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殊艳之下,他也仅是个俗人而已。
谢峙本向着门外的脚步陡然改了方向,往静室走去。
司机有些不明所以,向江肆小声地问道,“九爷这是…不走了?”
江肆将衣服丢给司机,笑得有些不明所以,“嗯,你家九爷今夜还有赏花的雅兴,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了,先回车里等着吧。”
静室安在九重天侧的一处独立庭院内,这是谢峙私人的地方,没有他的应允,谁也进不了这处。
屋内摆着的全是谢峙收来的藏品,侍者见谢峙和江肆进门恭敬地喊了声,“九爷,江少。”
谢峙迈步上了楼。
夜晚嘈杂,这二楼的窗子一向是不开的,他这会儿走到窗侧将那窗子开了。
谢峙坐得靠近窗侧,将九重天一楼处尽览无余。
宋青南在角落的沙发坐了又将近半小时,顾维钧才进来。
“工作上没什么大事吧。”她细细打量着顾维钧的表情,试探着出声。
顾维钧的眉毛是松展的,那眉眼末梢甚至带了些许喜悦,手搭在宋青南的肩侧,轻轻拍了两下,“没事,都解决好了。”
宋青南看着他那副表情,点了点头。
此刻宋青南与顾维钧靠得近,她明显地闻见了不属于他身上的香水味。
不似女士香水的那种花果香味,倒有些男士身上的木质香气。
他们社交时,互相拥抱是标准的社交礼仪,估计就是那时染上别人身上的香味。
宋青南并没有多想,跟着顾维钧又在聚会上待了不到一小时,他便主张着要送她回学校。
宿舍有门禁,再晚些宋青南就进不去。
顾维钧揽着宋青南跟那些朋友道别后就下了楼。
他去了停车场开车,让宋青南去门口等着。
夜里风有些大,宋青南走出了九重天,那冷暖的感触就有些明显。
冷风往宋青南的衣裳里灌进,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将外头的大衣扯了扯紧紧包裹着自己。
她站在那处也未将手机拿出,左右瞧着,等着顾维钧的车。
这时,宋青南的目光突地被一侧的古楼引了去。
那古楼不过两层,面前栽着一棵海棠,白天古楼大部被面前的大树遮了去,很难注意到它,这会儿夜更深了些,楼外显着灯光,那古楼才格外地显眼些。
宋青南的视线不由地往那未被遮挡的二楼望去,四处打量的同时,突然望进了一双深沉的眼里。
那是宋青南未预料到的,她一时忘了反应,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两人的视线交缠着。
风又猛地刮了起来,宋青南的发丝被吹着向一侧飘摇着,有几缕浅遮着她右侧的眉眼,却未让她停止注视,外侧的白色的大衣也被猛地吹向一侧,衣摆与衣摆互相拍打着在风中发出了些声响。
两人隔着十米,宋青南站在黑夜里随风飘摇,谢峙坐在光亮处未沾上一丝尘埃,她仰头看得模糊,他垂首尽收眼底。
此时以风作牵线,将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人骤然拉近。
“滴”一声,顾维钧已然开着车来到了宋青南的面前,她猛地回过了神,收回了视线。
顾维钧绅士地下了车,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宋青南也没犹豫快步上了车。
江肆抱着胸站到了谢峙的一侧,与谢峙将这一幕看得清晰,语气有些幸灾乐祸道,“九爷,您的花已落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