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云横。如同鬼罗刹,杀人如麻。我一国公主,被他关进牢狱。也听到他的心声。
听我父亲的,去公主府上做卧底,可真是好差事。女人有了,兵权有了。
云横捏住我下巴,反复端详。若你朝我笑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我弯起嘴角,
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原来我尤为心爱,信任小侍卫。是他父亲派来的卧底。
那我索性杀了他父亲,再杀了他。“也可。”1我被抓了。被云将军扣上结党营私的罪行,
刚抓了进来。云横一身玄色官袍加身,带着半遮着脸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寒戾狭长的丹凤眼。
叱咤风行,杀人不见血。这是世人对云横的评价,无人能逃离他的刀下。‘长宁公主,
你联合各地方的太守,禁军,私下培养自己的地方军队。’‘莫不是要造反?’他语气讽刺,
下一秒刀就要架在我脖子上,阴暗潮湿的语气,让人浑身发凉。‘若兵符交上来,
一切还都有转机。’我却听到云横的另外一种声音。长宁快点造反啊,
本世子早就受够了当皇帝的狗的日子了!多么帅气的宁宁,快点当女皇帝啊!
我要当男皇后!女皇帝!女皇帝!为你痴为你狂!我皱着眉头,
不知道云横发了什么发癫。‘少卿大人,我手中并无兵权。’‘当年我封为公主后,
是父皇亲自将瓜州当属地给我,***练本郡军队,稳固秩序,与地方太守有何干系?
’‘莫不是有人煽风点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云横勾住我的下巴。‘公主如此巧言善变,
真是让臣——“我确定,云横的心声又一次要出现。心软,喜欢!应该时间够了,
是时候该放了。嘿嘿,可算是摸到了摸到了!他转身,拿出一把钥匙。
给我开了大牢门。此时他站在面前,面色严丝合缝,不流露出一分神色,外面迎我。
‘公主殿下,皇上有旨,”“您可以走了。’2我出狱了。甚至我还未曾露出我的底牌,
我父皇竟然就将我放了,干净利索。云横那个日日与我作对的政敌,也转了性?
我回了公主府,只见我的侍卫阿泽,在一旁侯着我,他面色很焦急,跺着脚。“公主,
我要急死了!”“一晚上都不回来,怎么能让人不担心?”我顿时心情好起来,阿衡,
我贴身的侍卫。两年前从路边捡的,一直拿着命护着我,出落的愈发和我的胃口,
他长相虽凌厉,但是个热心肠。我哄着他,语气很愉快,
“担心我啦?”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么焦急的面孔,我平日里都只是见他默不作声在一旁。
而侍卫的心声也被我听的明明白白。能不担心吗?都出去这么久了,
虽然牢里把你放了,万一路上再有人害你呢?我轻轻勾起红唇,
他的担忧对我来说格外受用,我很喜欢他,这也是在世上出了舅父。我最信任的人。
“若是有人害我,也是那个鬼夜叉云横,那个云家的人。”“我是定然不会被害的。
”阿衡有些急了,嘴唇紧紧的抿着,却什么也不说。
心里这么一无是处?这么邪恶?我心里:?不然呢?3自从那日风波结束后,
我便入朝见了父皇。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与百官在前朝议事的女子。其一因父皇偏爱后妃,
而太子善弄权术。都不喜朝政之事。当年那次敌国打进大燕,所有人都认为该以怀柔政策,
将封地给了,银子给了,退一万步颐养大燕晚年。唯独我主张举国之力,护我疆土,
以我手下封地两万军队对战敌国铁骑十万。我方全胜。我朝堂听政身份,
也是靠自己夺过来的。云横站在一侧,而我站在一侧。他身边是太子一党,
而我是高丞相一党,两党之争,云横父亲,云大将军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我。
云大将军道:“证据虽是没有,长宁公主,最近外面尽传你与高丞相予以谋反,
你应该做个解释吧。”我跪在地上,故意掩泪哭泣。“我自知父皇绝对不会冤枉每一个人,
我也阻挡不了他人之口。”“若是你们对我一女子有意见,”我哽咽道,
恨不得掏心掏肺一般抬头看向九五之尊。“父皇倒不如把我发到封地去。
”“我母妃在天上自然也放心——”4太子开口讥讽,“女子本就不该干政,
你就该滚回你的封地去。”父皇犹豫,望向四周。朝堂之上已经议论,
“这太子对妹妹竟如此,真是心寒。”“可知瓜州的封地在最西北的干旱之地,
还能养出保家卫国的能将——’“可这太子,可有何政绩啊?”我便趁热打铁,
哭泣的更厉害,“若太子哥哥真不愿见我,那父皇,我今日去封地!”皇帝拦住我,
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子,而太子也就垂下头,气急败坏还得忍着。若是去了封地,
还有人给亲力亲为批奏折吗?“哪里有啊,好长宁,我的乖女儿。
”“朕明日就下旨把你封地迁到京畿附近的汴州,什么谋逆之罪,通通都是无稽之谈!
