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乱世枭雄,铁血铸业第一章:虎踞江南大胤朝末年,龙气衰微,诸侯并起,
天下纷扰如沸鼎。江南膏腴之地,鱼米之乡,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所。如今,盘踞于此,
手握数万虎狼之师,令四方豪强侧目的,正是人称“铁面阎罗”的了然将军。了然将军,
本名李铁山,出身寒微,早年不过是边军一小卒。其人天生神力,性情却如野火般暴烈,
睚眦必报。乱世之中,他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和精于算计的头脑,
在尸山血海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剿匪、平叛、吞并弱小,手段酷烈,动辄屠城灭寨,
其名可止小儿夜啼。十年间,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割据江南三州十一郡的霸主。
了然将军深信“乱世当用重典”,信奉“力量即真理”。他治军极严,赏罚分明,
却也极其残酷。麾下将士畏之如虎,亦敬之如神。他生活奢靡,尤好口腹之欲,山珍海味,
无所不嗜。最令人胆寒的是,他酷爱野味,尤以活物为珍。府中宴饮,
必有“活猴取脑”之戏——将活猴囚于特制桌下,仅露其顶,食客以银锤敲开猴颅,
趁热取脑而食。猴之凄厉哀嚎,在将军府中不过是助兴的乐章。了然将军常言:“生啖血肉,
方显男儿血性!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其心中充斥着征服的欲望、对权力的贪婪以及对任何“软弱”思想的鄙夷。
第二章:浊世清莲与了然将军的暴戾统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与其辖地相邻的云州。
云州之主,乃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隐士——妙音居士。妙音居士,俗名苏文远,
前朝探花郎,才华横溢,本可位极人臣。然目睹朝纲败坏,黎民涂炭,心灰意冷之下,
挂冠而去,归隐云州故里。他散尽家财,购田置地,却非为己用,而是分与佃农,
只取微薄租息维持生计。他兴办义学,广收寒门子弟,亲自授课;开设“慈济堂”,
施粥赠药,收容孤寡;更倡导素食护生,戒杀放生,以慈悲、平等、非暴力的佛理教化乡民。
妙音居士年逾花甲,却无丝毫老态。他身形清癯,面容平和,双目澄澈如秋日寒潭,
行走间步履轻盈,衣袂飘飘,仿佛不沾尘埃。虽不蓄发,仅着素色布袍,然其气度风华,
令人见之忘俗。云州在其治理下,虽非世外桃源,却也政通人和,少有械斗诉讼。
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路不拾遗。虽处乱世,此地却宛如一方宁静的港湾,
吸引了不少避祸的流民。妙音居士常言:“刀兵不能止刀兵,
唯有慈悲可化戾气;血肉滋养不了神魂,唯有清素可养身心。”(二)因果初显,
魔障缠心第三章:烽烟骤起了然将军的野心,如同他背上的虎头刺青,狰狞而膨胀。
他早已觊觎云州的富庶与安宁,
更视妙音居士倡导的和平理念为对自己“铁血法则”的莫大讽刺与挑衅。在他眼中,
妙音居士的慈悲不过是懦弱,素食护生更是可笑至极的“妇人之仁”。“此等腐儒,
空谈仁义,蛊惑人心,实乃我霸业之绊脚石!”了然将军在一次宴饮后,
醉眼朦胧地指着云州方向,对心腹将领咆哮道,“传令!点齐兵马,三日后,踏平云州!
将那装神弄鬼的妙音老儿,给本将军‘请’来!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他的慈悲硬,
还是本将军的刀硬!”战鼓擂动,旌旗蔽日。了然将军亲率精锐铁骑,如一股黑色洪流,
悍然冲破了云州脆弱的防线。云州乡勇虽奋力抵抗,但在身经百战的虎狼之师面前,
无异于螳臂当车。战火所及,村庄化为焦土,百姓流离失所。妙音居士虽竭力斡旋,
甚至亲赴阵前,试图以理服人,劝了然将军止戈,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居士高论,李某佩服!”了然将军端坐马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布衣、风尘仆仆的妙音居士,嘴角挂着残忍的讥笑,“然乱世之中,
仁义道德,不过强者囊中之物!居士既心系苍生,何不自缚双手,随我回营?
也免得这些蝼蚁,再为居士的‘慈悲’枉送性命!
