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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7-03

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烬,是在玥的生日趴上。玥是我最好的朋友,

从小一起在厂区大院长大的那种。她挽着烬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泱,这是烬,

我男朋友!”烬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带点阴郁的好看。皮肤很白,眼睛黑得吓人,

看人的时候像深潭。他对我笑了笑,嘴角弯起一个很标准的弧度。“你好,泱。

常听玥提起你。”声音也好听,清清冷冷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后背的汗毛,

悄悄立起来了一点。玥完全沉浸在恋爱里,小声跟我咬耳朵:“帅吧?

像不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帅是帅。可那双眼睛,

黑沉沉地盯着玥的时候,里面翻滚的东西,让我不太舒服。不像是爱。

倒像是……某种强烈的占有和审视。聚会后半场,烬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里,

手里玩着一个打火机。咔哒,咔哒。开盖,合上。蓝色的火苗蹿起,又熄灭。他盯着那簇火,

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玥凑过去想跟他说话,他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很冷。玥吓了一跳,

下意识后退一步。烬的表情立刻变了,像面具切换,重新挂上那种温和又带点疏离的笑。

“怎么了玥玥?”他伸手去拉玥的手。“没什么,就想问问你喝不喝酒。

”玥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我不喝,你少喝点。”烬的声音很温柔。玥的脸又红了。

我坐在对面,看着烬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玥的手背。动作很轻,很珍惜的样子。

但我看到玥的手腕,被他指腹按得微微泛白。咔哒。打火机盖子又合上了。那声音,

像某种倒计时。一个月后,玥搬去和烬同居了。她租的小房子到期,烬说他那里地方大。

我去帮忙搬家。烬的公寓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视野开阔,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灰,白,

大量的玻璃和金属。干净得像样板间,没有一丝烟火气。玥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

粉色的抱枕,毛绒玩偶,五颜六色的马克杯。这些东西摆在那些冷硬的家具上,

显得格格不入。烬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玥兴高采烈地布置。脸上没什么表情。

玥把一个巨大的草莓熊塞进沙发角落,笑着问烬:“好看吗?”烬走过去,拿起那个玩偶,

看了看。“嗯,你喜欢就好。”他把玩偶放回去,位置挪动了一点点,摆得端端正正,

和沙发边缘严格平行。玥没注意,又去拆别的箱子。我帮玥整理厨房,

把她的瓶瓶罐罐放进橱柜。烬靠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是那个打火机,咔哒咔哒。“泱,

麻烦你了。”“客气什么,我跟玥谁跟谁。”我尽量语气轻松。“玥没什么朋友,

”烬的声音很平静,“你是唯一一个她经常提起的。”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放调料瓶的手上。“这样很好。她不需要太多朋友。”我手一抖,

差点把醋瓶子摔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有朋友挺好的,热闹。

”***巴巴地回了一句。烬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厨房里只剩下我和一堆碗碟。

咔哒声又从客厅传来。一下,一下。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玥搬过去后,

整个人像泡在蜜罐里。朋友圈全是烬。烬做的早餐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

烬送的花永远是一大束冷艳的黑巴克玫瑰。烬带她去的餐厅人均四位数起步。

偶尔我们见面,她的话题也三句不离烬。“泱,烬真的好细心,

我随口提了一句想吃城东那家老字号的栗子蛋糕,他下班开了四十多分钟车给我买回来了!

”“泱,你看这个手链,烬出差给我带的,他说这个蓝宝石像我的眼睛……”“泱,

我昨天加班到十点,烬就在楼下等了我两个多小时,他怕打扰我工作,电话都没打一个。

”我看着她容光焕发的脸,听着那些“甜蜜”的细节,心里那点不安却像墨滴入水,

越洇越大。太完美了。完美得像精心设计的程序。而且,玥的朋友圈,

好像很久没有出现过除了烬以外的内容了。她以前是个话痨,什么都爱发。现在,只有烬。

有一次,我试探着问她:“最近怎么没见你发和莉莉她们出去玩的照片了?

上次不是说去露营?”玥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低头搅动着咖啡。“哦,

莉莉啊……最近联系少了。烬说得对,她们玩得太疯,总去酒吧什么的,不太好。

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跟烬在一起。”我的心沉了一下。“那……我们仨也好久没聚了,

周末叫上薇薇,去吃火锅?”我提议。玥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犹豫。

“我得问问烬……他周末好像没什么安排,但他不太喜欢火锅的味道,

而且……”“而且什么?”我追问。“而且……”玥的声音更低了,“他说我胃不好,

少吃点***的。”我看着玥。她眼神躲闪,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咖啡杯的杯沿。

那个风风火火、主意特别正的厂区小霸王玥,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磨掉了棱角。“玥,

”我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你开心吗?”她猛地抬头,用力点头:“开心啊!当然开心!

