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三火看清那扇书写着恐怖任务的大门,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恶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于废弃住院楼内存活至天明。”
短短一行血字,却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
“废……废弃住院楼?
存活到天亮?”
学生男张弛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这……这什么意思?
我们会被什么东西攻击吗?”
没人能回答他。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个人的头顶。
就在这时——“咯咯咯……嘎吱……”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摩擦的异响,突兀地从那扇大门内部传来!
声音沉闷,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滞涩感,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抵在门后,试图将其推开。
“它……它要开了!”
李秀萍失声尖叫,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大门。
嘎吱——!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猛地向内敞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比门外浓郁十倍、混杂着浓烈焦糊味和更深层次***气息的阴风,如同实质般从门缝中狂涌而出!
这风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感,却又冰冷刺骨,瞬间吹得众人睁不开眼,呼吸都为之一窒!
门缝后的景象,在昏暗摇曳的红光下,只露出模糊的一角。
似乎是另一条更加破败、更加肮脏的走廊,墙壁上布满了大片大片的、如同泼墨般的焦黑痕迹。
“不……不要……”王雨凝发出绝望的呜咽,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然而,门的开启并未停止。
那道缝隙越来越大,门后那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也越发浓烈。
透过逐渐扩大的门缝,众人惊骇地看到,一只苍白、扭曲、皮肤呈现着严重烧伤后特有的褶皱和碳化痕迹的手,正扒在门的内侧边缘!
那只手的手指关节异常肿大,指甲残缺不全,焦黑的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肉。
它正用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将沉重的大门……从内部推开!
“鬼……鬼啊!”
张弛彻底崩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转身就想往来的黑暗走廊里跑!
但他刚迈出一步,那扇彻底敞开的大门内,猛地爆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吸力!
呼——!
如同深海旋涡,又像巨兽的吸气!
众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攫住,双脚瞬间离地!
视野被一片粘稠蠕动的血红彻底覆盖,耳边只剩下自己和其他人惊恐欲绝的尖叫,以及那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沉闷的焦糊喘息声!
天旋地转!
强烈的失重感和窒息感同时袭来!
林三火只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移位。
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被强行拖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浓重的消毒水和霉菌气味,粗暴地将林三火的意识从混沌中拽回。
他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辣的灼痛感,仿佛吸入了滚烫的烟尘。
入眼是陌生的景象。
他正躺在一间极其破败的病房里。
墙壁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焦黑的砖块和水泥。
天花板上垂挂着断裂的电线和破损的灯罩,蛛网如同灰色的帷幔般遍布角落。
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积满厚重污垢、布满裂痕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扭曲的光影。
病房里有三张铁架床,床上的被褥早己腐朽不堪,露出锈迹斑斑的钢丝弹簧。
空气里弥漫着那股令人作呕的、仿佛什么东西被烧焦后又放置腐烂多年的恶臭,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
“呃……”旁边传来一声痛苦的***。
林三火立刻警觉地翻身坐起,肌肉瞬间绷紧。
离他不远的另一张铁架床下,陈默正挣扎着坐起来,揉着撞出一个大包的额头,嘴里骂骂咧咧:“摔死老子了……这什么鬼地方?”
“你们也在?”
角落里传来张弛虚弱的声音,他正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其他人呢?”
苏曼冷静的声音从靠近门口的位置传来,她似乎是最快恢复过来的,正警惕地打量着这间病房和紧闭的房门。
“就王雨凝不在!”
张弛环顾西周,声音带着恐慌。
闻言,林三火的心沉了下去。
有人被分散了!
他快速检查自身,除了落地时的撞击痛感,没有明显外伤。
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是死寂的夜空和同样破败、笼罩在黑暗中的其他住院楼轮廓,整个区域如同巨大的坟场。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光线极其微弱。
“这里……就是废弃住院楼?”
陈默走到林三火身边,看着窗外,脸色难看,“阴森森的……任务是存活到天亮。”
苏曼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这意味着……夜晚非常危险。
可能会有‘东西’在狩猎我们。”
她的话让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找!
分头找!
我们去找到王雨凝!”
李秀萍提议道。
“不行!”
林三火立刻否决,语气斩钉截铁,“分散是找死!
我们不知道这楼里有什么,但可以肯定,它非常危险!
现在聚在一起还有生机,分散开就是活靶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让李秀萍愣了一下。
“可是……我们优先确保自己安全,才有机会找到其他人。”
林三火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人,“这层楼肯定还有其他房间,我们一组行动,挨个搜索,保持警惕,不要发出太大声音。”
他的冷静和决断暂时稳住了局面。
陈默虽然急躁,但也知道林三火说得对。
张弛更是六神无主,只能点头。
苏曼没有异议。
五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病房那扇油漆剥落、布满污渍的木门。
林三火示意其他人后退,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缓缓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吱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是一条更加破败、更加昏暗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