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我察觉到他对其他人动心了他带她进了我们的家他带她看为我种的花我终于下定决心,
离开这座庄园他为我打造的囚牢。我走后,他却找我找疯了。
1边叙第三次带艾莉丝回庄园时我就知道,他动了真心。电话里发小小心翼翼问我,
“既然你父母大仇得报,那今年你会回国吗?”我有些犹豫,“我……”对面体贴,
“我知道,你是要问边叙吧,他那么疼你,肯定愿意陪你回国。”挂掉电话,
我向玫瑰花园走去。温室门口,管家一脸严肃。“抱歉,温小姐,你不能进去打扰。
”温室里面。边叙和金发少女穿行在玫瑰花园中。他们相谈甚欢。
阳光落在少女蹁跹的裙摆上。映柔边叙冷峻的面庞。我垂了垂眼眸,“好的,法兰先生,
请帮我转告边叙,结束后到书房找我。”临走前,我看到温室边缘的玫瑰花,
花瓣已经卷曲变黑了。温哥华常年多雨,这些玫瑰我始终养不好。我在书房等啊等。
百叶窗上的阳光从左边转移到右边。始终没有人来。管家敲门,“温小姐,
边先生送艾莉丝小姐回家了。”我平静的吃了晚饭。直到暮色浓黑,边叙才回来。
他眸底淡漠,看见我后蹙了下眉,“还没睡?”我摇头,开口道,
“卡斯洛特家族已经不成气候了。”他冷淡的眸色露出笑意,语气温柔,“是啊,
他们终于得到了该有的惩罚,温瑜,我和你的愿望,实现了。”我抬头,
“那你考虑和艾莉丝解除婚约吗?”他眸色中的笑意淡去,语气依然温柔,“温瑜,
我有我的考虑。”这算是婉拒了,我叹息。他将我拥入怀中,气淡神闲,“阿瑜,
你是在吃醋吗?”鼻息间是熟悉的沉木香味,只是这怀抱已经不复往日温暖。我声音沉闷,
“没有。”空气中传来低笑,“放心,阿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也会陪着我,对吗?
”回国的话梗在我喉咙中,说不出。我僵硬点头。囫囵睡去 ,梦境里,
总看到我和边叙在国外刚开始流浪的碎片。彼此,我还没从父母双亡,
财团被瓜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自以为还是那个千娇百贵的公主。
边叙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汉堡。我一把打翻,厌恶开口,“我不喜欢吃汉堡。
”边叙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最终什么也没说,捡起地上的汉堡,拍了拍灰,咬了一口。
我咽了口口水,赌气把头扭到一边。一双手还是捧着汉堡伸到我面前,带着叹息哄道,
“吃吧。”我想,也许是开始那几年,我太任性了。边叙才会在利用和算计的联姻中,
对其他人动了真情。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头一片洇湿。边叙一连几天不在庄园。
我却常常从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包下游艇,对奥美拉家族的小玫瑰大胆示爱。同游沙滩,
神仙眷侣。漫天烟花,花式求婚。外界一片祝福声。而我坐在昏暗的书房,
鼠标划过一段段新闻和下面祝福的评论。我看到,一张张照片上,边叙都笑得缱绻温柔。
我一时恍惚,那个温柔体贴的贵族绅士,会是我认识的那个散漫冷漠的边叙。
边叙是我父母收养的孤儿。彼时他们的产业根基在国外,怕我一个人在国内孤单,
便找了这么一个玩伴陪在我身边。后来,见我和他感情不错。也有了培养他继承产业,
成为我未婚夫的心思。只是那时年纪小,总不当回事。后来,父母罹难。
边叙带着我逃到国外。我们躲过黑衣人的追捕,翻过路边垃圾桶,睡过桥洞。边叙向我承诺,
“阿瑜,他们也是我恩人,我会为他们报仇的。”我孤苦无依,只能死死的抓住这一根浮木。
边叙也兑现了承诺。他逐渐掌握了我父母残存的产业,摸爬滚打。从察言观色的底层,
长成了掌握一方的话事人。曾经陷害我父母的人入狱,他勾结的家族也轰然倒塌。大仇得报,
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唯一的例外,是艾莉丝。相识多年,边叙冷漠下的温柔,
算计中的动容,决裂中的犹豫,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我想,边叙,幼时为我而活,
年少时为复仇而活,如今,该为自己而活了。我订了回国的机票。本是想告知边叙的,
只是他的助理总是客套的重复,“边总很忙。”我来了气,也索性不告诉他了。庄园中,
我整理自己的东西。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各类珍奇的生日礼物。但最终,
我只把那一块石头项链放在了包里。那年生日,我和边叙什么都没有。
他依然不忘送我一条项链。石头是他在河边捡的,来来***,找了最圆润的一块。
上面穿孔的线也是他编织的。当时我满脸嫌弃,“这种东西也可以拿来给我送礼?
