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我让未婚妻一家三口团聚

**支票的纸边，像淬了毒的刀片，狠狠刮过我的眼角。**火辣辣的痛感炸开的瞬间，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抽空了，只留下尖锐的耳鸣。

那张轻飘飘、却承载着江家所谓“恩赐”的两千万支票，被江临两根手指捏着，

像甩掉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砸在我脸上，又飘然坠落，

最终委顿在铺着昂贵丝绒桌布的地面。杯盘狼藉的残羹冷炙旁，它显得那么可笑又刺眼，

像一个被践踏的梦。“两千万？”江临的声音，裹着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穿透刺耳的耳鸣，狠狠凿进我的耳膜，也钉在全场骤然死寂的空气里，“沈微，

就凭这点玩意儿，你也配进我江家的门？”死寂瞬间被点燃，低低的议论声嗡地炸开，

无数道目光，或怜悯，或嘲讽，或纯粹的猎奇，化作实质的针，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水晶吊灯的光华冰冷刺目，映着满桌珍馐，

也映着江临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态。他的手臂，带着一种宣告主权般的力道，

猛地揽住旁边苏晚晚的腰肢，把她往前一推。苏晚晚顺势依偎过去，

一只手刻意地、炫耀般地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脸上是精心描摹过的无辜，

眼底深处却跳跃着毒蛇般阴冷的得意。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紧身的缎面礼服，

将那“孕肚”勾勒得更加明显。“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江临的声音拔高，盖过所有嘈杂，

带着一种残忍的亢奋，“这才是我江临要娶的女人！苏晚晚！她肚子里，

是我们江家真正的血脉！是我江临的种！”“晚晚，我的晚晚！”江母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几步抢上前，一把推开僵在原地的我。我被推得一个趔趄，高跟鞋踩在落地的支票上，

发出轻微的撕裂声。江母毫不在意，她浑浊的老泪说来就来，

紧紧攥住苏晚晚那只抚在肚子上的手，力道大得让苏晚晚微微蹙眉，“好孩子！委屈你了！

妈的心肝宝贝金孙孙啊！”她猛地转头，淬了毒的目光狠狠剜向我，

声音尖利得能划破屋顶的琉璃瓦，“不像某些没家教的贱胚！拿两千万就想买我儿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出身！给我提鞋都不配！”哄笑声，

像烧开的滚油，猛地泼洒开来。那些平日里端着架子、谈吐优雅的宾客们，

此刻脸上的面具纷纷碎裂，露出底下看猴戏般的兴奋和恶意。笑声汇聚成巨大的漩涡，

几乎要把我吞噬、撕裂。我能清晰地听到前排几位江家远房亲戚毫不掩饰的嘲讽：“啧，

早听说沈家不行了，没想到沦落到卖女儿了？”“两千万？打发叫花子呢？

江家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看她那样子，还装清高呢，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我站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这巨大耻辱柱的中心。指尖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脸上被支票划破的地方，温热的液体正沿着皮肤缓慢蜿蜒而下，

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分不清是血，还是别的什么。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四肢百骸尖锐的痛楚，像是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视野里，

江临志得意满的嘴脸，苏晚晚那虚伪的娇羞，江母刻薄的唾沫星子，

还有周围一张张扭曲的笑脸，都在水晶灯过分明亮的光线下旋转、变形、模糊，

光怪陆离得像一场荒诞的噩梦。就在这片要将人溺毙的喧嚣和恶意中央，

我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香槟和食物的甜腻气息灌入肺腑，

像淬火的冰水，瞬间压下了胸腔里那团几乎要爆开的、名为愤怒和悲恸的火焰。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奇迹般地淡去，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凉。一股奇异的力量，

从心脏最深处，从那片被践踏得粉碎的废墟中，冰冷而坚定地升腾起来。我低下头，

避开那些噬人的目光，手指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却异常稳定地伸进小巧的手包里。

指尖触碰到那支熟悉的、冰凉的金属管口红——纪梵希的小羊皮，

是陆琛在我决定实施计划前送我的，他说：“微微，胜利的颜色。

”在一片刺耳的哄笑和江母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中，我旁若无人地旋开口红盖子。

鲜红如血的膏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散发出冷冽的香气。我抬起手，

对着旁边一个光滑的香槟杯壁，那倒映出的模糊人影——脸色苍白如纸，

眼角那道细小的血痕像一道耻辱的烙印，唯有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凝聚、冻结，

变成深不见底的寒潭。口红膏体轻轻触上冰凉的杯壁，留下一个刺目的红点。我的动作很慢，

很专注，仿佛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补好唇上被泪水或血痕晕开的颜色。

鲜亮的、浓郁如罂粟的红，一点点覆盖住原本狼狈的苍白，如同用最浓烈、最决绝的色彩，

掩盖所有不堪的底色，也点燃了心底那簇复仇的火焰。周围的笑声似乎更大了些，

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议论。“看呐，她还顾着补妆呢！真是脸都不要了！

”“垂死挣扎罢了，想挽回点面子？啧啧，真可怜……”“江少真是有先见之明，

这种女人娶进门，家宅不宁！”江临搂着苏晚晚，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冷笑，

眼神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最后的表演，充满了施舍般的怜悯和快意。

苏晚晚则依偎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胜利的微笑，

手指还在那假造的“孕肚”上轻轻摩挲。口红盖“咔哒”一声轻轻合上。清脆的声响，

在这片喧嚣中几乎微不可闻，却像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冰冷的涟漪。

完成了。这抹红，是我为自己戴上的战盔。也就在这时。“滋啦——嗡！”宴会厅正前方，

那面占据了整面墙、巨大无比的投影屏幕，毫无征兆地，猛地亮了起来！

刺眼的白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瞬间驱散了水晶吊灯营造的奢华暖调，像一柄冰冷的巨剑，