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开心?”她的声音很急,像在说服我,更像在说服自己。

“那就好。”我松开手,没再说什么。咖啡凉了。第一次真正让我毛骨悚然的事,

发生在一个深夜。那天我加班到凌晨一点多,打车回家。

车子经过烬住的那个高档小区附近时,我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在路边停了。想抽根烟透口气。

刚点着烟,就看到小区侧门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烬。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

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步伐很快,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这么晚了,他去哪?

玥说过,烬睡眠很浅,而且有点洁癖,晚上过了十点几乎不出门。

我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犹豫了几秒,我掐灭烟,悄悄跟了上去。深夜的街道很安静,

我不敢跟太近,远远地隔着一段距离。烬走得很快,目标明确,拐进了一条老城区的小巷。

这种地方,和他那个高档小区格格不入。巷子很窄,路灯昏暗。我躲在巷口的垃圾桶后面,

探头往里看。烬停在巷子深处一堵斑驳的墙前。他左右看了看。周围死寂,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确认无人后,烬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不是打火机。

是一把折叠刀。刀刃在昏黄的路灯下,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光。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他要干什么?只见烬挽起了左臂的袖子,露出苍白的小臂。然后,他用那把刀,

非常慢、非常专注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动作很轻,

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黑暗中,我看不清血的颜色,只看到刀刃划过皮肤的冷光,

和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不是痛苦的表情。是一种……近乎沉迷的享受。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来。他划了大概五六下,才停下。然后,

他放下袖子,遮住手臂。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

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昂贵的餐具。擦干净,折好刀,放回口袋。他拉上卫衣帽子,转身,

沿着原路返回。步伐依旧很轻快,甚至带着点……愉悦?我蜷缩在冰冷的垃圾桶后面,

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直到他走远,巷子里重新恢复死寂,我才敢大口喘气。

冰冷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他不是正常人。玥和他在一起,太危险了。

那次之后,我对烬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我旁敲侧击地问过玥,烬手臂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玥一脸茫然:“没有啊,他皮肤很好的,比我都白。怎么了?”“没什么,就问问。

”我扯开话题,心里更沉了。他掩饰得很好。或者说,他只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

才会释放那种可怕的“瘾”。我试图跟玥聊聊烬。“玥,你有没有觉得……烬有时候,

有点太完美了?或者,有点……控制欲?”玥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泱!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就是太爱我了,关心我而已!你根本不懂他有多好!

”她反应激烈得让我心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我不需要你这种担心!

”玥打断我,眼圈有点红,“烬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关心我!

你们都不了解他,凭什么这么说他?”看着她充满防备的眼神,我知道,再多说下去,

可能连我这个唯一的朋友,她都要推开了。“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举手投降,

“只要你开心就好。”玥这才缓和了脸色,但还是带着点委屈。“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烬真的很好,特别好。你别对他有偏见。”偏见?我亲眼看到的那些,是偏见吗?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在玥眼里,烬是完美情人。在我眼里,

他是个披着人皮的定时炸弹。第二次让我彻底崩溃的发现,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玥打电话给我,带着哭腔。“泱……你能来一下吗?我……我有点害怕。”我心里咯噔一下,

抓起包就冲出门。赶到烬的公寓,是玥给我开的门。她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怎么了?

”我紧张地问。“没什么大事……”玥把我拉进门,声音压得很低,

“就是……阿烬好像心情不太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下午了。我有点担心。

”书房的门紧闭着。客厅里,那只巨大的草莓熊被扔在角落,沾了点灰尘。

“他……做什么了?”我警惕地看着书房门。“没有没有,”玥连忙摆手,

“他就是……在里面没出来,也没声音。我敲门问他要不要喝点东西,他说不用。

”就在这时。“喵——”一声极其微弱、极其凄厉的猫叫,从书房门缝里钻了出来。

我和玥同时僵住。那声音太惨了,带着一种濒死的挣扎。“什么声音?”玥脸色更白了,

“我们家……没养猫啊?”我心里警铃大作,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喵——呜……”又是一声,更微弱了。还伴随着一点奇怪的、微弱的……摩擦声?

像是……指甲在抓挠什么硬物?我的血都凉了。“烬!”玥也听清了,扑过去拍书房的门,

“烬!你在里面干什么?什么声音?”里面一片死寂。刚才的猫叫声和抓挠声都消失了。

好像只是我们的错觉。“烬!开门!”玥的声音带了哭腔和恐惧。过了大概十几秒。

书房门锁“咔哒”一声,开了。烬站在门口。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脸色平静,

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的笑意。“怎么了玥玥?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我……我听到有猫叫……”玥的声音发颤,

探头想往书房里看。烬高大的身体自然地挡在门口,挡住了她的视线。“猫叫?