”边叙耳垂微红,“以后,再给你最好的。”这么多年,红色的线都有些泛白了。
我将项链捏在手中,却听到门口砰的一声。转头,几个贵族小姐将艾莉丝簇拥在中间,
后面跟着几个贵夫人。艾莉丝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哀恸,“原来这座庄园里,他真的***了。
”她旁边的几个姑娘气势汹汹,“你这个勾引他人未婚夫的小三!”“不要脸的***。
”她们不由分说上来拉扯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她们的力气。“我不是,
你们放开我!艾莉丝”指甲划过肌肤的痛处和微凉的触感交织。我想要解释,
叫出口的却是乱七八糟的碎语。“先放开她吧。”艾莉丝开口。那几个少女不甘,
却还是将我甩在地上。大门敞开,我的衣服被撕扯破,只好抓着这些碎布裹住身体。
艾莉丝目光含泪,“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也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对吗?
”我胸膛的一腔怒火顿时被浇灭,变的哑口无言。外人的确不知道庄园里我的存在。边叙说,
他行走在风浪间,不愿被人抓住软肋,便没有透露过我的存在。我逞强开口,
“我才不稀罕他,我不会影响你们结婚的。”一旁的人嗤之以鼻。艾莉丝期盼问,“真的吗?
”我的心头钝痛,却还是出声承认,“他喜欢你,我自然不会打扰你们。”其余人自然不信,
但是艾莉丝信了,她阻止了其他人的暴行。等边叙回来时,庄园里已经一片平静。
我若无其事的和艾莉丝对坐在沙发上。边叙的目光扫过我,最终落在艾莉丝身上。他走过去,
语调平静,“今天怎么想起来庄园了?”艾莉丝开口,“你不是让我决定结婚后住哪,
我想住这儿,我喜欢那片温室玫瑰。”边叙沉默。十七岁的他,曾经向我承诺。“以后,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忍着痛,笑着开口,“这里是不错。”边叙看了我一眼,
最终点头,“你喜欢就好。”我记得,当初我说要培育一整片玫瑰时。边叙也是这么说的。
他说,“你喜欢的我都会帮你得到。”我垂眸,忍住眼眶中的酸涩。艾莉丝问,
“还没听你向我介绍她。”边叙的声音淡淡的,“她是我妹妹。”我心里骤然一轻。
除了年少时那几个试探的吻。我的确没和边叙确立过任何关系。我们相互依存,
却又都有着彼此接受不了的缺点。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关系。艾莉丝狐疑,“是妹妹吗?
”我笑着仰头,毫不在意,“对啊。”艾莉丝放松,“叙,你该早点告诉我,你还有个妹妹。
”边叙依然笑意温柔,“我已经订好了餐厅,走吧。”“那妹妹一起?”我笑着摇头,
“不了。”庄园骤然变得冷清。我坐了很久,才想起我的东西。回到房间,一片乱糟糟。
我这才发现,那条石头项链不见了。或许是那些姑娘们手脚匆忙给带出去了。
或许被丢在哪个地方了。但我翻遍了所有角落,还是没找到。我长舒一口气,也许,
我本来就不该带走什么。让人整理好房间后。边叙回来了。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我摇头。他放心,“艾莉丝是个单纯的人,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如果要来庄园,也只是暂住……”我忽然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
”所以才会被你喜欢吧。我不想再听他们以后的畅想。边叙没注意到我神色的不自然,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安抚道“我这几天很忙,但不会太久。”我有些走神,忙,
是指忙婚礼吗?“我不能常常在你身边,你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我神色不虞,偏过头。
“后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后天?我只记得,是我订了机票回国的日子,
却忘记了生日。我道,“先陪我吃顿午饭吧。”边叙点头,“好,其他东西,我看着给你送。
”昏黄灯光下,他的眸色深不见底,“那你早些休息。”他替我倒了牛奶,看着我上了床,
为我掖好被子。直到灯光熄灭,关门声响起。我还睁着眼睛。生日当天。
我拒绝了管家送来做饭的厨师。我没什么下厨经验,只能依葫芦画瓢,做点简单的中餐。
不像边叙,他好像学什么都很快。做饭也是。我又开始走神,直到热水溅到手上。饭做好后,
我在桌边等待。飞机是傍晚,而这顿饭,就当我和边叙告别了。然而直到饭菜凉了,
他都没有来。庄园空荡荡的。我走到门口,看着晚霞染红天,一束红晕落到玻璃房上。
定睛一看,温室里的玫瑰都枯萎了。手腕上的时钟转动。我打开手机。直到此刻,
边叙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嘟囔,“真没礼貌,忙也应该说一声啊。”无意间,
