了过来。护士正好进来查房,告诉他:"孩子烧退了,

没事了。"唐长根松了口气,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唐林峻住院住了五天,

花光了那五十块钱。出院的时候,他瘦了一圈,但精神好了很多,会对着唐长根笑了。

回家的路上,唐林峻趴在唐长根的背上,小声地说:"爹,

枪......"唐长根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儿子怎么知道枪的事。

他嗯了一声:"枪换钱给你治病了。""爹,以后俺挣钱,给你买枪。

"唐林峻的声音软软的,却很认真。唐长根的心一暖,笑着说:"好,爹等着。"秋天来了,

地里的麦子熟了,金黄一片,像铺了一地的金子。生产队开始收割,打谷场上,

机器轰隆隆地响,麦粒堆成了小山。分到每家每户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比去年多了些。

唐长根把分到的麦子磨成面粉,文氏蒸了一锅白面馒头。馒头的香味飘出去,

引来不少邻居的孩子,扒着门框看。文氏给每个孩子都分了一小块,笑着说:"尝尝,

刚出锅的。"唐智梅拿着一个大馒头,小口小口地吃,吃得可香了。唐林峻也拿着一块,

学着姐姐的样子吃,脸上沾了面粉,像只小花猫。唐长根看着他们,自己也拿起一个馒头,

咬了一口。面香在嘴里散开,他突然想起了耿玉兰,想起她生前总说想吃白面馒头。

他把馒头举起来,对着天空,像是在给她看:"玉兰,你看,咱吃上白面馒头了。

"风从院子里吹过,像是她的回应。冬天又到了,可这个冬天,似乎没有去年那么冷。

唐长根用打猎攒的钱,给孩子们做了新棉袄,棉花虽然不多,但比旧的暖和多了。

唐智梅穿着新棉袄,转着圈,像只快乐的小鸟。唐林峻的棉袄是红色的,文氏说,红色喜庆,

能辟邪。除夕夜,唐长根买了点肉,包了饺子。文氏也过来了,和他们一起过年。

饺子煮好了,热气腾腾的,里面包着硬币,谁吃到了,来年就有好运。

唐智梅吃到了一个硬币,高兴得跳了起来。唐林峻也吃到了一个,他把硬币攥在手里,

递给唐长根:"爹,给你。"唐长根笑着说:"你留着,来年你有好运。

"唐林峻摇摇头:"爹有好运,俺就有肉吃了。"唐长根和文氏都笑了,笑着笑着,

眼泪就流了出来。窗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真好看。

唐智梅和唐林峻趴在窗户上看,小脸上满是兴奋。唐长根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苦日子总会过去的,好日子总会来的。只要他还在,只要孩子们还在,

这个家就散不了。他拿起酒杯,倒了点酒,敬了敬天空:"玉兰,新年快乐。你放心,

我会把孩子们照顾好,让他们好好长大,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

照亮了唐长根的脸,也照亮了这个虽然简陋却充满温暖的家。饥痕还在,血痂未消,

但希望的种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在他们心里,悄悄发芽。开春后的第三个满月夜,

豫东平原的风里带着冻土化开的腥气。唐长根蹲在西坡耿玉兰的坟前,

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那是他今天在公社砖窑厂帮工,管事偷偷塞给他的。红薯皮焦黑,

