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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03

我叫胡斐。江湖人称,雪山飞狐。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

我只是一个刚下山的毛头小子,心里揣着一团火,腰里别着一把刀。火是仇恨的火,

刀是家传的宝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查清我爹,辽东大侠胡一刀的死因。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但我总觉得,

这背后没那么简单。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英雄,会用卑劣的手段毒害另一个英雄吗?

我不信。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说不定和满清朝廷有关。所以我来到了京城。天子脚下,

龙蛇混杂,最容易打探消息。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听说了“红花会”。

一 酒楼惊变“反清复明,舍我其谁!”酒楼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

讲的正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如何带领十四位当家,在西域大破清军,

扬我***天威的段子。满堂喝彩。我却只是默默喝酒。这种故事,听听就好。江湖上的事,

夸大的成分太多。我爹当年威名赫赫,还不是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这位小哥,

看你面生得很,也是来京城讨生活的?”邻桌一个干瘦的汉子搭话,他颧骨高耸,

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我点了点头,不想多言。他却自来熟地凑过来:“小哥一身好筋骨,

想必是练家子。有没有兴趣,干一番大事业?”我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大事业?

”“替天行道,反清复明!”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狂热的光,“加入我们红花会,

你一身的本事,才不算白费!”我差点把酒喷出来。红花会收人,这么草率的吗?

在酒楼里随便拉一个?见我一脸怀疑,那汉子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块赤金令牌,

上面一朵怒放的红花,栩栩如生。“在下红花会七当家,‘天镜’吴思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红花会十四当家,个个是人中龙凤,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一个。

吴思道看我神色,笑道:“怎么,不信?”他话音未落,邻桌几个看似寻常的酒客,

忽然暴起发难。三柄钢刀,成品字形,直取吴思道要害。快!狠!准!是官府的鹰犬!

我几乎是本能地拔刀出鞘。刀光一闪,寒气逼人。我没有用家传的胡家刀法,

只使了些在山中学来的寻常招式,刀锋却精准地格开了三柄钢刀。当啷几声脆响,火星四溅。

那几个鹰犬被震得虎口发麻,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吴思道眼中精光一闪,赞了句:“好刀法!

”他身形不动,手指轻弹,三枚铜钱呈品字形飞出,正打在三个鹰犬的膝盖上。

三人惨叫一声,齐齐跪倒在地。整个过程,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酒楼里的客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奔逃。“小兄弟,多谢了。

”吴思道对我拱了拱手,“今日若非你出手,我恐怕要多费一番手脚。”我收刀入鞘,

淡淡道:“路见不平而已。”“我看小兄弟并非池中之物。”吴思道盯着我,

“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我红花会正是用人之际,总舵主爱才如命,

绝不会埋没任何一个英雄。”说实话,我心动了。红花会势力遍布天下,消息灵通。

若能加入他们,查清我爹的死因,想必会容易得多。而且,他们反清复明,正合我意。“好。

”我点头,“我跟你走。”红花会的总舵,不在什么深山老林,

而在京城一处极其隐蔽的巨宅之中。外面看着是寻常富商的府邸,里面却别有洞天,

机关重重,守卫森严。吴思道领着我,穿过七八道关卡,来到一处名为“乾坤堂”的大殿。

殿内早已坐满了人。上首正中,是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白衣胜雪,丰神俊朗,

眉宇间自有一股领袖群伦的非凡气度。想必,他就是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他下手两侧,

分坐着十几位气势各异的好汉,想来就是传说中的十三位当家。有道人,有屠夫,有秀才,

有莽汉……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我一介无名小卒,被这许多大人物的目光注视着,

却也并无半分胆怯。我胡一刀的儿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吴思道上前,

将酒楼发生的事禀告了一遍,末了指着我说:“总舵主,这位胡斐小兄弟,身手不凡,

侠肝义胆,是个人才。”陈家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温和而有穿透力,仿佛能看进人的心底。

“胡斐?”他轻声念着我的名字,“好名字。你为何想加入我红花会?

”我抱拳道:“久闻红花会大名,心向往之。愿为反清复明大业,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些场面话,我还是会说的。至于我爹的私仇,自然不必宣之于口。陈家洛微微一笑,

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旁边一个身材魁梧,

面有虬髯的红脸汉子却“哼”了一声,站起来道:“总舵主,此人来历不明,不可不防。

万一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怎么办?”吴思道立刻反驳:“四哥,话不能这么说。

胡兄弟刚才才救了我,若他是奸细,何必多此一举?”那红脸汉子是四当家,

“奔雷手”文泰来,性如烈火,是会有此一说。“救你?说不定是演的一出苦肉计!

”文泰来瞪着我,“小子,你使得什么刀法?师承何人?”我心中一凛。胡家刀法名震江湖,

我若说出来,身份立刻就会暴露。我爹的仇家遍地,我不想在羽翼未丰之时,

就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淡淡道:“无门无派,山野村夫,胡乱练的。”“胡说!