点进去一个群聊。里面一段视频被人疯狂转发。我点进去。背景嘈杂。
艾莉丝扑向面前高大的男人,吻了上去。那人眉眼冷峻,鼻梁似乎还沾了几点血迹,
显得更加野性了。是边叙。他吻的温柔克制。屏幕前的我却红了眼眶。真该死啊。
为什么不说一声呢?我憋回眼泪,哦,时间快到了。再不走,要错过飞机了。
我明明为离开做了好几天的准备,却依然在此刻感到茫然。我带上简单的行李,
匆匆打了出租。一路上,司机聚精会神的说着刚才的一起绑架案。我心不在焉的听着。
司机及时赶到机场,我上了航班。飞机一点点升高,底下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缩影。我闭上眼,心里默念。再见了,温哥华。再见了,边叙。
我的发小宋沫等着接机。她长变了,和小时候的豆芽菜模样截然不同,身材丰腴又妩媚。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简单拥抱后,她开口,“边叙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我笑了笑,
敷衍过去,“他有事。”宋沫奇怪,“以前我每年催你回来,你总说你要陪他。
”“今年怎么……”她似乎注意到我红了的眼眶,很快岔开话题。“这下没人管你了,
多好啊。”我骤然憋不住眼底的酸涩,泪水夺眶而出。机场人来人往。路人怪异的看着我。
宋沫替我拉着行李,手足无措。“怎么了这是!”“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在人群中嚎啕大哭,宋沫心疼的将我拥入怀中。“宋沫,他和其他人订婚了。
”宋沫震惊之余,不忘哄我,“什么?他不是你父母给你定的未婚夫吗?”我继续道,
“他还带其他人进我的玫瑰花园!”“太可恶了。”“他还说,把给我的庄园给他未婚妻住。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他还,还故意错过我的生日!”“怎么这么对你,
简直太可恶了。”宋沫耐心安慰。直到情绪释放完,我才冷静下来,红了脸。
我逃也似的拉着宋沫回了她家。沙发上,宋沫听完国外发生的事,十分气愤。
“以后再也不原谅他。”我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没错。”我抬头,
“我家很早就破产了,是他带着仅存的产业发展,替我父母报仇。”“他对我,
早就没有责任了。”边叙,早就不是那个陪在我身边的跟班。
我也不是当年那个颐指气使的小公主。我的玫瑰花园是他的,庄园也是他的。我像一株藤蔓,
缠绕着他共生。除了一身被惯坏的脾气,和贪图享乐的性子,我什么都没有。如今我想离开,
却发现根早就深深的扎在这片叫边叙的土壤里。宋沫抓住我的手,“我知道,
你只是受委屈了,想哭。”“不管怎样,我这里总有你的一片港湾。”我感动的点了点头。
离开边叙,我立志我也要过的好。因此第二天,我就背上背包,准备去找工作。
宋沫本来想陪我,被我拒绝了。刚出门,一个海外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没管。
直到***响完一遍,再次重复。我接起电话,“喂。”对面边叙的声音不似往日不平静,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温瑜,谁准你回国的?”我咬牙,“想回国就回国,用得着你管?
”对面安静了一刻,旋即轻笑,“宝宝,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我冷然,
“你不是身边有未婚妻了吗,还要我这个妹妹陪你?”边叙声音压低,“宝宝,
你该听我解释。”“再说你独自离开,吃什么,住什么呢?”我心底起了怒火,“边叙,是,
过去我是靠着你。”“但这不意味着我离开你什么都不是。”“没有你,我一样过得很好。
”我挂了电话,就怒气冲冲向前走。之后再打进来的海外电话一律拒接。面试了几家公司,
我很快因为海外的经历,被一家公司录取。我兴致昂扬。生存也没那么难嘛。
只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垮掉了。莫名其妙且毫无意义的加班,还有主管一脸猥琐的凝视。
尽管我对宋沫说,我能适应国内。内心却早就烦透顶。终于,第三天。在光头主管猥琐靠近,
企图手脚不老实的时候。我手急眼快抄起桌上的文件,砸向他的光头。他错愕。
我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办公室响彻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被解雇了!
”我拎着包被赶出公司。外面阴云滚动,没走几步,狂风卷着大雨倾泻而下。
我努力平复内心。没什么,不过刚好是在被解雇的时候下雨罢了。我躲在一处房檐,
掏出手机。打个网约车照样回家。只是上面弹出来的数字让我笑容彻底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