瓤是蜜色的,热气透过粗布褂子熨着掌心,像玉兰生前揣在怀里给他留的那口温饭。"玉兰,

林峻会叫爹了。"他把红薯掰成两半,一半放在坟头的土疙瘩上,"你听听,他嗓门亮,

像你。"坟头的茅草被风吹得簌簌响,像是应答。去年冬天埋下的木牌早就烂了,

唐长根新削了块杨木板,用烧红的铁丝烫了"妻耿氏玉兰"五个字,立在坟前。

木板上还留着他的指痕,是白天凿木头时太用力,指甲缝渗了血,在白木上洇出淡淡的红。

坡下传来唐智梅的呼喊:"爹!文奶奶叫你回家!"唐长根把剩下的半块红薯揣进怀里,

拍了拍坟头的土:"我走了,明儿再来看你。"起身时,裤脚沾了片干枯的野菊,

是去年深秋开的,被雪压了一冬,硬挺挺的,像玉兰总说的那句"日子再难,

也得竖着腰杆"。回家路上,唐智梅牵着他的衣角,小步子迈得飞快:"爹,

文奶奶煮了野菜粥,放了盐呢!"唐林峻被文氏用花布兜背着,脑袋在文氏肩头一点一点的,

看见唐长根,小嘴咧开,露出两颗刚冒头的小牙,

含糊地喊:"爹......饿......"唐长根把他从布兜里解下来,揣进自己怀里。

唐林峻的小脸贴着他的胸口,暖乎乎的,

小手抓着他褂子上的补丁——那补丁是用玉兰的蓝布衫改的,

上面还留着她纳鞋底时蹭的皂角味。他心里一软,把怀里的红薯掏出来,剥了皮,

掰一小块塞进唐林峻嘴里。"慢点吃,烫。"唐林峻含着红薯,眼睛弯成了月牙。

唐智梅咽了口唾沫,却懂事地说:"爹,俺不饿,给弟弟留着。

"文氏在一旁叹了口气:"梅梅也吃点,文奶奶锅里还有。"回到家,

土灶上的陶罐咕嘟咕嘟响,野菜的清苦混着一点点盐味飘出来。文氏舀了一碗,先给唐林峻,

又给唐智梅,最后给唐长根。她自己则端着一碗清汤,里面飘着几根野菜叶子。"文婶,

你也吃点稠的。"唐长根把自己碗里的野菜往她碗里拨。"我年纪大了,吃不动这些。

"文氏挡回去,"你年轻,得有力气干活。"唐长根没再推。他知道,

文氏是把好东西都分给孩子们。这两年,若不是文氏帮衬,他们爷仨未必能熬过那些日子。

夜里,唐智梅和唐林峻睡在炕里头,盖着文氏给缝的被子——被面是百家布拼的,

红一块绿一块,棉花是拆了旧棉袄重新弹的,松松软软。唐长根坐在炕沿上,

借着月光补衣裳。他的针线活是玉兰教的,针脚歪歪扭扭,像他此刻的心绪。

唐林峻突然哼唧起来,小手在空中抓着,像是在找什么。唐长根赶紧躺下,把他搂进怀里。

唐林峻立刻安静了,小脑袋往他颈窝里钻,

嘴里嘟囔着:"娘......奶......"唐长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玉兰走的时候,唐林峻还没断奶。这孩子,是饿怕了。他轻轻拍着唐林峻的背,

像玉兰以前那样,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墙上。墙上贴着一张年画,

是文氏给的,画的是胖娃娃抱着大鱼。那是去年过年时贴的,边角已经卷了,颜色也褪了,

但在这昏暗的屋里,依旧是唯一的亮色。唐长根看着年画,想起玉兰刚怀上唐林峻时,

总说要给孩子织件红毛衣,要绣个虎头帽。可直到她走,红毛衣没织成,

虎头帽也只绣了个帽檐。他叹了口气,把唐林峻搂得更紧了。第二天一早,

唐长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周二柱,他瘸着腿,脸上带着惊慌:"长根兄弟,

不好了!公社要征劳力去修水库,说每家都得出一个!"唐长根心里咯噔一下。

修水库在百里外的邙山,听说很苦,吃不饱,还容易出事。这两年,村里去修水库的,

有好几个没回来。"不去行不行?"他问。"不行啊!队长说了,不去就是对抗公社,

要批斗的!"周二柱急得直搓手,"我腿不好,想去也去不了,我家那口子......唉,

你也知道,她身子弱......"唐长根沉默了。他若走了,唐智梅和唐林峻怎么办?

文氏年纪大了,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照管两个孩子?可他也知道,抗命的后果有多严重。

上次换红薯干被批斗的事,他还记着呢。"我去。"他咬了咬牙,"柱哥,我走了,

梅梅和林峻,就托付给你和文婶了。"周二柱眼圈一红:"你放心,

我和文婶会照看好孩子的。"去修水库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全村。傍晚,

文氏拿着一个布包过来,里面是她连夜烙的野菜饼,还有一双新纳的布鞋。"这饼你路上吃,

顶饿。"她把布包塞给唐长根,"这鞋,邙山那边石头多,穿着结实。""文婶,

这太贵重了......"唐长根看着那双布鞋,针脚细密,纳得厚厚的,是用麻线纳的,

耐磨。"跟我客气啥。"文氏擦了擦眼角,"到了那边,别逞强,能干多少是多少,

保命要紧。家里有我呢,你放心。"唐智梅抱着唐长根的腿,眼泪汪汪的:"爹,

你啥时候回来?""等麦子黄了,爹就回来了。"唐长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梅梅要懂事,听文奶奶的话,照顾好弟弟。"唐智梅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腿上,