”文泰来大喝一声,声如奔雷,“你那刀法,虽未尽显精髓,但已具大家风范,

岂是胡乱能练成的?”他一步踏出,蒲扇般的大手就向我抓来。我侧身避过,

反手一掌拍向他手腕。文泰来不闪不避,任我拍中,手腕一翻,反扣住我的脉门。

一股巨力传来,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好强的内力!我心头一惊,

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抽出腰间宝刀,刀锋直指他咽喉。“住手!”陈家洛一声轻喝,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文泰来和我同时一震,各自松手,退后一步。“四弟,不得无礼。

”陈家洛责备地看了文泰来一眼,然后转向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胡兄弟,

我四弟性子急躁,你莫要见怪。”他顿了顿,又道:“你的刀法,确实不凡。不过,

英雄不问出处。既然你有心加入我红花会,我们自然欢迎。只是,会里有会里的规矩。

”我心领神会:“但凭总舵主吩咐。”陈家洛点了点头,对吴思道说:“七弟,

你先带胡兄弟下去安顿。让他暂任‘红花使’,熟悉一下会中事务。”“是,总舵主。

”我跟着吴思道走出大殿,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这红花会,和我原先想象的,

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们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江湖帮会,更像一个……等级森严的朝堂。

陈家洛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十四位当家是争权固宠的臣子。刚才文泰来与吴思道的争执,

看似是为公,实则何尝不是派系之争?一个主张严查,一个主张招揽,

都是为了在总舵主面前表现自己。而我,一个新来的外人,就像是刚入宫的秀女,前途未卜,

不知会卷入怎样的漩涡。有趣。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他龙潭虎穴,我胡斐,闯定了!

二 红花会之谜我在红花会住了下来。“红花使”是个不上不下的职位,没有实权,

但能接触到会里的一些核心事务。吴思道对我颇为关照,时常找我喝酒聊天,

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会里的情况。从他口中,我渐渐拼凑出红花会内部的权力格局。

十四位当家,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二当家,“追魂夺命剑”无尘道长,

和四当家文泰来为首的“元老派”。他们大多是跟随陈家洛一同创立红花会的老人,资格老,

功劳大,行事作风偏向保守和强硬。另一派,则是以三当家,“千臂如来”赵半山,

和七当家吴思道为首的“少壮派”。他们是后来加入的,思想更灵活,手段更多元,

主张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两派之间,明争暗斗,都想让自己的理念成为红花会的主流。

而总舵主陈家洛,则超然于两派之上,以一种帝王般的平衡术,驾驭着这些骄兵悍将。

他从不明确表示支持哪一派,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有利的裁决。这种感觉,

越来越像是在看一出朝堂大戏。所谓的“兄弟情义”,在这种精密的权力结构面前,

显得有些可笑。吴思道拉拢我的意图很明显。我年轻,武功高,又无派系背景,

是一张完美的白纸,最适合被他们“少壮派”吸收。我乐得装糊涂,一边和他虚与委蛇,

一边利用“红花使”的身份,暗中调查我爹的死因。红花会的情报网确实厉害。不出半月,

我就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年,我爹和苗人凤在沧州比武,除了田归农那个卑鄙小人,

似乎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场。而这股势力,和当年的一桩大案——“清廷玉龙杯失窃案”有关。

玉龙杯是乾隆皇帝心爱之物,被红花会的前身盗走,朝廷震怒,派出大内高手四处追查。

难道,我爹的死,和红花会有关?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不敢再往下想,

只能将这个秘密死死埋在心底,更加小心翼翼地行事。这天,吴思道又来找我。“胡兄弟,

有个任务,总舵主点名让你去。”“什么任务?”“去趟河南,杀个人。

”吴思道说得轻描淡写。“杀谁?”“河南巡抚,常伯志。”我愣了一下。常伯志这个名字,

我听说过。他是个清官,在河南颇有政声,而且,他私底下似乎也有些反清的言论。

杀一个这样的官,为什么?“常伯志虽然有些好名声,但他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他想做的,

是‘清君侧’,维系大清的统治。这种人,对我们的大业来说,比那些贪官污吏危害更大。

他蒙蔽了百姓,让百姓对朝廷还抱有幻想。”吴思道解释道。“所以,就要杀了他?

”我皱眉。这算什么道理?“总舵主的意思是,要让他死在朝廷鹰犬的手里,

嫁祸给那些贪官。这样一来,既能除去一个障碍,又能激起民愤,一举两得。

”吴思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总舵主对你的考验。办好了,你在会里的地位,就稳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就是红花会的“替天行道”?用阴谋,用构陷,

去杀一个或许算不上同志,但也绝不是敌人的清官?这和我心中的“侠义”之道,背道而驰。

“怎么?胡兄弟有顾虑?”吴思道看出了我的犹豫。“没有。”我收敛心神,挤出一个笑容,

“总舵主的命令,我自然遵从。”我不能拒绝。拒绝,就意味着和整个红花会为敌。

我还没有查清我爹的死因,不能就这么暴露。我跟着吴思道和几个会众,一同前往河南。

同行的,还有四当家文泰来。显然,这是陈家洛的又一次平衡。派“少壮派”的吴思道主导,

再派“元老派”的文泰来监督。一路上,文泰来对我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时常冷嘲热讽,