带着审判的气息，劈开了整个觥筹交错的空间。巨大的屏幕，

如同一个骤然睁开的、漠然的巨眼，俯视着下方瞬间凝固的人群。

所有哄笑、议论、刻薄的嘲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了喉咙，戛然而止。

空气骤然凝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让人喘不过气。

无数张脸孔上还残留着上一秒的讥讽和恶意，此刻却瞬间被惊愕和茫然冻结，

滑稽地僵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屏幕上，画面清晰得令人心惊胆战。

背景是江临那间以奢华闻名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流光溢彩。

画面中央，是江临本人。只是屏幕上的他，全然没有此刻的意气风发，

更没有刚才撕支票时的冷酷傲慢。他头发凌乱油腻，眼睛红肿得像烂桃子，

昂贵的阿玛尼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昂贵的地毯上，爱马仕皮带也松垮着，衬衫领口大敞，

露出狼狈的脖颈。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地毯上，

死死抱着画面外某个人的腿镜头巧妙地对准了他的脸和上半身，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绝望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带着崩溃的哭腔，

通过宴会厅顶级的环绕音响被放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微微！沈微！求求你！别走！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混蛋！是我不是人！我被猪油蒙了心！

”他一边哭喊一边用力捶打自己的头，“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听苏晚晚那个贱人挑唆！

她算什么东西！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啊微微！”画面外，

一个冷静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女声响起正是我自己的声音，

被处理过但足以辨认：“哦？是吗？江临，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和苏晚晚在酒店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不！不晚！微微！只要你肯原谅我！

我立刻甩了她！立刻！我发誓！”江临哭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毫无形象可言，

“我离不开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活不下去啊微微！求你了…求你了…别离开我！

我不能没有你……我他妈就是个傻逼！放着珍珠不要，去捡那滩臭狗屎！微微，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立刻让苏晚晚滚蛋！让她把孩子打掉！

那不是我的！都是她算计我的！微微！你说话啊！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那撕心裂肺的哭嚎，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那为了挽回不惜贬低“真爱”的丑恶嘴脸，

像最锋利的刀子，反复切割着现场每一个人的神经。巨大的屏幕上，他扭曲痛苦的脸，

每一滴眼泪，每一道鼻涕，都清晰得纤毫毕现，

带着一种残忍的、荒诞的、令人作呕的喜剧感。背景音里，

还隐约传来他压抑不住的抽噎和干呕声。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然后——“嗬——”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像点燃引信的火星。“嗡！！！”更大的、难以置信的喧哗声浪猛地炸开！

比刚才的哄笑更加疯狂，更加失控！所有人都懵了，傻了，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

死死盯着大屏幕上那个涕泪横流的江临，

又猛地、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台上那个刚刚还在宣布“真爱”、意气风发的江临！巨大的反差，

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江临脸上的血色，

“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他搂着苏晚晚的手臂僵硬得像石头，眼珠子死死瞪着屏幕，

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恐惧和滔天的羞耻而急剧收缩，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他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嘶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狠狠砸中，连灵魂都被砸出了躯壳，

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被当众扒光了所有伪装的躯壳。他下意识地想松开苏晚晚，

却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更紧地箍住了她。“啊——！！

”苏晚晚更是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惊叫！

那张精心描绘过的、楚楚可怜的脸瞬间扭曲变形，巨大的恐慌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狠狠地捂住了自己那“骄傲”隆起的肚子！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什么。

就是这个动作，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噗”的一声轻响，

又像是某种劣质胶水崩开的粘腻声音，在突然又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

一个肉色的、形状怪异的、足有五六个月胎儿大小的硅胶垫子，像个被戳破的气球，

突兀地从她紧捂的礼服裙腰侧滑落出来！它掉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

还微微弹跳了一下，然后一路翻滚着，在无数道呆滞、震惊、鄙夷目光的注视下，不偏不倚，

直、宛如一尊雕塑的江母那双昂贵的、镶着水钻的Jimmy Choo鳄鱼皮高跟鞋尖前。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从巨大屏幕上江临涕泪横流的丑态，

瞬间聚焦到地上那块滑稽、丑陋、昭示着一切谎言的肉色硅胶垫上。

它静静地躺在江母的鞋尖前，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一个荒诞剧的道具，

彻底撕碎了江家和苏晚晚最后一块遮羞布。空气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只有那硅胶垫子在地板上残留的轻微震动，仿佛还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江母的眼珠子机械地转动，从屏幕上儿子崩溃的丑态，慢慢地、慢慢地，

移到脚边那团恶心的、散发着廉价橡胶气味的东西上。她的脸，由震惊的煞白，

一点点涨成猪肝般的紫红，额头青筋像蚯蚓般暴凸出来，剧烈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