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地上,张成海抱着扭曲的手臂,发出压抑的哀嚎。
他每一声抽搐,都让林家众人心惊。
林天元呆呆地坐在太师椅上,嘴角的血迹都忘了擦。
他看着自己那个一向被视为废物的孙子。
那一指。
没有奔雷拳的刚猛。
没有丝毫烟火气。
却蕴含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那是什么?
从楼梯上摔下来,霄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震惊之后,是更深层次的恐惧。
张家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能一指废掉张成海的林霄,又会将风雨飘摇的林家,带入何等恐怖的漩涡?
林天元越想越怕,越想越急。
他猛地站起,想要说些什么。
可体内旧伤再次被怒火牵动,气血瞬间逆流。
“噗——”一大口鲜血再次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唐装。
老人的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爷爷!”
林雪绝望的尖叫,打破了厅内的死寂。
这一下,比刚才张成海被废,更让林家人惊恐。
林天元,是林家最后的支柱。
他若倒下,林家就真的完了。
“快!
快叫救护车!”
“家主!
家主您怎么样了!”
“天塌了……这下天真的塌了!”
整个大厅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
林家的天,仿佛真的塌了。
在这片混乱中,林霄却异常安静。
他无视了所有人的惊惶,也无视了地上哀嚎的张成海。
他一步来到林天元身旁,俯身,两根手指轻轻搭在老人的手腕上。
心中不屑的暗道:“五脏六腑皆有旧伤,气血亏败,更有股阴寒之气盘踞心脉,油尽灯枯之相。
凡俗医术,必死无疑。”
“不过,在本尊眼中,也只是小毛病。”
二伯林建功脸色煞白,指着林霄,冲过来吼道。
“都是你!
你这个灾星!
是你害了爷爷!”
“林霄!
你还愣着干什么!
快让开!”
“还不快叫医生!
你想害死爷爷吗?”
林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
却让林建功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不必。”
林霄开口道,“一点小伤,死不了。”
他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
还说这种风凉话?
看到众人的指责,林建功又来了勇气,“你……你这个逆子!”
“家主若有三长两短,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林霄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并指如剑,在林天元胸口几处大穴上,快如闪电般点了几下。
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只感觉一阵微风拂过。
随即,他将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鸿蒙真气,渡入林天元体内。
真气如涓涓细流,精准地包裹住那行将破碎的心脉。
心里嘀咕道::“以我如今之力,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
想要根治,还需炼制丹药。”
做完这一切,林天元原本急促的呼吸,竟奇迹般地平稳下来。
铁青的面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所有叫嚷声都停了。
林建功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林雪也止住了哭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他……他真的稳住了爷爷的伤势?
林霄缓缓起身。
他转过身,面对着厅内所有林家族人,没有爆发出任何强大的气势。
可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
“从现在起。”
“林家所有事务,由我一人接管。”
他顿了顿,扫视全场。
“谁有意见?”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接管林家?
就凭他一个十八岁的废物?
几位平日里在家族中颇有话语权的长老,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反驳。
可话到嘴边,一接触到林霄的眼神,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他们内心所有的龌龊与算计。
那句“你凭什么”,硬生生被他们咽了回去。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没人敢开口。
没人敢质疑。
这个一指废掉张成海,又用神秘手段稳住家主伤势的少年,己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很好。”
林霄对这种结果很满意。
他看向一旁吓傻了的仆人。
“把爷爷抬回房间,好生照料。”
“是……是!
三少爷!”
仆人如蒙大赦,连忙招呼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林天元抬走。
林雪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林霄。
“哥……”林霄对她点了点头。
“放心,有我在,爷爷不会有事。”
林雪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跟着仆人快步离去。
大厅里,只剩下林家众人,和地上如同死狗的张成海父女。
张檬早己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霄的脚步,缓缓移动。
最终,停在了张成海的面前。
他低头,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
张成海对上他的视线,痛苦的哀嚎都停了,只剩下剧烈的颤抖。
林霄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蹲下身。
“现在,轮到我们了。”
张成海的哀嚎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
“滚回去,带一句话给张家。”
“三日之内。”
“送上张家半数家产。”
“此事可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否则。
本尊,亲自登门。”
他说完,便转身。
他最后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张檬。
“带着你的废物父亲,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