”他指了指身后被铁骑驱赶、哭嚎连天的云州百姓。妙音居士望着遍地烽烟,听着百姓哀嚎,
眼中悲悯之色愈浓。他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朗声道:“将军欲得老朽,老朽自来便是。
只求将军,莫再伤及无辜。”说罢,坦然伸出双手。
第四章:幽囚地牢妙音居士被押解回了然将军治所的重镇——临江城。了然将军并未杀他,
而是将其囚禁于城防最森严的军械库地牢深处。此地牢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了然将军的目的并非简单的囚禁,
而是要摧毁妙音居士的精神信仰,践踏他所代表的一切。他故意在妙音居士面前大摆宴席,
宰杀活物。一次,他命人将一头活鹿牵入地牢,当着妙音居士的面,亲手以利刃割喉放血,
滚烫的鹿血喷溅在冰冷的石壁上,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了然将军舀起一碗鹿血,
一饮而尽,挑衅地看着妙音居士:“如何?居士可要来一碗?此乃大补之物!
”妙音居士盘膝坐于草席之上,双目微阖,面容沉静如古井无波,
仿佛周遭的喧嚣与血腥与他无关。对于递到面前的酒肉荤腥,他视若无睹,
仅以清水和狱卒偶尔施舍的糙米饭团、几片菜叶果腹。他的沉默与平静,如同一面镜子,
清晰地映照出了然将军内心的狂躁与空虚,反而更激起了然的怒火。“好!好一个清高自许!
”了然将军狞笑,“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这副皮囊,能清高到几时!
”他下令断绝妙音居士的素食供应,每日只提供***发臭的肉食——或是长了绿毛的腊肉,
或是散发着恶臭的死鱼烂虾。妙音居士看着那污秽不堪的食物,双手合十,低诵佛号,
随即闭目不言,竟开始绝食。数日过去,他本就清瘦的身体愈发形销骨立,脸色苍白如纸,
气息微弱。然而,他那双深陷的眼眸,却依旧清澈明亮,眉宇间那份悲悯众生的宁静与从容,
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地牢中唯一的光源,愈发深邃、坚定,
无声地刺痛着了然将军的神经。(三)业果成熟,
疽痈蚀骨第五章:恶疾骤发就在妙音居士绝食濒危,气息奄奄之际,
了然将军自身却突遭厄运。一日清晨,了然将军于练武场习练刀法,正挥汗如雨之际,
忽觉后背肩胛骨之间一阵莫名的刺痛,如同被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入。他皱了皱眉,
只道是昨夜酒色过度,或是练功岔了气,并未在意。然而,到了午后,那痛点非但没有缓解,
反而迅速红肿、鼓胀起来,摸上去硬邦邦的,如同皮下埋了一颗滚烫的石头,灼热剧痛。
军医匆匆赶来诊治。那军医姓孙,祖传外科,颇有些手段。他仔细查看了然将军的后背,
只见左肩胛下方,一片巴掌大的区域红肿发亮,皮肤紧绷,中心处隐隐透出紫黑色。
孙军医面色凝重,道:“将军,此乃‘背疽’之兆!疽发于背,凶险异常,万不可轻视!
”他连忙取出家传的“拔毒散”,用烈酒调和了,厚厚敷在患处,又开了内服的“败毒汤”,
叮嘱将军务必静养,忌食发物,尤其忌酒忌荤腥。了然将军素来强横惯了,
哪里把这点“小痛”放在心上?敷了药,喝了汤,便觉无甚大碍。当晚,
他照例大宴心腹将领,席间活猴取脑,生烤羔羊,烈酒如流水。他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后背的疼痛似乎也被酒精暂时麻痹了。然而,仅仅过了两日,那背疽便以惊人的速度恶化!
