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陆景深的房门被叩响时,天色尚且朦胧,犹如一幅颇有艺术追求的水墨画,既不肯明朗到俗不可耐,又不愿黯淡得暮气沉沉。这介乎明晰与混沌之间的光线,恰似陆景深此刻的心境——既不能说是完全清醒,也不能算是全然糊涂。
"景深,补习班七点半开始,别忘了带生物竞赛的资料。"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语调平和却不容置疑,活像是一位身着便装的军官,表面亲切,骨子里却是发号施令。
陆景深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目光直视天花板上那道熟悉的裂缝。在这个高度程式化的家庭中,那道不规则的纹路几乎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如同中世纪修道院里某位不小心在圣经抄本边缘涂鸦的修士,在端庄肃穆中偷得一丝乐趣。
"起来了。"他应道,声音刻意压低,听起来宛如一位演技粗陋的话剧演员,企图以喑哑表现困倦,却只能引人发笑。
洗漱时,陆景深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矛盾。既有着高三补习熬出来的疲惫,又挂着少年特有的不甘。若用中国古代相术来看,此乃"面相不符",眉宇间有科举魁首之相,嘴角却又噙着几分叛逆不驯。这种矛盾在他体内已然酝酿多时,如同酒窖中那桶外表平静却内里翻腾不休的美酒,只等一个契机便会喷涌而出。
餐桌前,父亲照例埋首于报纸之中,仿佛那些黑色的铅字比家人的面孔更值得注视。陆景深往嘴里塞着馒头,咀嚼的动作机械而规律,活像是按照严格工序生产零件的流水线工人,既不能太快以免影响质量,又不能太慢以免贻误工时。
"王主任的儿子已经完成了《哈佛分子生物学》整套习题,"父亲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不容回避的威严,"你那套做到哪里了?"
这问题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机关。所谓"王主任的儿子",不过是父亲用来***他上进的一根无形鞭子,如同农夫赶牛时手中那根看似无害实则伤人的竹鞭。这类家长最爱拿别人家的孩子作比较,殊不知孩子之间的差异,犹如鸟与鱼的区别,后者再努力也不会飞翔,前者再勤勉也难游深海。
"还剩最后一章,"陆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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