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正文 !
)(  ̄▽ ̄)梦醒了。
“姑娘,你可算来了!
再不来,妈妈都要把你卖出去了!”
丫鬟看着她慢悠悠走在前面,急得首跺脚。
秦槿回头瞥了她一眼:“傻样,把你卖了也轮不到我。”
丫鬟:“……” 行吧,又开始说疯话了。
实情是这样的——鎏金烛台的火苗在傍晚的光里摇摇晃晃,妈妈把一张贴着龙凤纹的拜帖推到秦槿面前,指尖还带着刚数完银票的凉意。
“阿槿啊,你可算来了,我等你等得花都谢了,可想你了。”
心里却在骂:再不来,我都要等成干尸了,没冲你发脾气就不错了,还想你?
妈妈陪着笑,眼神却在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
等外人走光,她才收起那副市侩的样子,翡翠指甲敲着檀木桌子,“嬴王的人刚走。”
话刚落,秦槿己经展开了拜帖,上面暗纹里藏着的蟠龙图案,跟她袖子里那枚兵符的边角花纹一模一样。
醉仙楼外的热闹顺着雕花窗钻进来,丝竹声里夹着姑娘们的笑。
秦槿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想起三天前在烟雨巷跟嬴王擦肩而过时,他藏在袖子里的半截玉佩——那缺口是三年前她用唱戏的簪子凿的,就为了“只有我能对上”,当时差点把簪子凿断,心疼得偷偷哭了半宿。
那玉佩是三皇子赠予她的,而上面刻着的木槿花,宣誓着独属于她 ,而另一半,此刻正贴着秦槿的心口发烫。
鎏金烛台的火苗把三百万两银票照得暖暖的,妈妈把拜帖往秦槿面前推了推,翡翠指甲磕在红漆桌上,“咔哒”一声。
“城西王府的人送来的,嬴王要赎你出去。”
她盯着秦槿突然变白的脸,语气软了点,“好孩子,这是天大的福气。”
秦槿攥着银票的手指有点抖,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她眼圈红红的样子。
醉仙楼外的曲子混着胭脂香涌进来,楼梯上那些被踩了多年的磨痕,突然像要把她拉回刚来时的那一夜。
妈妈叹口气,把她搂进怀里:“傻孩子,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比这戏楼强百倍?”
秦槿看着这偌大的醉仙楼,又看看妈妈那“诚恳”的笑,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她突然冲妈妈眨眨眼:“妈妈,我演得还行吧?”
妈妈笑着没说话,心里想:这祖宗就爱折腾我,算了,计划也算在走了。
* * *朱红漆门慢慢打开,秦槿攥着绣帕跨过半人高的门槛,一股木槿花香混着松柏味扑面而来,跟醉仙楼的脂粉味完全不同。
她想起出醉仙楼时,妈妈嘱咐的话:“你呀,别装疯装过头了,到了王府,疯也得疯得正常点。”
秦槿当时就笑了,抓起胭脂往两腮胡乱一抹,活像戏台上的小丑:“妈妈放心,疯也是门手艺。
到了王府,他们爱看什么疯样,我就演什么——“哭也好,笑也好,疯癫也好,全看他们给的银子值不值。”
汉白玉台阶上的缠枝莲纹泛着冷光,房檐角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像戏台上敲起的锣鼓。
“姑娘小心脚下。”
丫鬟扶着秦槿的手软软的,却透着生分的客气。
秦槿指尖划过丫鬟的手腕,摸到一道薄茧——是常年握匕首磨出来的。
她轻轻碰了碰,不远不近,刚好够意思。
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时,秦槿抬头看着房檐上刻的瑞兽,瞎琢磨:以后是不是就能早上梳妆,下午喝茶,过几天清闲日子?
跨过王府大门时,玉兰花簌簌落在她肩上。
她望着飞檐下晃的鎏金风铃,又想:或许能靠在雕花窗边,摇着团扇,听丫鬟端来新沏的茶。
可踏进后院,这点念想就跟被冰水浇了似的——“这王府后院的丫鬟和姬妾,一个个长得跟画里似的!”
秦槿心里嘀咕。
青砖缝里的青苔沾湿了裙摆,也没人来扶一把。
她踩着青苔往后挪,裙摆上沾了泥点子,像被雨打蔫的芭蕉叶。
刚拐过游廊,就撞见几个姬妾靠在柱子上晃珠钗。
领头的那个,红指甲亮得能当镜子,头上的珠子晃得人眼晕——简首像把整个珠宝铺都戴在了头上,走两步就得扶着柱子,生怕珠子太重把脖子压断。
“哟,这不是花三百万两买来的‘宝贝’?”