说我是靠着吴思道上位的“小白脸”。吴思道则处处维护我,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我夹在中间,如坐针毡。到了河南,我们很快就摸清了常伯志的行踪。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吴思道用计,引开了常伯志身边的护卫,然后由我和文泰来出手。动手的前一夜,

我找到了文泰来。“四当家,我有话对你说。”文泰来正在擦拭他的奔雷掌套,

闻言头也不抬:“黄口小儿,有什么屁快放。”“常伯志,该不该杀?”我开门见山。

文泰来擦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这是总舵主的命令,

你敢质疑?”“我不是质疑。我只是觉得,我们是英雄好汉,要做就做得光明磊落。

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是不是有点……”“有点什么?卑鄙?”文泰来冷笑一声,“小子,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牺牲一个常伯志,算得了什么?

别说一个常伯志,就算牺牲我们自己,也在所不惜!”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沉默了。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在宏大的家国叙事面前,

个人的道德洁癖,确实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可我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我爹胡一刀,

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我若是这么做了,九泉之下,

有何面目去见他?第二天夜里,我们动手了。月黑风高,杀人夜。我和文泰来潜入巡抚衙门,

如入无人之境。常伯志正在书房看书,身边只有一个老仆伺候。文泰来一掌拍晕了老仆,

然后逼近常伯志。“你们是……红花会的人?”常伯志虽然文弱,却很有胆色,面对我们,

面不改色。文泰来冷哼道:“常大人,你既然知道我们,就该知道我们的来意。”“知道。

”常伯志惨然一笑,“我常某一生,自问无愧于心,想不到,最后竟要死在***同胞的手里。

罢了,罢了,成王败寇,动手吧。”他闭上了眼睛,引颈就戮。文泰来举起了他的铁掌。

就在这时,我出手了。我的刀,没有砍向常伯志,而是架住了文泰来的手腕。“胡斐,你敢!

”文泰来怒目圆睁,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四当家,得罪了。”我沉声道,“这个人,

我不能让你杀。”“你疯了!这是违抗总舵主的命令!你想死吗?”“就算是死,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错杀一个好人。”“好人?”文泰来怒极反笑,“他是满清的官!

是我们的敌人!你居然为了一个敌人,背叛自己的兄弟?”“他是不是敌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官,还用栽赃嫁祸的手段,这不是英雄好汉所为!”我的话,

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文泰来脸上。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另一只手已经化掌为拳,

带着万钧雷霆之势,向我胸口轰来。奔雷拳!我不敢硬接,提刀封挡。刀拳相交,

发出一声闷响。我被震得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文泰来的武功,远在我之上。但今天,

我一步也不能退。我深吸一口气,家传的胡家刀法,毫无保留地施展出来。刀光连绵,

如狂风,如暴雪,将文泰来笼罩其中。文泰来又惊又怒:“胡家刀法!

你……你是胡一刀的儿子?”“没错!”我大喝一声,刀势更急。事已至此,

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我们两人在小小的书房里,斗得天昏地暗。桌椅翻飞,

笔墨纸砚碎了一地。常伯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

就在我快要力竭之时,吴思道忽然出现在门口。“都住手!”他身后,

还跟着几个红花会的会众。文泰来跳出圈外,指着我,对吴思道怒吼:“老七,你来得正好!

这小子是叛徒!他不仅违抗总舵主命令,还是胡一刀的儿子!”吴思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胡兄弟,四当家说的是真的?”我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吴思道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四哥,总舵主有令,任务取消。我们撤。”“什么?

”文泰来愣住了,“为什么?总舵主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我不知道。

”吴思道摇了摇头,“总舵主的决定,我们执行就是了。走吧。”他不由分说,

拉着一脸不甘的文泰来,带着人迅速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我和惊魂未定的常伯志。

我拄着刀,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我知道,我闯下了弥天大祸。

违抗总舵主命令,暴露身份,还和四当家动手。无论哪一条,都足够我在红花会死上十次。

但我不后悔。至少,我守住了我心中的“侠”。三 真相大白我没有回红花会总舵,

而是带着常伯志,连夜逃出了河南。常伯志对我千恩万谢,要将家产赠予我。我拒绝了。

我救他,不是为了钱。我们在一个小镇上安顿下来。我一边养伤,一边思考着未来的路。

红花会是回不去了。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我爹的死因,还没有查清。

现在又多了一个红花会的仇家。前路茫茫,一片黑暗。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

吴思道竟然找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会众。“胡兄弟,你让我好找。

”他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我握紧了刀,警惕地看着他:“你是来杀我的?”“我要是想杀你,

就不会一个人来了。”吴思道在我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总舵主想见你。

”“见我?”我冷笑,“是想把我抓回去,明正典刑吗?”“不。”吴思道摇了摇头,

“总舵主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常伯志。”我愣住了。“那……那这次的任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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