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晚星再次睁开眼,天鹅绒床幔垂落如血色瀑布。
她踉跄着坐起,脖颈传来尖锐刺痛——那里贴着浸透草药的绷带,绷带缝隙间渗出暗红血珠,空气中浮动着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阴影中浮现。
银发少年倚着雕花壁炉,指尖把玩着一支鎏金长柄匕首,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顺着蔷薇花纹缓缓滑落。
他换了一身墨色燕尾服,领口处的伤口却依旧狰狞,暗红痂皮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晚星下意识摸向怀中,牛皮信封早己不翼而飞。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抓住床单:“我弟弟呢?
你把林墨带到哪里去了?”
少年嗤笑一声,匕首精准钉入墙面,刀刃震颤声惊飞窗外栖息的乌鸦:“在血族古堡,凡人的命如风中残烛。
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他突然欺身而上,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红眸中翻涌着暗潮,“你的小宠物会活得比谁都好。”
城堡深处传来悠长的钟鸣,十二声余韵未散,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
林晚星被少年拽着跌出房间,只见穹顶彩绘玻璃渗出黑红色液体,顺着圣母像的轮廓蜿蜒成泣血的泪痕。
“血月当空,禁域开启。”
少年脸色骤变,将她护在身后,银发无风自动,“沉睡百年的血族长老们要苏醒了。”
走廊尽头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数十道黑影从血色雾气中浮现。
为首的老者身披残破的猩红长袍,腐烂的半张脸爬满蛛网般的血管,完好的那只眼睛泛着蛇类特有的竖瞳:“这就是你新收的血裔?
安德尔,你违反了血族戒律。”
被唤作安德尔的少年握紧林晚星的手腕,指尖的粉金色指甲微微变长:“卡修斯长老,她的血能唤醒沉睡的蔷薇法典。”
他扯开林晚星的领口,露出颈后不知何时浮现的血色蔷薇刺青,“这是命运的印记。”
卡修斯的蛇瞳骤然收缩,腐烂的嘴角溢出黑色黏液:“不可能!
千年来只有血族真王才能唤醒法典......”他话音未落,林晚星颈间的刺青突然迸发强光,整座城堡的血色雾气瞬间沸腾。
安德尔趁机拽着她狂奔,猩红地毯在脚下化作流动的血河。
林晚星在颠簸中摸到安德尔腰间的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孤儿院院长临终前的话:“遇到危险,就刺向血族心脏......” “别轻举妄动。”
安德尔突然将她抵在墙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现在杀了我,你弟弟的命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他的犬齿轻轻擦过她跳动的动脉,“而且,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的血会有如此特殊的力量?”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林晚星握紧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安德尔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心口处同样的血色蔷薇刺青,与她颈间的印记遥相呼应:“因为我们的命运,从百年前就己经纠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