”而云将军刚要在说些什么,云横拉住了他。心声再一次弹出来。难为长宁了,
一个废物太子,还有个墙头草老爹,外加上我这个不识人固执己见的老爹。父皇把我拉起,
宽慰道:“阿宁,前几日那些事情,是父皇蒙蔽,冤枉你。
”“只是你最近与丞相一党太过接近,自己给丞相当义女,是不是太过了。”我自然知道,
父皇他们绝对会提起此事。可是当年入局,我不得不当,身份衰微,
我是兄弟姐妹中最不受宠的,但我母妃明明是皇后,只因为皇后与丞相这层关系。
父皇处处提防我俩。而我母亲也在一个晚上暴毙身亡,查无原因。5当时,
我索性直接做到底,毕竟已经被我父亲认定是要提防的人。我便当年认了丞相舅父做干爹,
那就做的更彻底。让我父亲忌惮我。突然云横开口道:“丞相是长宁公主的舅父,
长宁是皇上的女儿,若亲人亲近,则不是好事。”“丞相与皇上也能芥蒂少些,
毕竟有如此小棉袄,真是折煞旁人。”我怔愣住,完全不明白云横的解围,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几日他的行为语言,让人猜不透。我看了他一眼,投出疑惑的目光。又看到心声,
她看我!眼神炙热,是被我感动了吧!嘿,只需略微出手,
长宁就会——迷恋我!我收回目光,轻笑。这还真是有意思。4下了朝,
我与云横离得很远。我走一步,他走一步。我俩一前一后,他似乎不想超过我,
也不希望我走太快。夕阳逐渐西垂,下朝的两道人影在这条路的,像是走了半辈子一般。
在这么走下去,回不了家了。我顿住,扭过头,“云少卿,你是有什么话,
想跟本公主说吗?”云横也停在原地,半盏时间过去,他薄唇一直紧紧的闭着。快说啊,
快给她荷包!这可是唯一一次你以这种身份,和她能相处的机会啊!
我又一次听到了他的心声。‘荷包?’云横作揖,“大殿之上,我父亲冒犯了。
”“希望公主见谅。”他嘴里的话就和他本人长相一样,不带感情,线条锋利。
保持理智也不会被冲昏头脑。可是那心声,却让人猜不明白。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着。
或许荷包里藏着什么暗器,或者是一种毒物?我笑了笑,扬扬袖子走了,最好还是不要收下。
“无妨。”他追了上来,递给我一个丝绸锦囊,带着一股清冽的草药香气。“这个香囊,
我代我父亲在大殿上的补偿。”长宁宝贝,快收下我的定亲信物,辛辛苦苦缝的呢!
我盯着绣的歪歪扭扭的小鸳鸯,银白色的绢丝流苏,心里有些微微波澜。银白色,
药物香气。再一抬眼,云横人已经没了。他还挺会投其所好。5我乘着马车去了丞相府,
路上将香囊拆了。还特地去了医馆,不仅仅是拿舅父治疗腿伤的药物。
我把香囊里的东西掏出来,让医师闻了闻。‘有毒吗?‘’甘草,提神醒脑的。
‘’只是这药千万不能和白芷用在一起。“‘将会是一种慢性毒药。’我把药塞进锦囊,
也就放下心来。毕竟想杀我的不胜少数,我必须有所警惕。更何况是云将军的儿子。
我进了丞相府。舅父正在低头画着一副画像,他身边的姬夫人在一旁磨墨。我带了草药进屋,
舅父,长宁来看您。舅父抬了头,挥挥手让姬夫人下去,
我平日里未曾见过几次这位夫人,只觉得她和我母妃有七分相似。“朝堂上,
他们是难为你了吧。”我漫不经心说道,“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这次他们知道兵符在我手里了。”舅父哀叹一声,把画像晾在一旁,
“又是兵符。‘舅父把画像挂起来,眼神里似有缅怀,似有哀伤,也有难以启齿的情绪。
我从未见过舅父如此伤神,”这画中女子,是姬夫人吗?“自从我娘死后,
我便知道姬夫人与舅父感情深厚,一直都未曾有过变故,相伴了十几载。
而舅父却将似乎看画看的出神,长久凝视过后,眉目间满是不忍和踌躇,
果断的模样不复从前。他开口道:‘长宁,’‘画中,是你母亲阿妩。”6我扶住案牍,
久久不能平复,浑身上下都是对云将军的憎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原来我母亲是被云将军所杀。‘当年我们高家手握兵符,你母亲一心爱慕云将军,
不惜被他利用,一步步走向死局。’‘听从他的安排,嫁给皇帝,充当他的耳目。
’‘最后夺走我们高家的兵符,又设计害死她。”“你母亲,爱惨了他,”高丞相眼神失落,
无可奈何道,“谁的话他也不听了。‘我舅父语气略带执念,’哪怕是最爱他的弟弟。
‘我强撑着开口,整个人都要疼到难过,眼泪往心口里流着。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被设计害死的。‘高丞相掏出香囊,那香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一直在查找证据,可是所有证据都被有心之人隐藏了。‘‘只从你母亲身上,宫殿里,
发现了数十个香囊,这是她心爱之物。’‘其他便毫无线索。’我闻了闻这香囊,
透着一股甘草的清冽,这味道颇为熟悉,应该说是就放在我马车上。云横给我的那香囊。
而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我母妃走后给我留下熏香,她素爱用白芷,
拿白芷药材做的淡淡清香。“是白芷的香气。”想到那医馆说的白芷和甘草便是一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