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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19

《凤翎》第一章 囚笼惊蛰的雨丝裹着寒意,打在长乐宫的琉璃瓦上。

沈惊鸿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着阶外太监尖细的唱喏:“陛下有旨,废沈氏惊鸿后位,

贬为庶人,迁居冷宫,永不得出。”她指尖攥着的凤印硌得掌心生疼,

鎏金的凤凰尾羽划破皮肤,渗出血珠滴在明黄的圣旨上。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

先帝亲手将这枚印玺放在她手中,说:“惊鸿,朕知你非寻常女子,往后这大靖的江山,

要与你共守。”那时她还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一身红衣跨马立于朱雀大街,

身后是十万铁骑。先帝病危时,是她提着剑闯进养心殿,将试图篡改遗诏的二皇子斩于阶下,

扶着年仅八岁的新帝坐上龙椅。“娘娘,该启程了。”禁军统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疏离,

他曾是父亲麾下的百夫长,如今却要亲手押她去冷宫。沈惊鸿缓缓起身,

玄色的凤袍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道凝固的血痂。路过偏殿时,

她看见新后苏氏正依偎在小皇帝身边,鬓边斜插着的东珠步摇,是先帝赐给她的遗物。

冷宫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生锈的铁锁落锁时,沈惊鸿忽然笑了。墙头上的杏花被雨打落,

落在她肩头,像极了十五岁那年,父亲教她射箭时,落在箭靶上的那片白梅。

第二章 锋芒入秋时,冷宫的窗棂终于透进些暖意。

沈惊鸿用碎瓷片在墙上划下第三十七道刻痕时,听见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氏何在?

”为首的太监面白无须,三角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苏后娘娘仁慈,念你曾为先帝效力,

特允你去浣衣局当差。”她跟着几个宫女穿过宫道,看见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

有个穿明黄常服的少年站在花丛前,身形单薄得像片叶子——那是如今的皇帝赵珩,

当年她亲手抱上龙椅的孩子。四目相对的瞬间,赵珩慌忙别过脸,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

沈惊鸿弯腰去捡,却被他身边的太监一脚踩住手背:“卑贱庶人,也配碰陛下的东西?

”手背传来钻心的疼,她却直直盯着赵珩:“陛下还记得《资治通鉴》的第一卷吗?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那年她在御书房教他读书,讲到“玄武门之变”时,

他攥着她的衣袖问:“惊鸿姐姐,是不是当了皇帝,就会忘了从前的人?

”秋雨忽然落了下来,沈惊鸿被太监推搡着往前走,

听见身后传来赵珩细若蚊蚋的声音:“雨大了,给她……打把伞。

”浣衣局的日子比冷宫更难熬。管事嬷嬷总在她搓洗衣物时故意撞翻水盆,

滚烫的热水溅在手臂上,起了一串燎泡。她咬着牙将绣着龙凤呈祥的龙袍按进皂角水里,

金线在水中晕开,像极了当年父亲战死沙场时,染红河滩的鲜血。夜里躺在冰凉的木板床上,

她总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惊鸿,沈家儿郎可以战死,不能屈死。

”她悄悄摸出藏在发髻里的银簪,簪头刻着的“忠”字被体温焐得温热。

第三章 破局冬至那天,宫里出了件大事——镇守北疆的靖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消息传到浣衣局时,沈惊鸿正在拆一件旧龙袍的丝线。

管事嬷嬷尖叫着乱跑,她却突然笑出声,将拆下来的金线缠在指尖,

在昏黄的油灯下闪着冷光。三日后,小皇帝在朝堂上哭着摔了玉玺。

苏后和外戚苏家主张开城投降,太傅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说:“陛下忘了镇国公是怎么死的吗?忘了沈后是怎么护着您的吗?”深夜的宫墙下,

沈惊鸿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往宫外走。为首的是当年父亲的亲卫秦风,他眼眶通红:“小姐,

靖王是老将军的旧部,他说只要您肯出面,北疆铁骑便听您调遣。”她站在宫墙上往下看,

京城的万家灯火在战火中摇摇欲坠。秦风递来一柄长剑,

剑鞘上的凤凰纹与她当年的佩剑如出一辙。“苏家已经控制了禁军,”他低声道,

“我们只能从密道走。”沈惊鸿却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养心殿。殿门没关,赵珩坐在龙椅上,

