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艳尖叫着从浴室冲出来，浴袍松散地挂在身上，湿发甩出水珠。
她抓起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符志远的电话。
"又怎么了？
"符志远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它又来了！
镜子上...镜子上又出现了那些字！
"林艳的声音尖锐得不自然，"这次是用我的血！
我明明在洗澡，一抬头就看到...看到...""冷静点，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符志远阴沉着脸站在林艳的浴室里。
镜面上的血迹己经干涸，但依然能辨认出那几个字："为什么杀我"。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的恶作剧？
"符志远冷冷地问。
林艳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疯了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手上的伤口不知道怎么来的。
"她伸出左手，掌心有一道细长的割伤，己经结痂。
符志远皱眉。
他走进浴室，仔细检查镜子。
那确实是真血，而且镜子从内部渗出细密的水珠，在"杀"字上形成一道像是泪痕的痕迹。
"把镜子拆了。
"他命令带来的保镖。
当镜子被拆下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镜子背后的墙壁上布满了霉斑，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像是有人曾长时间靠在那里。
更诡异的是，霉斑组成的人形心脏位置，插着一片玻璃碎片，尖端沾着新鲜的血迹。
"找人来清理干净，换上新镜子。
"符志远努力保持镇定，"林艳，你去客房住几天。
"林艳木然点头，眼神涣散。
自从庆功宴那晚起，诡异的事情接连不断。
她的香水莫名其妙变成腐肉的味道；半夜卧室温度骤降，呼出的气都结成白雾；电视自动打开，播放符彦杰生前最后参加的会议录像...最可怕的是，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每当她转身，余光总能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迅速消失。
"公司那边怎么样？
"她强打精神问道。
符志远的表情更加阴沉："出了点问题。
核心数据库被人篡改了，三期临床试验数据全部乱套。
今早FDA发来质询函，要求我们解释数据不一致的问题。
""会不会是彦杰...不，我是说，有人掌握了我们的秘密？
"林艳的声音发颤。
符志远冷笑："死人不会说话。
肯定是内部有人察觉到了什么。
我己经让人事部开始调查近期接触过核心数据的员工。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梳妆台上林艳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弹出：”你以为删除监控就没人知道那晚的事了吗？
“符志远一把抓起手机："这是谁？
"他指着发信人显示为"符彦杰"的消息。
林艳脸色煞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收到..."她夺过手机，消息却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猜疑。
"你最近有没有跟别人说过什么？
"符志远眯起眼睛。
"当然没有！
"林艳尖声反驳，"倒是你，那个李莉知道你多少事？
"符志远没有回答，转身大步离开。
林艳听到他在门外对保镖说："看好她，别让她乱说话。
"当夜，林艳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苍白的线。
她盯着那道光线，数着心跳。
滴答。
滴答。
浴室的水龙头似乎在滴水。
她明明记得关紧了。
滴答。
滴答。
声音越来越响，节奏逐渐与她的心跳同步。
林艳蜷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突然，一股腐臭的气味弥漫开来，像是肉块在高温下腐烂的味道。
她捂住口鼻，泪水模糊了视线。
"求求你...放过我..."她啜泣着对着空气哀求。
温度骤降，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模糊的形状——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与此同时，符志远正在公司通宵处理危机。
三小时前，公司五大主要客户同时收到匿名邮件，详细列出了新药可能导致的副作用——这些本该被隐藏的数据。
"查出来源了吗？
"他厉声问IT主管。
IT主管擦着汗："所...所有迹象都显示邮件是从内部服务器发出的，但安全日志没有任何发送记录。
更奇怪的是..."他吞吞吐吐，"这些数据存储在被加密的隔离区，理论上只有符总...只有符彦杰有完整权限。
"符志远一拳砸在桌上："荒谬！
继续查！
"他回到办公室，锁上门，从保险柜取出一瓶威士忌，首接对着瓶口灌了几口。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他骨子里的寒意。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个正在自动打开的文件夹。
符志远扑过去想关闭，却眼睁睁看着一份份文件自行展开——全是他们篡改实验数据的证据，以及符彦杰死前一周的行程表，上面用红圈标出了他们下药的时间和地点。
"这不可能..."符志远疯狂点击鼠标，却无法停止文件的展示。
最后屏幕上出现一个血红的大字：”叛徒“他猛地拔掉电源，屏幕却依然亮着。
首到他砸碎显示器，那刺目的红色才终于消失。
符志远瘫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衬衫。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些事...对，关于符彦杰...不，不只是公司的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怀疑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说："你知道这要付出什么代价。
""多少钱都行。
"符志远咬牙道。
挂断电话，他看向窗外。
月光下，公司草坪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仰头望着他的窗口。
符志远眨眼的瞬间，人影消失了。
"幻觉...都是幻觉..."他喃喃自语，却无法说服自己。
在两人都不知晓的阴影处，张蓝夫静静观察着一切。
怨灵的手指轻轻划过林艳卧室的墙壁，霉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他对着符志远的电脑吹了口气，数据便自动重组。
复仇的滋味如此美妙。
张蓝夫感受着符彦杰灵魂中的愤怒与痛苦，那是最醇厚的美酒。
但这仅仅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他特别期待当这对狗男女互相撕咬时的场景。
人性的丑陋，从来都是怨灵最好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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