红肿范围扩大至碗口大小,颜色由红转紫黑,中心高高隆起,如同一个熟透的毒瘤,
表皮紧绷欲裂,灼热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在皮肉下滚动。孙军医再次查看,脸色煞白,
冷汗涔涔而下:“将军!疽已成痈!脓毒内陷,危矣!”他急忙用烧红的银针穿刺排脓,
只见一股股粘稠腥臭、夹杂着血丝的黄绿色脓液喷射而出,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中人欲呕。排脓之后,疼痛稍缓。孙军医又敷上更强的拔毒膏药,加重了内服汤药的分量。
然而,这不过是饮鸩止渴。那痈疽如同一个永不满足的恶魔,脓液排了又生,
疮口非但不愈合,反而向深处溃烂,边缘的皮肉开始坏死发黑。剧痛日夜不休,
如同无数把钝刀在骨缝里反复锉磨,让这位在战场上断骨都不曾皱眉的铁汉,
也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寝食难安,脾气暴躁到了极点,稍有不顺,便拔剑砍杀侍从,
督军府内人人自危,如同行走在刀尖之上。第六章:名医束手了然将军的病情迅速传开。
重赏之下,各地名医络绎不绝地赶往临江城。一位来自京城的御医世家传人,望闻问切后,
摇头叹息:“此乃‘发背疽’,又名‘搭背疮’,发于五脏俞穴,凶险无比。将军疽色紫黑,
脓血腥臭,乃热毒炽盛,已入营血!非寻常药石可及。
”他开了犀角、羚羊角等珍稀药材为主的“清瘟败毒饮”,然而连服数剂,
疽痈依旧溃烂流脓,高热不退。一位隐居山林的“赛华佗”,擅长外科刀圭之术。
他仔细查看了然将军的背疽,面色凝重如铁:“疽毒已蚀骨!非剜肉剔骨不能除根!
然将军年富力强,或可一试,只是……此术凶险万分,十不存一!
”了然将军听闻要活剜后背,还要剔骨,饶是他胆大包天,也不禁头皮发麻,断然拒绝。
还有一位云游的西域番僧,献上一种奇特的黑色药膏,声称能拔毒生肌。敷上之后,
初时清凉,继而灼痛难当,如同万蚁噬咬。一夜过后,揭下药膏,
只见坏死的皮肉被腐蚀掉一大片,露出森森白骨,脓血淋漓,景象惨不忍睹,
而疽毒丝毫未见消退。名医请遍,奇药尝尽。了然将军的背疽非但不见好转,
反而愈发狰狞可怖。疮口溃烂成一个深坑,脓血混杂着坏死的组织不断渗出,
散发出如同腐尸堆积般的恶臭,弥漫整个督军府,连飞鸟都不敢在府邸上空停留。
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如骷髅,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
如今只能趴在锦榻上,发出痛苦的***。他感到生命力正从这溃烂的伤口中飞速流逝,
死亡的阴影冰冷地笼罩着他,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这位乱世枭雄的心。(四)宿世因缘,
妙音开示第七章:幻境点化一日深夜,了然将军在高烧与剧痛的折磨下,神智昏沉,
恍恍惚惚间,堕入一片奇异梦境。梦境中,他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而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容黝黑的山中猎户。他正蹲伏在一片幽暗的密林中,
眼前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陷阱里,一只通体雪白、唯独眉心有一撮火红绒毛的灵狐,
后腿被捕兽夹死死夹住,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皮毛。灵狐那双琉璃般的眼眸中,
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与痛苦,它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哀鸣,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猎户前世的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走上前去,并未立刻杀死灵狐,
而是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好漂亮的皮子!可不能弄坏了!”他狞笑着,
竟开始用钝刀,沿着灵狐的脊背,活生生地剥皮!刀刃不锋利,
每一次切割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灵狐的哀嚎响彻山林,它拼命扭动,鲜血淋漓,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猎户,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诅咒。猎户却恍若未闻,
眼中只有那张即将到手的、完整的狐皮……场景骤然转换。他仿佛又置身于血腥的战场,
自己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长刀,肆意砍杀着溃逃的士兵和无辜的百姓。鲜血飞溅,
残肢断臂遍地,哀嚎声震天动地。他狂笑着,享受着杀戮带来的***。画面再转,
他看到了阴暗的地牢,妙音居士平静地坐在那里,
而自己正将一碗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肉汤泼向老人……无尽的杀戮、折磨、痛苦与怨毒,
如同滔天巨浪,将他淹没。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却无比清晰的光芒刺破了梦魇的黑暗。
光芒中,现出妙音居士的身影。他并非地牢中憔悴的模样,而是身着月白僧衣虽未剃度,
气质如僧,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面容悲悯而庄严。“了然将军,
”妙音居士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响彻在了然的心底,“可知此疽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