秦槿停下脚,弯了弯腰行了半礼,发间的银簪斜斜对着太阳,刚好晃得对方眯起眼。
她声音轻得像落梅:“姐姐们说笑了,我刚进来,好多规矩都不懂呢。”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个锦袋,袋口金丝绣的并蒂莲正好对着游廊柱子上的暗记,“昨天醉仙楼新到的茶,姐姐们不嫌弃就尝尝。”
领头的用指甲剔着指甲缝,身上的脂粉味浓得能把墙角的蟋蟀熏晕:“王爷昨晚翻了谁的牌子?
反正不是你这西厢房的漏风墙吧?”
秦槿故意趔趄了一下,银簪“啪嗒”掉在地上,脸上摆出惊慌的样子:“姐姐们别笑我,我、我连王爷的面都没见过呢!”
她一边说,一边把倒好的茶递过去。
姬妾们笑得更欢了,谁也没看见她弯腰捡簪子时,飞快记下了她们腰间玉佩的样式——那是王府侍卫才有的款式。
到了晚上,西厢房的风跟偷东西的贼似的往里钻。
秦槿裹着薄被缩在窗边,听着主院的丝竹声吵得快掀翻屋顶。
她摸出藏在鞋底的密信,就着一盏孤灯看——上面“东南大军”西个字沾了点糕点渣,倒像是给严肃的军情加了层糖。
“哎,当年我在醉仙楼唱《霸王别姬》,赏银都比这后院的真心值钱!”
她正嘀咕着,听见院外更夫敲了三更,突然灵机一动,抓起桌上的砚台往地上一砸,抱着膝盖假哭:“呜呜呜这破地方还没醉仙楼暖和!”
哭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隔壁耳房——她早打听好了,那是王爷安插的眼线住的地方。
转角传来嬉笑声,几个姬妾靠在游廊上,头上的珠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新来的?”
领头的美人用红指甲绕着头发,“不过是又一个被抬进来凑数的。”
她们的笑混着脂粉味,像把秦槿圈在中间。
后半夜,秦槿缩在西厢房漏风的窗边,听着更夫敲过三更。
(*σ´∀`)σ墙角的蟋蟀叫得欢,她要找机会出去,偷偷传一些东西那些以为秦槿来争宠的姬妾,她们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真心?
秦槿在心里冷笑,一个没用的唯心主义思想罢了。
她要不需要这东西,她要的是希望,是能靠自己站起来的底气。
她入王府的那晚偷偷写下——“我不想回醉仙楼了,也不再是那个名满京城的戏姬,但我成了妾,是皇孙贵族藏起来的贱妾。”
她故意让纸张吹飞到别的姬妾院中,让她们知道秦槿是软弱可欺的(。>∀<。)秦槿踩着满地像碎玉一样的月光穿过游廊,指尖划过冰凉的红漆栏杆。
远处主院的曲子还在闹,她却没什么感觉了——从踏进王府那天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早就碎成灰了。
镜子里的人摸着鬓边便宜的银簪,想起醉仙楼暗格里藏的密函:“嬴王后院像棋局,小心走。”
半夜的时候,书房的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秦槿摸过去,故意踩响地上的枯叶,惊得房檐的铜铃乱响。
她屏住气贴在窗下,正听见门外的下人说:“陛下的眼线到处都是,明天再纳五个姬妾!”
沙哑的声音里混着沉香的味。
她蹲在窗下,听见说要再纳五个姬妾,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王爷这后院快成菜市场了,买一送一还包邮?”
正憋着笑,突然觉得后腰一凉——回头看见个黑影举着刀,她“嗷”一嗓子瘫在地上,手忙脚乱摸出袖子里防身的辣椒面,劈头盖脸撒过去:“敢闯我的地盘?!”
黑影捂着眼睛嗷嗷叫时,秦槿早没了刚才的怂样,踩着对方的后背跃上墙头。
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藏在里面的软甲。
她摸出那半块虎符残片,对着月光掂量:“唉,这侄子真让人不省心。”
远处主院的曲子还在吵,她却对着东南方向吹了声口哨——这是在醉仙楼学的暗号,此刻顺着风,正往二十万大军的方向飘。
府里的下人说,王爷后院的姬妾不过是用来迷惑当今圣上的。
他想夺权,想当天下最尊贵的王。
夜风吹着枯叶打在脸上,秦槿攥紧了袖子里的半块虎符。
╰(*´︶`*)╯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不过是用来骗人的。
但他也是有钱,也愿意给秦槿花三百万两,没办法做戏做全套嘛她后退时,鞋底碾碎了枯枝,惊得房檐的铜铃突然响起来。
可转身的瞬间,她勾了勾嘴角——棋局刚开,谁是黑子谁是白子,还不一定呢。
指尖摸到腰里暗袋的密信,上面的墨迹还没干:“东南二十万大军,等着命令。”
可事情的发展,总不尽某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