面前摊着的战报被泪水打湿。看见她进来,少年突然从龙椅上跌下来,

跪在她面前:“惊鸿姐姐,我错了……我不该信苏后的话。”她伸手扶起他,

指尖触到他颤抖的肩膀:“陛下可知,苏家早已和靖王暗中勾结?他们要的不是清君侧,

是这万里江山。”赵珩的眼睛亮了又暗:“可我们没有兵了。”“有。

”沈惊鸿从袖中取出半枚虎符,“父亲当年将兵权一分为二,一枚给了靖王,一枚留给了我。

苏家以为废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沈家的兵,认的从来不是后位,是这半枚虎符。

”第四章 凤还黎明时分,沈惊鸿一身银甲立于城楼之上。城下的靖王看见她时,

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少将军!”身后的十万铁骑齐声呐喊,

声浪震得城砖簌簌作响。她举起那半枚虎符,与靖王手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苏家通敌叛国,”她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士兵耳中,“今日,随我清君侧,

还大靖一个朗朗乾坤!”攻城的鼓声响起时,沈惊鸿第一个跃下城楼。银枪划破晨雾,

挑落苏家禁军的帅旗。她记得十五岁那年,父亲也是这样教她枪法:“惊鸿,

枪尖要对准敌人的咽喉,但心里要装着百姓。”巷战进行到午时,

苏家老宅的火光照红了半边天。沈惊鸿踹开苏后的房门时,

那个总是娇笑着依偎在赵珩身边的女人,正抱着金银珠宝发抖。“你不能杀我,”她尖叫,

“我是皇后!”“你不是。”沈惊鸿的枪尖抵住她的咽喉,“从你构陷忠良的那天起,

就不是了。”夕阳西下时,战火终于平息。赵珩站在宫门口等她,

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尘土的龙袍。“惊鸿姐姐,”他递过一枚新的凤印,“这位置,

本来就该是你的。”沈惊鸿却摇了摇头,将银枪***城门下的泥土里。

枪杆上的凤凰在暮色中仿佛活了过来,展开羽翼护住整座城池。“陛下,

”她转身看向城外的田野,“沈家的职责是守护江山,不是坐享江山。

”第五章 长风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绿了护城河的柳岸。沈惊鸿脱下银甲,

换上一身青布衣裙,站在镇国公府的旧宅前。秦风跟在她身后,

递过来一封北疆的信:“靖王说,北疆的草原花开了,问您要不要去看看。”她拆开信,

信纸边缘画着朵小小的白梅,像极了父亲当年教她认的第一朵花。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

几个穿新衣的孩子追着纸鸢跑过,风筝飞得很高,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极了展翅的凤凰。

