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茜公主

我自小就在空荡荡的东乾苑长大，人人都说天家血脉贵不可言。但于我而言，

皇宫高墙只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四方天空。我的母亲将她的野心错放在情爱上，终将一无所得。

可我继承的不仅是母妃的容貌，更是那份野心。但我的野心，从来都不在深闺，

更不可能在情爱。元景二十二年，我带着浩浩荡荡的嫁妆跟嫁妆一起成了平息战火的慰问品。

泰安元年，万人空巷，全皇城的子民心甘情愿的挤满安宁巷，

只想给护了边疆四十五年的希声公主磕个头。1元景二十一年腊月二十九。皇宫里歌舞升平，

都在等待着新一年的到来。就在这时，

边疆八百里急报送到——北方的双苍人洗劫了大瑜第三座城池。

当朝廷还在为战还是和之间吵的不可开交时，一份和亲书正在悄无声息的赶来。于是乎，

朝堂间男人的纷争就这样无形的消散了。而后宫里的争端却被再次推向高潮。从藏书阁出来，

别枝撑开一把油纸伞遮住了耀眼的午日。她一边走一边告诉我，自从知道了战败的消息，

一向眼高于顶的贵妃急匆匆的给五妹与六妹订了世家子，

连自命清高的林美人也每日都往芪嫔处跑，只想为从小养在冷月阁里的四公主求个好出路。

和亲的消息就是像一颗石子丢进了后宫的深井里，让幽静的深宫里荡起一层层波澜。

宫里像是突然活过来了，公主们各有私心，奴才们也窃窃私语，惶恐像是一片汪洋，

早把皇城里的人儿淹没其中。北疆仿佛一个张开大口的深渊，要随机吞掉掉入其中的汉人。

不过，于我而言——这也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北方的双仓人可不会为了一个公主停止一场战争。只能是——缓兵之计，北疆苦寒，

双仓人举族之力拿下三座城池，不过是靠着一鼓作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那几座城虽占了，但他们也知道他们这些双仓人留不住那些城池民众。

可若是靠着三座城为要挟，让大瑜以下嫁公主的名义和亲，再加以天家恩惠的说法，

大批的粮食和物资会随着公主一起来到北疆。休养生息几朝，未必不能南下。

而我的父皇跟他的臣子们也未必不是不明白这件事，不过他们的皇帝老了，将军也老了。

世家门阀把控着这个朝堂的血液，贵族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奢华，

早已没有了他们先辈打下江山的热血。不过是一个女子跟一些粮食物资。

命可比烂在库房里的粮食值钱多了。2贵妃头一次忤逆她的圣人，

她没有想到这个跟她恩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竟想把他们的女儿推出去。以此，

来彰显和亲的诚意。不过让我意外的是，

前不久跟贵妃为五妹暗暗相看订了亲事的张家公子居然会跪在大殿下，向皇帝求娶五妹。

我想，时间差不多了。当别枝扶着我走到慈恩殿门口，张柏仍旧挺直的跪着。

慈恩殿口的小太监看着陌生的来人，眼生到让他想不起这是是哪个宫的妃嫔。

我看着他笑了笑，“大公主希声求见父皇，还麻烦给父皇传个声”。

小小年纪能守在慈恩殿的自是有他过人的本事，立马行了礼便去通告。我看着一旁的男人，

倒不愧是世家几代养出来的人物，就这样跪着都带着一股清贵，

是有几分松柏岂不罹凝寒的气魄。当父皇身边的大公公亲自来接我进去的时候，

我们便都知道了事情的结果。“张公子回去吧，五公主不会去和亲了”，

在进去前我并未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对那个还跪在殿下的公子说到。

慈恩殿的温暖与殿外截然相反，只是厚重的熏香闻着有些黏腻。“希声见过父皇，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还没有走近那个六岁后未曾见面的父皇，

我就已经用最恭敬知礼的仪态向着那个一身明黄的身影行礼。“走近些过来，让朕看看”，

他浑浊的目光微微凝滞，大概是看到了故人的影子。那个漂亮又古板的美人。

他刚遇到她的时候，他们都是那样的年轻。那时候，他还没有正妃，

他们在府邸里也曾那样的幸福过。后来他站上了那个位置，后位没有给府里的她，

但他到底是爱她的，于是让她做了一人之下的皇贵妃。赐封号“乾”。皇天后土，

后宫之主不过为坤，他将乾做为封号，就是想告诉她，虽不为后，但不次于后，

甚至凌驾于后位一般。即便他不爱皇后，即便他给了我的母妃这般的尊荣，

不过这些仍抵不住一个一个代表着一方势力年轻的女子入宫。母妃的承宠次数仍是最多的，

可满宫里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怀孕，母妃看着她们一个个生下跟她深爱的人的血肉。

