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七次倒计时开始冰冷的药片在掌心碰撞,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咔哒”声,像极了死神在拨弄算盘。
三粒白色,两粒黄色——靶向药是绝望的续命符,止痛剂是清醒的麻醉剂。
我垂着眼,指尖感受着药片边缘的锐利,仿佛在清点自己这具残破躯壳里,还能被称得上是“器官”的残余部分。
“……这款代号‘曙光’的抗癌靶向药,是我团队历时五年的心血,它将为千万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家庭,点燃真正的希望之光!”
电视屏幕里,沈斯年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恰到好处的、令人信服的激动。
聚光灯下,他举起那个装着淡金色液体的玻璃瓶,如同捧着普罗米修斯盗来的圣火。
台下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演播室。
他微笑颔首,目光扫过镜头,深邃而迷人。
多完美的表演。
只有我知道,那瓶所谓的“曙光”,每一滴都浸透着我的骨髓和尚未冷却的绝望。
“晚晚。”
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刚回家的、不易察觉的疲惫气息。
沈斯年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电视刺眼的光。
他蹲在我面前,昂贵的西裤面料绷紧,膝盖几乎触地。
一阵熟悉的、清冽的雪松须后水味道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飘来,这本该是令人安心的气息,此刻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
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骨瓷杯里微微晃动,漾开细小的涟漪。
“喝点热牛奶,助眠。”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低吟。
杯口氤氲着热气,模糊了他一部分神情。
我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他颈间那条深蓝色的领带上。
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只是……歪了。
像一个完美的乐章里突兀的错音。
领带的尖端,本该服帖地指向皮带扣的中心,此刻却顽固地偏向左侧。
不多,只有几毫米的偏差。
前六次死亡,每一次他动手前,这条领带都会这样,微妙地、不易察觉地歪向左边。
这是他无声的死亡预告。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癌细胞,带来一阵钝痛。
我强迫自己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像蕴藏着星光的深潭,此刻盛满了关切和……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