不敢抬头。唐林峻似乎知道父亲要走,搂着唐长根的脖子,不肯撒手,小嘴委屈地瘪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唐长根的心像被揉碎了。他亲了亲唐林峻的额头,

又亲了亲唐智梅的头发,把他们交给文氏,转身就走。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

就再也迈不开脚步。走出村口,天已经黑了。月光洒在土路上,泛着白。

他听见身后唐智梅的哭声,一声一声,像鞭子抽在他心上。他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玉兰,等着我,等我回来,一定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修水库的日子比想象中更苦。天不亮就得起,扛石头,挖土方,干到天黑才能歇。

口粮少得可怜,每天就是两顿稀粥,里面飘着几根野菜,根本填不饱肚子。

工地上到处都是标语:"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不怕苦,不怕累,为人民服务!

"可工人们脸上大多是麻木和疲惫。唐长根被分到了爆破组,负责开山炸石头。这活最危险,

也最累,但工分高,还能多领一个窝窝头。他每天扛着炸药,爬在陡峭的山坡上,

把炸药塞进石缝里,点燃导火索,再拼命往下跑。好几次,石头就在他脚边滚过,

差点把他砸下去。他不敢怕,也不能怕。他心里想着唐智梅和唐林峻,想着文氏的嘱托,

想着玉兰的脸。他得活着回去,必须活着回去。有天晚上,他累得倒在草棚里就睡着了。

梦里,他又回到了淞沪战场。父亲浑身是血,肠子缠着机枪,对他说:"长根,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他想抓住父亲的手,可父亲却像烟一样散了。他又看见玉兰,

她站在西坡上,穿着那件蓝布衫,对他笑:"长根,我等你回来......"他猛地惊醒,

浑身是汗。草棚里鼾声此起彼伏,月光从棚顶的破洞照下来,

照亮了地上的枯草和人们脚上的破鞋。他摸了摸怀里的布包,里面的野菜饼早就吃完了,

只剩下那双布鞋,被他小心地收着,舍不得穿。日子一天天过去,麦子黄了,又收割了。

唐长根托人给家里捎了个口信,说他一切都好,让文婶和孩子们放心。他知道,

这口信未必能传到,但他总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秋天的时候,工地上爆发了瘟疫。

先是有人拉肚子,接着开始发烧,很快就倒下了好几个。队里派人来消毒,把病人隔离起来,

但还是控制不住。唐长根也开始觉得不舒服,浑身没劲,头也晕乎乎的。他怕自己也倒下,

就偷偷找了些草药,是以前跟着父亲学的,能治拉肚子。他把草药熬了,一口气喝下去,

苦得他直皱眉。他不能倒下,他还没看到孩子们长大,还没给玉兰上坟。幸好,那草药管用,

他挺了过来。但和他同组的一个年轻人,没挺过去,被抬走的时候,眼睛还睁着。

唐长根看着那年轻人空荡荡的铺位,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这修水库的活,是拿命换的。

冬天来了,邙山上下起了大雪。工地上的活更难干了,石头冻得硬邦邦的,一镐下去,

只留下一个白印。粮食也更紧张了,每天的稀粥变成了清汤,能看见人影。

唐长根把那双新布鞋拿出来穿上,脚暖和了不少。他想起文氏的话,想起孩子们,

心里就有了劲。他每天拼命干活,想多挣点工分,多换点粮食,带回家给孩子们。除夕那天,

工地上放了半天假。唐长根坐在草棚里,看着外面的大雪,心里空落落的。往年这个时候,

玉兰会在灶上蒸馒头,唐智梅会在院子里追着鸡跑,唐林峻会坐在他腿上,抓着他的胡子玩。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省下来的几块水果糖——是上次爆破组评优发的,

他一直没舍得吃。他把糖纸剥开,放进嘴里一块,甜丝丝的,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他仿佛看到唐智梅和唐林峻吃到糖时,高兴得跳起来的样子。"梅梅,林峻,

爹明年一定陪你们过年。"他对着大雪,默默地说。开春后,水库的主体工程终于完工了。

唐长根和其他劳力一起,被遣送回家。他背着一个破包袱,里面是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还有省下来的两个窝窝头。他归心似箭,一路小跑,脚上的布鞋磨破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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