但她仍旧安安分分的做着皇帝想要的乾贵妃。

当她第一次命人把新承宠的宫女推下枯井的时候也睁着眼睛抱着自己坐了整整一夜。

后来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新入宫的姜砚，她失去了一个已模糊成形的男胎。

百年姜家拼了一代清名，眼巴巴的送来他们的嫡女，所求不过一个千娇万贵的小皇子。

就这样我母妃所做的事情一件件被抖了出来，父皇恶狠狠的踹倒了她骂她蛇蝎心肠，

不知满足。母妃的身下流出一股股鲜血。我的父皇再清楚不过母妃根本不是什么林家的女儿，

但还是任由她最后以庶人的身份被随意葬在林家祖坟旁。一个让皇帝厌弃的妃子的女儿，

满宫上下无人愿意，也无人敢收养这个“乾贵妃”的女儿。所以，

我自己走进了属于公主的东乾院。3“父皇”，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长这么大了啊”，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多年的缺席留下的空白除了感叹，

让他再说不出别的来。“是希声不知事，这么多年来竟未曾探望过父皇”，我低头说着，

抬头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父皇”，我泪眼盈盈里满是依恋，“孩儿听到了宫人的消息，

北方的双仓人要大瑜的儿女”，“女儿在宫里受百姓供养，

若是此番前去也算是为母妃积一份德”。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让宫人拿来小软凳，

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并没有理我刚刚的说辞，而是一下一下的摸着我的头顶。

“那时候你才刚刚六岁吧”，他看着我但看的不单单是我。“刚过完六岁生辰不久”。

“不害怕吗？”，我不知道他问的是过去那些年里的日子，还是说日后和亲的可能。

“儿臣不怕，儿臣是公主，就算是在东乾苑里也是主子，没什么可怕的”。只是，

无权无势的主子跟宫里的奴才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但这不需要多说。听完我的回答，

他忽然开怀的笑了起来，“刚见你时，

朕还在想她的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长成那般胆怯的样子。

”“到底是她的血脉”“你下去吧，朕再想想”。走出慈恩殿，张柏仍旧跪在殿下，

当我正要走过时，他转身向我行了一拜，“张柏多谢大公主大恩，虽不敢说衔环相报，

但必尽子苇之所能”。“公子昔日与我有恩，且今日本就是我所求，子苇兄不必过于在意。

”长长的宫道上铺了一层白皑皑的雪，回头望去那人跪着向我行了大礼，

而雪落满他了的肩头。

我看到幼时的他呵斥那些在我身后光明正大嚼舌根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宫人。

像起他像对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对我行礼。我向前走去，他们都离我越来越远，

慈恩殿成了身后一团看不清的块，镶嵌了数不清的光点，而张柏变成了光里的一个小点。

向前走，莫回头，我在心底告诉自己。4和亲的日子定了，在四月出头，

一个大概是春和景明的日子。宫里也忽然松了一口气，又变成了往日里古井无波的样子。

偌大的东乾苑以前大的让人害怕，现在却小的装不下满屋的礼品。贵妃来的那天，

我等了许久。十二年后的姜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经事的才人。

花了十二年的姜贵妃没有看清当年，

但今朝她一日就恍然大悟般的发现原来十二年后她还是护不住她的孩子。所以她来了东乾宫。

“昔日，你的母妃风头无双，就算我出身姜家，仍不敢触其风华”。她看着我，

当年咬牙切齿的恨意似乎也已经被时间抚平了。他们啊，都在我身上审视着，

妄图再看看当年风华正茂的贵人。“贵妃言重了，再风光的华丽若只是建立在虚妄的情爱，

那也不过是是空中楼阁，最后只能是昙花一现而已”。我平静的盯着她，

现在的她应当该明白了，当年容不下孩子从来都不是母妃。姜家门生无数，

虽不像皇城世家权势熏天，但半壁朝臣见到姜家老家主都要以学生自称。

她的天子已经要开始迈向迟暮，哪敢让鼎盛世家的女儿生下儿子。

我的母妃是父皇养大的死士。在父皇还没有成为父皇的时候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无论是谁的授意，但无可否认的是——那个孩子，是我的母妃亲手杀死的。

其实她可以随意安排一个宫人去，那些年里她确实一直也是这样做的。

把别有心思被安排在帝王探子一个个拔起。只为情爱。心甘情愿。但后来，她累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步走到了这血骨累累的局面。她求一份死。

