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湿渗入每一寸空气，许江握着U盘的手指微微发颤。
监控画面里纪缚扯开领带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对方耳后有块暗红色胎记。
记忆与现实重叠，走廊尽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
"你终于肯看我了。
"纪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解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口。
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被删除的聊天记录恢复界面，密密麻麻的草稿箱里躺着上千条未发送的消息："今天你穿了浅蓝色衬衫，”我让便利店送了热牛奶，记得喝"许江后退时撞上堆满旧课桌的货架，泛黄的练习册哗啦啦散落。
其中一本封皮写着自己的名字，翻开却是纪缚工整的字迹，每一页都记录着与他有关的琐碎："2015年9月12日，他在图书馆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般的影子""2016年3月5日，他发烧没来上学，我在医务室坐了一整天""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许江的指纹被窗外的雷声劈碎。
纪缚缓步逼近，指尖抚过他泛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十年的执念："因为只有变成你最讨厌的样子，才能让你记住我。
"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纹身清晰可见——是用医用胶布拼成的心电图，波峰位置刺着"XJ"。
警报器的红光突然在走廊炸开，许江这才发现整栋校舍布满监控摄像头。
大屏幕亮起时，各个角度的画面同时切换，从不同视角记录着此刻的对峙。
纪缚按下遥控器，其中一个画面放大：许江今早出门时，藏在玄关柜第三格的止痛药被替换成了维生素，备注栏写着"该让我照顾你了"。
"你根本不明白！
"许江挥开他的手，却被纪缚反扣在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
对方滚烫的唇落在他颤抖的喉结上，带着血腥味的吻里，纪缚哑声道："我明白，你怕失控，怕被人看透软弱。
但许江，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千七百八十二天。
"窗外暴雨如注，许江在挣扎间摸到课桌缝隙里的硬物。
那是枚生锈的钢笔，笔帽内侧刻着"JF赠XJ"，正是他高中时以为弄丢的那支。
记忆突然清晰——那天纪缚抢过钢笔时，笔尖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染红了纪缚校服的袖口。
"那天你流的血，我到现在都舍不得洗掉。
"纪缚扯开西装内衬，泛黄的布料上隐约可见暗红痕迹。
警报声越来越近，他却将许江搂得更紧，在警笛声中，许江听见他说："这次换我当你的牢笼，而你，只能是我永远的囚徒。
"警笛声撕裂雨幕，红蓝灯光透过斑驳的玻璃在墙面疯狂跳动。
十余名荷枪实弹的警员将废弃校舍团团包围，带队警官握紧配枪，却在看清从铁门走出的人后，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纪氏集团的独子正搂着许氏继承人，后者衬衫领口歪斜，脖颈处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纪先生，我们接到非法拘禁的报案......"警官的声音不自觉发颤，他身后的警员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枪，却没人敢上前半步。
纪缚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仍牢牢圈住许江的腰，黑曜石戒指在警灯下泛着冷光："报案？
要不要看看是谁的私人号码给你们发的定位？
"许江猛地抬头，与纪缚眼底得逞的笑意撞个正着。
记忆突然闪回今早出门前，手机自动弹出的系统更新提示——此刻想来，那根本是纪缚入侵手机的手段。
警报器的红光中，纪缚掏出手机展示后台程序，密密麻麻的定位追踪图标里，赫然有警方内部通讯软件的运行记录。
"纪氏集团上周刚注资三千万给警队的反黑系统升级。
"纪缚的声音混着雨声，漫不经心地扫过警员们煞白的脸，"各位要是执意带走我，明天恐怕就要收到财务冻结通知了。
"他突然俯身，唇擦过许江耳畔："我说过，没人能阻止我。
"带队警官的对讲机突然炸响刺耳的电流声，上级的怒吼穿透雨声："立刻撤离！
重复，立刻撤离！
"警员们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纪缚牵着许江走向那辆黑色迈巴赫。
后座的车载屏幕亮起，显示着数百封加密邮件，标题从"许氏城西地块机密文件"到"警队高层资产明细"应有尽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江被抵在真皮座椅上，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浓得令人窒息。
纪缚解开他衬衫剩下的纽扣，指尖抚过心口跳动的位置："让你看看，我的世界为你疯狂到什么地步。
"他调出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今早许江在浴室的模糊剪影，备注写着"想要吻遍每一寸肌肤"。
车子驶入私人庄园时，许江才发现整栋别墅布满单向玻璃。
落地窗外，保镖们训练有素地巡逻，监控屏幕墙实时显示着他的公寓、公司、甚至常去的便利店。
纪缚将他按在观景窗前，城市夜景在脚下铺展："从现在起，你的每一口呼吸，都由我掌控。
"深夜，许江在陌生的大床上惊醒，床头感应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纪缚坐在阴影里，膝头放着那本写满他日常的日记本。
月光勾勒出对方侧脸的轮廓，十年前那个总爱捉弄他的少年，此刻眼底翻涌的偏执与占有欲，足以将他彻底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