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血沸光绪二十五年冬,北平寒风狂虐,刮过北平城高耸的灰墙。
十五岁的杜惊尘呵出一口白气,将冻得通红的双手更深地埋进怀里。
油纸包着的烤红薯在胸前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和焦甜香气,这是他溜出府门半个时辰唯一的战利品。
“吱呀——”侧门推开一条缝,浓稠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鼻腔上。
焦甜的香气瞬间被撕得粉碎。
堂前青砖地上,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流淌,在烛火下反射着暗红的光。
管家福伯仰面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几乎裂开,喉咙被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杜惊尘的目光僵硬地向上移动——父亲杜云山,被一柄泛着幽蓝寒光的短匕,死死盯在悬挂着“义薄云天”金漆匾额的厅柱上。
短匕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咽喉,将他魁梧的身躯像标本一样固定在那里。
眉心中央,一个细小的血洞,正缓缓渗出一线粘稠的猩红,如同一点诡异的朱砂。
七八个黑衣人如同沉默的鬼魅,正在翻箱倒柜,粗暴地掀翻桌椅,撕扯字画。
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说!
穿云掌谱子藏在哪?”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为首的黑衣人,身形瘦削,左眉一粒黄豆大的黑痣分外扎眼。
他穿着藏青棉袍,此刻袍子的下摆已被浓稠的血液浸透成深褐色。
他一只穿着牛皮快靴的脚,正慢条斯理地碾在管家福伯仅剩的一只、尚在微微抽搐的手上。
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啊…嗬…”福伯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杜惊尘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冻成了冰。
他怀里的油纸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烤红薯沾满了冰冷的雪泥。
这微小的声响如同惊雷。
黑痣男人猛地转头,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门缝外那张惨白、稚嫩的脸。
“哟呵?”
黑痣男人嘴角极其怪异地歪斜起来,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杜家…还有条漏网的小崽子?”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杜惊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撞去!
“哗啦!”
薄薄的木窗应声而碎!
刺骨的寒风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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