其实那些事情我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六岁的我只是一个坐在阿娘腿上卖乖的娇娇儿。

这都是沈姨告诉我的。她跟我的母亲一起长大，但她在帝王功成的时候就悄悄隐退在幕后，

她没有离开只是放下不下我的母妃。沈姨一直说，母亲看着聪明冷漠，

但实际上就是一个什么不懂的痴儿。学武的时候只知道学武，忠心的时候满脑子只有忠心。

为了一个馒头，就护了她五年。5出亲的日子跟我想的不大一样，满城微雨，

细细的雨丝落在皇城的烟柳上，穆然让人生出一股悲伤。尽管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

但一种离开的忧愁还是萦绕在我的心头。也许是为了书阁橱窗里透过的光影。

陪伴了我十二年的光影。那些光影里能看到七八岁的张柏，十三岁的别枝，三十四的沈泉，

有东乾苑西南角的梨花树……皇城被逐渐丢在身后，本来就若隐若无的情感，

这一刻真切的断了。

出亲的车队里主要的嫁妆除了金银首饰便是我“挟恩”让贵妃跟张家加的谷物蚕虫。

高高的宫墙围住了多少的一生，如果用三年时光换一份自由，自然是有大批的人愿意。于是，

我承诺那些人，只要在三年中为我所用，必以高官厚禄为谢。

一个和亲公主的承诺不一定可信，可是两大世家的作保，会让无数人心动。与其籍籍无名，

不如为自己闯一把。我带着一批善耕善织的男女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

多年后人们才意识到这是原来一个政权高峰的开始。……六月初，

只是靠近北疆的黎城便已经带了些暑气。繁琐的公主制服被我压进箱底，

换了一身简易的骑装。走在宽袖大襟的侍女里，我这个公主看着倒有几分像双仓人的模样。

有个少年双仓人低眉为我牵来了马，我有些好奇他的乖觉。

这接亲的队伍里看来还隐藏着个有趣人了。踩上马镫微微一借力，我便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当真是匹好马。牵住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儿就向着远方的原野驰去。后面的人想追来，

但只是微微一阵骚动，人群还是安静了下来。原野里，夕阳被放的无限大，

像是半立在地平面上，仿佛再快一点，就能触手可及。风吹动发丝带走了日日赶路的疲倦，

青草的味道从泥土中升腾而起，我头一次觉得整个人都是如此的放松。

身后传来马蹄声与人声，马蹄声是清脆有力的，人声是大胆放肆的。

我跟着那人的声音一起放声大喊，只觉得我好像忽然理解了双仓人的号角。

我一路策马啸西风，身后的人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直到弯月代替了火轮，

马儿也跑了个欢腾。便侧身下马，躺在有夜虫在耳边私语的草地上。来人也停了下来，

牵马坐到了我的身侧。“大王子，别来无恙”，我盯着来人的眼。

不同于大榆男子从小学的四书五经，双仓的男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听说你是主动和亲”，

他的官话说的不是很熟练，里面还夹杂着双仓语的特色。我忍不住一笑。

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那我猜你也是主动来接亲”。他笑的很开心。

我想这一趟倒应该是没走错了。“大王子还有个备受王喜爱的弟弟，王喜欢儿子无可厚非，

但这个儿子背后还有强有力的族人”。“其实，哪里都一样，大瑜有大瑜的世家，

双仓有双仓的族落”。“双仓人劫掠着大瑜人的粮食布料甚至人口”。

“但大瑜最宝贵的东西却被弃之敝履”。“我的嫁妆里金银百抬，粮食千斗，

但最贵重的是皇家书院三万藏书摹本”“大王子，娶我做王后吧。”此后经年，

我们是最好的战友。6我们到达北疆时已至八月中旬，

长时间的路程里绝大多数时候我与桑鞣并骑，虽避开烈日，但皮肤总不似像之前那般娇嫩。

我才发现相比于开始的严肃沉着，这人带着草原天生的稚嫩。在快到大帐时，

桑鞣独自一人前蹄策马前去，少年人的锐气像是一支开弓的箭。

王收到了消息带着各部落的首领等待着大瑜的来到，

看到的却是飞身下马的儿子单膝跪在他父王的面前，“阿布，我想娶大瑜的公主为妻”。

桑塔看着他的儿子，这是他定下的继承人，虽然还未公之于众，但确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桑塔是了解桑鞣的，他这个大儿子，看着沉默却是相当犟，可短短几个月后，

桑鞣就跪在地上跟他说要娶异国的公主。他的儿子喜欢上那个自己还没有见到的姑娘。

他倒不担心自己儿子被女人迷的里外不分。不过，桑塔真想让他儿子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