“告诉靖王,”沈惊鸿将信纸折成纸船,放进门前的小溪里,“待秋收之后,我自会去北疆。

”纸船顺着溪水漂向远方,载着那些爱而不得的过往——先帝临终前的嘱托,

赵珩少年时的依赖,还有她藏在心底多年,未曾说出口的家国情怀。风拂过她的发梢,

带来远处学堂的读书声。孩子们在念《诗经》里的句子:“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

”她抬头望向天空,流云舒展如羽翼,仿佛有只无形的凤凰,正掠过万里河山,

飞向长风未及的远方。有些爱,从来不是占有。就像她对这江山的爱,对百姓的爱,

不必坐在最高的位置,不必拥有最尊贵的身份,只需化作长风,吹拂每一寸土地,

护佑每一个黎明。第六章 北疆风歌秋收后第一场霜降下来时,

沈惊鸿骑着一匹枣红马出了京城。行囊里只装着那本翻旧的《天文年鉴》,

还有赵珩硬塞给她的半块龙纹玉佩——“若遇难处,凭此玉佩,各地官府都会相助”。

少年皇帝站在城楼上挥手,龙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她护着他时,

展开的那面镇国将军旗。北疆的风比想象中更烈,刮在脸上像细沙打疼。

靖王派来的向导是个叫阿古拉的牧民,见她束着简单的发髻,腰里别着把短刀,

忍不住挠头:“沈将军,俺们草原人都说,您是能让凤凰停在枪尖上的女英雄,

咋瞧着跟俺家阿姐似的?”沈惊鸿勒住马,看远处的羊群漫过金色的草坡,像被风吹动的云。

“英雄也是人,”她笑起来眼角有了浅浅的纹路,“也会渴,也会饿,也会在夜里想家。

”夜里宿在牧民的帐篷,阿古拉的阿嬷煮了奶茶,铜壶在篝火上咕嘟作响。

老人用生硬的汉话讲起当年的事:“镇国公来的时候,草原上的狼患正凶。

他带着兵帮俺们围猎,教俺们挖陷阱,临走时还留下二十杆枪。”她指了指帐篷角落的旧枪,

枪托上刻着小小的“沈”字。沈惊鸿摩挲着枪托上的刻痕,忽然想起父亲下葬那天,

她在灵前跪了整夜。母亲把这杆枪交到她手里:“你爹说,兵器是用来护人的,

不是用来杀人的。”抵达靖王驻地时,正赶上草原的那达慕大会。摔跤手们穿着镶银的坎肩,

马头琴声里混着烈酒的香气。靖王牵着匹白马走过来,花甲之年的老将鬓角染霜,

却依旧腰杆挺直:“少将军来得正好,看看咱们北疆的好儿郎。”白马的鬃毛被风吹得飞扬,

沈惊鸿翻身上马时,听见看台上爆发出欢呼。她想起十五岁那年在演武场,

父亲也是这样笑着看她:“惊鸿骑术越发好了,将来能替爹守好这疆土。

”第七章 旧信雪落满帐篷顶的夜晚,靖王递来一个樟木匣子:“老国公临终前,

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匣子上了锁,钥匙是片磨得光滑的狼骨。打开时,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封信,信封上的字迹从遒劲到潦草,是父亲最后几年的手迹。

“惊鸿吾女,见字如面。今晨巡营,见北疆的草开始黄了,想起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该是时候做了……”“今日与西狄小股部队遭遇,斩杀三人,我方无损。勿念。

”“听闻你在京城得了陛下赏识,爹甚是欣慰。只是官场险恶,

切记守住本心……”读到最后一封信时,沈惊鸿的指尖开始发颤。信纸边缘带着焦痕,

是从战火里抢出来的:“惊鸿,爹怕是回不去了。西狄主力压境,爹已命人断后。记住,

沈家儿郎,生为护土,死为守疆,不必为爹报仇,

只需护好百姓……”窗外的风雪拍打着帐篷,像无数人的呜咽。沈惊鸿将脸埋进信纸,

父亲的气息仿佛还在——是硝烟里混着的松香,是演武场晒过的阳光味,是她十五岁生日时,

他偷偷塞给她的糖葫芦的甜。“少将军,”帐外传来阿古拉的声音,“西狄的使者来了,

说要跟您谈和。”她擦干眼泪,将信仔细折好放进怀里。腰间的短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走出帐篷时,风雪正卷着狼嗥掠过营地。“告诉使者,”她的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

“想谈和,先把侵占的三座城还回来。否则,明日破晓,我沈惊鸿的枪,会亲自去取。

”第八章 归雁西狄最终退了兵。签订盟约那天,沈惊鸿站在国界碑前,

看着工匠将“大靖”二字刻进石碑。雪落在碑上,很快融化成水,像极了流淌的血脉。

靖王在庆功宴上喝醉了,拉着她的手反复说:“老国公要是看见今日,该多高兴。

”沈惊鸿举起酒碗,敬了漫天风雪,敬了碑下长眠的英魂,敬了那些她从未说出口的牵挂。

开春时,赵珩派来的信使带来了京城的消息:苏家余党已清,新科进士里出了几个寒门才子,

江南的秧苗长势正好。“陛下说,”信使递过一幅画,“这是他亲手画的,

说您看了定会喜欢。”画上是京城的护城河畔,柳树抽出新绿,几个孩童在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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