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浮生察觉到大法师有所隐瞒,为避免留下不好的印象,没有追问。
俗话说,事缓则圆,他决定先熟悉回廊的环境,再想办法出去。
在他看来能通道可以进来,肯定就能出去,他笑着说道:“好吧,明天你带我去你来时的石门,我帮你绘制符咒,如何。”
“行!”
大法师爽快答应下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在回廊,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大法师的名字是星。
当然,花浮生也取了一个字的名字——生。
他本来给自己起名“帅”,可大法师死活说“帅”字不符合他的气质,强行给他登记为“生”。
登记完信息,花浮生又和大法师闲聊了一会,这才起身离开。
雨姐在门外等候,就在两人要踏出阁楼的时候,小黑又叫了一声。
花浮生透过门缝看去,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狼,两只眼睛如霜雪中的黑水潭,灵性十足,好奇问道:“雨姐,小黑似乎不是一只普通的狼!”
雨姐没有回答,神秘一笑,便朝着前方走去,花浮生只能跟了上去。
顺着村子向东,穿过一条石板路,拐过一道弯,来到一片不算偏僻的林间。
花浮生被安排在一间茅草屋,屋子虽说简陋,却比想象中宽敞干净。
在雨姐离开后,花浮生仰面躺下,屋顶泄下几缕月光,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欢迎花浮生的到来。
他微闭双眼,魔幻经历仿佛电影在脑海中倒放,恍如置身于未被惊扰的梦中世界。
当天晚上,他将原主的记忆整理了一遍,迷迷糊糊中,陷入到沉沉的睡眠中。
第二天清早,花浮生还在床上躺着,就听到大法师在屋外大喊:“生,起床了吗?”
“等一下。”
他回了一声,揉着眼睛,翻下床去洗漱。
水面晃动,一张熟悉的面容映了出来,半长的头发泛着炫蓝色光泽,左眼下的泪痣,如同未干的朱砂,仿佛是前世的自己,被抛入时间错位的时空。
对于这个发现,他是既错愕又欣喜,低语语句:“嗯,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只是他没注意到,倒影中的那抹微笑,似乎慢了半拍。
掀开门,大法师正和一个老头在树下闲聊。
“大法师,祈雨符画好了吗,今年再不下雨,又要没收成了。”
老头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唉声叹气。
大法师一脸笑容说道:“树爷爷,就快好了。
你放心,今年一定能求来雨。”。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老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朝离开。
花浮生见老人离开,方才上前打招呼:“这么大清早的,找***什么?”
“去我来时的地方,昨晚你不是说带你去,就帮我画符咒。”
大法师看着花浮生还没干透的头发,轻笑一声。
“这么着急,我昨天说明天,又不是一大早。”
花浮生指着还没有爬到树梢的太阳:“大清早就在门外大声大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那你要不要去。”
说完,大法师眉头轻挑首接转身离开,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花浮生注意到,大法师斗篷背后绣着一幅图案——嫣红的太阳下,三颗麦穗欣欣向荣。
这图案和雨师的图腾如此相似,难道她是撼地者家族的后代。
花浮生稍微走神,大法师己经走出老远。
他来不及多想,三步化作两步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小路朝着东边行走半个时辰,树木逐渐茂密起来,乱石重立。
透过林间的缝隙看去,远处似被无形屏障遮挡,模糊不堪,却时不时会泛起五彩斑斓的光亮,就像是色彩各异的星星。
花浮生问道:“大法师,那些光斑是怎么回事。”
大法师自顾自的赶着路,随口说道:“回廊是圆环形状的空间,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那些光斑是天外的星星。”
花浮生挠挠头一愣,脑海中浮现出“莫比乌斯环”。
就在这时,几个人从树林里跳出来,挡在两人不远处。
为首那人花浮生认识,正是昨晚主持祭祀仪式的老者。
那老者昨天慈眉善目,今天却是狠厉地盯着两人。
他举起羊头拐杖,重重砸向地面,质问道:“星,你这是要去哪里。”
看到此间场景,花浮生只觉回廊并不太平,打算弄清事情原委再作决断。
毕竟他初来回廊,可不想卷入到是非之中。
他压低声音问大法师:“他们是谁,要干什么?”
“带头的是回廊的老祭司,他们不想我俩继续朝前边走。”
大法师停下脚步,对花浮生小声解释。
说完,大法师看向老祭司,道:“让开。”
“不把话说清楚,休想从这儿离开。”
老祭司将羊头拐杖一横,挡在大法师身前。
大法师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拨开身前的拐杖,冷声道:“我去哪儿还轮不到你管。”
老祭司嘴角一抽,态度强硬道:“这条路通往神殿,若是你们再朝前一步,便是对神灵的亵渎。”
这几人明显不怀好意,花浮生最讨厌道德绑架别人的人,他上前一步挡在大法师面前,笑吟吟说道:“我今天还就要朝前走一步,看你们能怎么样。”
“你,你……”老祭司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通常情况他只要说出“亵渎神”这三个字,就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可对面这个小伙明显不按常理出牌。
花浮生继续说道:“你什么你,少给我们扣什么大帽子,你没去过神殿,怎么知道神殿在那边。”
老祭司气到岔气,弯腰咳了两声,首起身后死死盯着花浮生,似乎要用眼神诛杀对方。
老祭司身后的中年人见状,赶忙上来为他抚胸,同时怒斥道:“哼,哪里来的黄毛小子。”
“黄毛小子!
睁大眼睛看好我的发色。”
说完花浮生盯着老祭司,笑吟吟问道:“老头,你就说你去过神殿没有。”
“你,你个畜生。”
老祭司喘着粗气,用皮包骨头的胳膊举起羊头拐杖,指着花浮生,张开血盆大口大骂,大有生吞活剥对方之势。
见这招有效,花浮生继续落井下石:“看这样子,你是去过吧。
我们去就是亵渎神。
那你……”他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是不是亵渎神成千上万次了。”
另外一名中年男人上前,厉声道:“小子,你休要信口胡诌。”
“我信口胡诌?
你说这条路通往神殿,那你们是不是要去神殿。”
虽然花浮生不知道这几人的真实目的,但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要让他们尝尝被污蔑的滋味。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老祭司几人着实要去神殿。
他们走到困乏,便坐在此处休息,看到花浮生两人过来,便跳出来质问。
“哦,不对。”
“你们不是去神殿,而是要亵渎神。”
他忽的一下指向老祭司,同时语气狠厉起来。
老祭司心虚,踉跄后退两步,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他稳住身形后说道:“黄口小儿,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找死?”
“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灭口。”
花浮生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挑衅道。
“哼,这儿荒郊野外,杀了你又能如何。”
老祭司阴笑一声,口中默念法咒。
浮光掠影之间,伴随着“砰”的一声,半人大小的红色蛤蟆凭空出现,腥味铺天盖地而来。
那蛤蟆手握一柄利剑,舌头耷拉在嘴角,满身的疙瘩上喷着红烟,如同血雾弥漫,看起来极其恐怖。
老祭司大手一挥,指向花浮生喊道:“去,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