跟他养的傻狗简直就有一拼。桑鞣站在他的阿布身边，不出几刻，大瑜的仪仗队也依稀可见。

桑塔看着眼前的公主，倒是有几分明白了他儿子。对他这个儿子而言，

听那个公主说了些什么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一眼就行。

当年他的阿娘就是在看到他在草原中一箭射死头狼，

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当时那个部落穷小子的他。他跟他娘真的如出一辙。

都觉得自己欣赏上的是什么气魄才华，最后到头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惊魂一瞥罢了。

他看着傻儿子眼里的小亮光，

他知道这个傻小子这些年一直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合格的王子端的是一个生人勿近。

忽然想给他一脚。7那天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桑鞣，而是双仓的王。怪不得能直取三座城池。

双仓的王不像大瑜的帝养尊处优，他的身上留着风雨与骄阳的痕迹。只看一眼，

便能感觉到这人蓬勃的野心。而一旁桑鞣，他身上有着一种掩不住的天真，

他的父亲将他护的很好。但他傻乎乎的觉得自己的阿布宠爱异母弟弟，

尤其站在他的阿布身侧，真是可爱到想让人摸摸头。我压下心头浮现出来的奇怪念头，

做着合乎公主的身份的礼节。忙碌了一天，满头的珠钗步摇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当坐在帐房里，回想着着这顺利到有些奇怪的一天，反而让我莫名有点不太习惯。

“你这样真好看”，看着忽然窜出的狼崽子，我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这人是因为来到自己了地盘了么，跟在大瑜简直是判若两人。

“大王子这时候就不提什么守礼？”，我笑眯眯的看着他，

路上他可是可差点就比我这个大瑜人更知礼了。“我们双仓人不讲究这一套”，

“在路上若是不合适，那些人必会传出一些对你不好的说辞”。

“那大王子怎么看大瑜的那一套？”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大瑜就是一座明晃晃的囚牢，

一口仁义礼乐，让人都不像人了”。我笑着听他说，看出来这人可真是在大瑜闷坏了。

“那你们每每南下图的是什么，双仓人最爱大瑜的又是什么呢？”，

一边问他看着他刚刚提起大瑜时有点锁住的眉头，我忍不住想戳一戳。“这不好说，得分人。

比如阿布，他最爱的是大瑜的丰饶沃土；那些阿妈们，

她们向往的是大瑜的细面；有些年轻的男子，

眼只有城里的姑娘；而双仓的姑娘们则偷偷看着大瑜天工的纱布”“你怎么什么都敢对我说？

”，我看着桑鞣不加掩饰的说辞有些打趣的故意问他。他从沉思里抬起头，

一双湖水一样的眼睛对着我，“因为你会是我的妻”，眼睛是一个光明磊落。

耳根却透着异样的粉红。“那你呢，你喜欢大瑜的什么？”，我还以为他会说我，

结果这家伙看着我，说他根本不喜欢大瑜什么。“去大瑜前，我以为我也喜欢大瑜。

毕竟双仓人是带着对大瑜的向往出生的。这种向往是生在骨子里的占有，

像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像土匪对金银的渴望。但去了大瑜，我才明白，我爱的是双仓的土地。

策马追玄月，弯弓可射雕的双仓才是双仓人的归宿”。“一旦，我们去了大瑜，拥有了大瑜，

在大瑜的土地上生长，我们就会变成你们这样的大瑜人。

”他明晃晃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要成为大瑜人的忧愁。8大婚的日子订在我来到双仓半月之后，

已近清秋。半个月里他每天都捎着我在草原上晃荡。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见到了桑鞣的伤心人。他的弟弟。比桑鞣小五岁的桑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过也许是血脉的原因，那小子撺的很快，比他哥也就差一点点。而一想我近乎同龄的皇弟，

大概要比桑厥小一个头多。真是让人丧气。遇到桑厥的那天，我与桑鞣正在草原上捉野兔，

我俩下马在原野上跑的比野兔还野。看到桑鞣前面有个不大的小坑，我忽然叫他一声，

他反应性的回头——然后就被摔了一个灰头土脸。就在他一脸幽怨的看着我要追过来的时候，

我转身向前跑去。一抬头，桑厥就在前面怔怔的看着我们。

刚看到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桑鞣的弟弟，

因为最近老是有大的小的孩子跑来看我这个大瑜的“公主”。那些孩子总是羞涩的很，

看一眼就就躲到帐屋后面，我拿着准备好的糖果慢慢引诱，

才能看到那些个扎着满头小辫的脸蛋红红的娃娃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