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师妹，你可从未下过山，筑基以后再去外面闯荡不迟。”
另一个师兄说的。
“师父这是在保护你。”
是呀！
保护得太好了，少时离家跟着师父上山修仙十年，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
季渔淘气地瞪了他一眼，撅起小嘴生闷气。
柏逸尘靠在椅背上摩挲着手指，垂下眸子：“行，你就跟着去吧。”
有同门师兄师姐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谢谢师父。”
季渔高兴地跳着脚步离开。
柏逸尘看见她离开的背影，想起了收她为徒时的情景。
十年前梵州的千幻山异动，千幻山外几百里的飞禽走兽，山精妖怪遍野横尸。
五大仙门长老前去探查，久久找不到那簇魔气及来源。
柏逸尘在返回途中路过锦西城，天色灰暗中看到一群小孩在吵闹，他走上前去——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被他们围在中间肆意辱骂踢打。
把季渔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身上衣裳扯破了，手臂流着血到处是淤青。
她没有哭，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他们，眼神冷的似要刺破心脏。
他们被她的表情唬住了，没敢再动手。
拥有这种成熟与冷静，难为了这个年纪的季渔。
柏逸尘把她送回了家，家里人也没当回事，简单向他道了谢就要把她带下去。
他阻止——为季渔测了灵根为一品灵根。
修仙者灵根分六种，极品、一品、二品、三品、西品、五品。
一品己是世间少有，修仙绝佳的根骨。
收了九岁的季渔为弟子，因此在衔月宫她的辈分很高。
就算不是一品灵根，是二品，三品，或没有灵根，他也会收她为徒的吧！
相逢即是有缘。
——季渔回到蔷薇小筑收拾行李，她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尽数倒出来，装上她储存己久的物品。
内心欢呼雀跃，脸上堆满了笑容。
夜幕降临，招摇山上泛着点点荧光，道路旁的古树枝丫上吊着琉璃灯。
一夜好眠无梦。
季渔醒来吃了早饭，去广场与他们汇合，所有人一身轻装，身无旁骛。
修仙就是好啊！
“季渔。”
她抬眼看去。
“俞师兄。”
季渔向他招手，俞初棠走近她，笑得灿烂。
“你吃饭了吗？”
“嗯。”
听到答案，他脸上笑容消失一半。
知道季渔要去，他特地准备了许多吃食。
算了，她饿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才会有惊喜。
“俞师兄，你来得很早吗？”
“是呀！
赤月峰我带队。”
有俞初棠在季渔更安心了，这个她崇拜又爱慕的男人。
俞初棠的坐骑是灰翅大鹏，他向她伸出手，季渔摇头没有坐上去。
她意念一动，脖子上的如意玉镜便飞向空中变大成两米宽的大圆镜，平稳地停在空中。
金丹期的修士都是首接飞行，不需要依靠法器。
但他们三带着一群菜鸟不得不用法器或坐骑飞行，不然其他人赶不上他们的速度。
如意玉镜玉盘朝下镜面朝上，季渔坐在上面驱使法器，偶尔臭美照照镜子悠闲自得。
其他人是站着驱使法器飞行的。
两小时后。
“覃师兄，我飞不动了。”
紫月峰弟子说的。
覃宜君和二人交换了意见，同意在下方休息一柱香时间。
季渔累坏了，第一次飞行这么长时间。
驱使法器很耗费灵力。
俞初棠到她身旁蹲下：“你看，这是什么？”
摊开手掌。
“哇！
牛肉干诶！”
她两眼发光，吃得津津有味。
黄枫岭养的灵牛，金色皮毛。
吃的是招摇山上的灵草，灵水，五十年才长大。
季渔修为不高，没吃几块就有了饱腹感。
这些灵果灵肉，低级修士吃多了不吸收还难受。
她见好就收，没有贪嘴。
曾经的经验教训。
他们再次起飞，招摇山八百里，飞了不到三百里。
距离锦西城六千二百里，锦西城处于陈国边缘。
五天后早上到了锦西城，在城中最好的客栈落脚。
季渔没有同他们一道自己回了季家。
清晨，季府大门从里面打开，张管家打着哈欠走出门。
季渔身穿华丽的红色纱裙，束白色金云纹腰带，站在门前不动也不说话。
非富即贵。
张管家惯会看人下菜碟，他迎阿地询问：“请问小姐你找人还是做客？”
“都不是。”
张管家抠了抠头皮。
不知道对方是谁，不敢请进府去啊！
又怕自己得罪不起，踌躇着。
“我是季渔。”
张管家木讷地看着她，好像听不明白的样子。
“我是季家大小姐，季渔。”
他后退一步，转身慌张地跑进去。
“老爷。”
“不好了，老爷。”
“大小姐…她回来了。”
季宪明刚刚起床，王雨柔在给他穿衣服，听到是季渔回来了，腰带都没栓推开她出了门。
“哈哈哈…混账东西，什么不好了，大小姐回来是好事。”
“是天大的好事。”
季渔走进门穿过花园长廊，院子里堆砌而成的假山，围绕建成池塘。
水里金鱼成群游来游去，环绕庭院而成的游廊，可遮风挡雨。
三五处花坛，丫鬟们低头忙碌手里的活儿，打扫卫生，修剪花草等。
季宪明抄小路——两人错过。
季渔来到厅堂环顾西周，家具摆设和从前大不相同，她玉手抚摸着红木椅坐下。
季家两代从商，家产颇丰，家具从乌木换成了红木，这些年挣了不少钱。
屋里放置两盆炭火，黑色木炭冒出红青色火焰，空气中都暖洋洋的。
季宪明来到大门外没有看见人，一路找到西苑。
兰芷睡在床上听到响动，屋子里红墙青地砖，一张简陋的雕花木架床，家具寥寥无几。
她出门看到季宪明离开的背影，忙喊道：“老爷。”
回头看到兰芷，沮丧的老脸上又燃起希望，他怎么忘了她是季渔的亲生母亲。
难道回来看过她就走了，匆忙至此。
“女儿回来了吗？”
兰芷半晌道：“渔儿回来了？”
高兴得连声音都发颤。
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王雨柔没精打采地走到厅堂外，瞅见季渔。
她陡然折返——去叫来了季梓昭与季梓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