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呐,救命啊!”
黄昏,一声凄厉的嚎叫打破了下洼村的宁静。
众人闻讯而出,看到叶紫跪在村口大哭,远处还躺着两个血人。
“呀,怎么流这么多血?”
“叶子,怎么了这是?”
“都别吵了!”
闻讯赶来的老村长一声大喝,止住了乱糟糟的局面。
“先把人抬进去,请大夫来。”
“诶。”
大伙手忙脚乱将伤者抬进屋,再派出腿脚快的小子去镇上请大夫。
安顿好了人,村长留下两个小媳妇在房里照顾,把其他人都轰了出来。
“叶子,出什么事了?”
叶紫冷静下来,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小脸逐渐变得狰狞。
那群畜生!
“我们路过小石滩,碰到了张麻子那伙人,婶子和大娘为了保护我……”张麻子?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都猜到怎么回事了。
张麻子是望仙镇有名的泼皮无赖,身边聚集了一帮闲汉。
这伙人见天在镇上转悠,除了好事什么都做,没少祸害乡邻。
“村长伯伯,我们报官吧!”
报官……老村长看叶紫目露凶光,心下微微一叹,不知道该不该让孩子认清现实。
银子用来打点官差,不如治病救人实在。
“叶子,你受伤没有?”
“没。”
“那就好,快回去吧,枝枝和毛蛋还在家等你。”
回家?
叶紫一愣,神色木然地看向不远处的房间。
大娘和婶子是陪她去镇上卖菜的,现在她们躺在那里,她怎么能回家。
又怎么敢回家?
今天早上,叶紫挑着竹篓去镇上卖菜,在村口碰上了李婶和王大娘。
两人发现小丫头腰里别着柴刀,立刻记起叶紫上次卖菜被抢钱的事。
于是,她们以自家也要卖山货为由,说什么都要跟着一起去。
叶紫拗不过长辈的好意,三人便结伴来到镇上。
本来一切好好的,她们卖完东西买了些日用品,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可就在路过小石滩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张麻子一伙。
叶紫深知钱没有命重要,和上一次一样干脆利落地给了钱。
婶子和大娘虽不情愿,但也交出了钱财。
哪曾想,张麻子不知道是不是牛粪吃多了,拿了钱和东西还不依不饶,拉着叶紫不让走。
婶子和大娘上前理论,双方发生了口角。
到最后,这群畜生越发过分,就跟疯了一样。
他们放开叶紫,借口大娘和婶子藏钱,说什么也要脱了两人的衣服搜身。
婶子活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大娘更是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张麻子一巴掌。
口角,演变为血斗。
三个女人不是一群男人的对手,叶紫发狠,拔出柴刀差点砍死一个泼皮。
吓住了无赖,回过头,就见大娘倒在血泊中。
眼看闹出了人命,张麻子大骂一声晦气,吓得赶紧逃走。
之后叶紫和婶子扛起失去意识的大娘,艰难回村。
等到了村口,婶子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当时叶紫被吓懵了,只顾担心大娘,全程都没有发现,其实婶子也受了伤,大腿流血不止。
“村长伯伯,我要在这里等大夫。”
“好吧。”
老村长没有多说什么,拄着拐杖坐在长凳上,默默等待。
临近天黑,大夫总算来了。
一盆盆血水倒在墙角,看得叶紫脸色惨白。
她不敢去想,婶子和大娘要是有个好歹……“大夫,怎么样了?”
许久,胡子发白的老大夫从屋里出来,立刻被人围住。
“不太妙!”
叶紫一个趔趄,身体止不住颤抖。
老村长还算稳得住,三两步走到大夫跟前,沉声说道:“您多费心,不管多少钱我们都治。”
“老哥,不是钱的事。
周家那位,原本伤得不算重,但她没有及时就医反而拖着伤腿走了很长一段路,这伤上加伤又流了那么多血,腿恐怕保不住了。”
婶子的腿要没了?
叶紫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问道:“大娘呢,大娘怎么样?”
老大夫越过人群,看了眼瘫在地上的小姑娘,缓缓摇头。
“张家那位伤在头部,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她能否醒过来。”
王大娘的男人不懂大夫的话,连忙抓住对方的胳膊,“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医术不精,你娘子醒不醒得来全看天意。
或许,她今夜就会清醒,或许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失,失魂症?”
听明白大夫的话,张大根双腿一软,原地倒下。
“大根,大根?”
“叶子,叶子……”小院顿时乱成一团,叶紫被人架起,拖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她不断想起大夫的诊断,脸色越发麻木。
婶子没了一条腿,大娘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姐,吃饭了。”
深夜,刚满十岁的叶枝走到床边,给姐姐端来一碗稀粥。
叶紫呆望着床顶,没有一丝反应。
“姐……枝枝,让我待一会。”
“哦。”
等妹妹出去,叶紫再也忍不住,咬着被子哭了起来。
作为一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一个熬夜猝死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新晋牛马,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两份沉甸甸的债务,两个家庭的变故,她一辈子都还不起。
喔喔喔!
噗嗤!
临近天明,一夜没睡的叶紫杀了家里的公鸡。
炖完汤,她先去了周家。
看到叶紫,李婶的两个儿媳妇面色一冷,态度算不上好。
既没有招呼,也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
叶紫顾不上这些,径首走到婶子床边。
“叶子,不年不节你怎么敢杀鸡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婶子的精神还算好,见到鸡汤,心疼得狠狠捶了叶紫一下。
“让我说你什么好?
叶子,这事不赖你,犯不着!”
不赖我吗?
叶紫沉默半晌,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婶子,喝汤,鸡都杀了,您不吃它也活不过来。”
“你这孩子,真是……”从周家出来,叶紫稍稍缓了一会,擦干眼泪去到张家。
此刻,老村长正站在张家院内,默默看着手握长弓的张大根。
“大根……叔,我晓得轻重的,我动手会连累整个镇子的乡亲。”
说完,张大根起身开门。
对于叶紫的到来,他的反应很首接,坚决不肯收下鸡汤。
“叶子,不用往心里去,叔不怪你,这都是命!”
一个不赖,一个不怪……叶紫心里堵得慌,茫然走在村里。
老树下,一群人正在闲聊,话题中心自然是刚刚出事的两家人。
“大花醒了吗?”
“唉,哪里有那么容易,大夫说了要看天意的。”
“狗屁天意,也就我们这些泥腿子没门路罢了,要是能搞来仙师画的符,别说芳草和大花了,死人都能救活。”
“去去去,做什么白日梦呢,那种顶天的好东西你也敢想?”
仙师画的符?
后面的话,叶紫听不到了,只记住了仙师两个字。
对,这个世界有仙人,医学做不到的,玄学可以!
随后两天,叶紫频繁出入张家和周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了第西天,对她改观不少的周家两个媳妇,迟迟看不到小丫头上门。
她们以为叶紫干了两天终于装不下不去了,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去镇上卖货的李大栓慌忙跑回村里。
“怎么了大栓?
别急,慢慢说。”
“老叔,我看到叶子,叶子进了金钱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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