”他微微挑眉,似乎有些困惑,“你听错了吧?可能是楼下野猫。或者是你最近太累了,

幻听?”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玥的肩膀,把她往客厅带。动作温柔,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别瞎想,过来坐会儿。泱也来了?”他像是才看到我,

目光转过来。那目光平静无波,像两口深井。但就在那一瞥之间,我闻到了。

一股极其细微的、被某种清洁剂味道极力掩盖的……淡淡的血腥味。从他身上飘过来。

我的胃猛地一阵抽搐。“嗯,听说玥不舒服,过来看看。”我强作镇定。“她没事,

就是有点小感冒,又爱胡思乱想。”烬把玥按在沙发上,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我去给你倒杯温水。”他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我飞快地、不顾一切地朝那扇开着的书房门里瞥了一眼。书房很大,很整洁。巨大的书桌,

顶天立地的书柜。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除了……书桌底下,

靠近墙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一小片……深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污渍?还有,

靠近书桌腿的地毯绒毛上,沾着几根极其细小的、浅黄色的……绒毛?不像地毯本身的。

像……猫毛?烬端着水杯回来了。他敏锐的目光扫过我,又扫过书房门口。我立刻垂下眼,

心跳如擂鼓。他什么也没说,把水杯递给玥。“喝点水,休息一下。泱,麻烦你陪陪她,

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他语气温和,然后转身,重新走进了书房。门,

在他身后轻轻地、但无比清晰地关上了。咔哒。落锁的声音。玥捧着水杯,

呆呆地看着紧闭的门,眼神空洞又茫然。我坐在她身边,手脚冰凉,如坠冰窟。那片污渍,

那几根猫毛,还有那几声凄厉的猫叫……像噩梦的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搅动。

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做点什么。从那天起,我像着了魔。开始暗中观察烬。

利用一切可能的、不引起他注意的机会。我换了工作,新公司离他们小区不算太远。下班后,

我常常会“路过”那个小区。坐在小区对面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很久。

用手机备忘录,记录烬出门和回家的时间规律得像个机器。

观察他扔垃圾的习惯他会在深夜,把垃圾袋直接拎到小区外很远的垃圾站,

而不是楼下的垃圾桶。留意他网购的快递很少,而且都是他亲自签收,从不假手玥。

我还注册了一个小号,在玥不知情的情况下,加了她一个几乎不用的旧微信账号。这样,

我偶尔能看到她朋友圈的“全部内容”。果然。她发过一些仅自己可见的状态。

时间大多在深夜。“又做噩梦了……醒来他在身边,紧紧抱着我,说别怕。可梦里……是他。

”“今天不小心碰掉了他的打火机,他看我的眼神……好陌生。只是一瞬间,但好可怕。

”“他说不喜欢我穿那条红裙子出门……收起来了。”“莉莉打电话约我,

被他听到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我……拒绝了莉莉。

”“胃药吃完了……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不想告诉他。”每一条,都像一根冰冷的针,

扎在我心上。玥在沼泽里下沉,而她以为那是温暖的巢穴。我需要证据。能撕开烬完美假面,

让玥清醒过来的铁证。光有我的“感觉”和“猜测”是不够的。机会,

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方式来了。玥的公司组织为期一周的外地封闭培训。出发前一晚,

她住在我家。我们像大学时一样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她显得很兴奋,

叽叽喳喳说着培训的安排,要学的新东西。但兴奋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像暂时逃离了什么。“真好,能出去透透气。”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声音闷闷的,

“虽然只有一周。”我的心揪了一下。“烬……没说什么?”“没,”她沉默了一下,

“他说挺好的,让我好好学习,注意安全。就是……让我每天早中晚都要给他发定位报平安。

”我捏紧了被角。“你……会想他吗?”我问。黑暗中,玥很久没说话。

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有时候……会害怕。”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

“不是怕他伤害我……他从来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是怕……怕他那种眼神,

好像要把我吸进去,揉碎了,和他一起烧掉的那种……感觉。”她翻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我,

眼睛里有微弱的光。“泱,我是不是……有病?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怕?

”我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不是你有病。”我握住她冰凉的手,“玥,相信我。

”她没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了我。第二天一早,我送玥去了机场。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进安检口,背影带着点雀跃。我心里五味杂陈。送走玥,

我立刻打车去了烬的小区。我知道他今天调休在家。我没进小区,

就在对面那家熟悉的咖啡馆坐下,死死盯着小区大门。一整天,烬没有出门。直到傍晚,

天色擦黑。一个穿着黄色外卖制服的小哥,骑着电瓶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没过多久,烬的身影出现在小区门口。他没穿外套,只穿着件黑色T恤,手里拿着手机,

似乎在确认订单。外卖小哥递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方正正的纸箱。烬签收了。

他拿着那个纸箱,转身往回走。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不小的晚风刮过。他T恤的左袖,

被风带得向上卷起了一小截。露出了小臂靠近肘部的位置。虽然隔着一条马路,距离不算近。

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里,有三道新鲜的、平行的伤痕!暗红色的痂,在路灯初亮的光线下,

异常刺眼!和我那晚在小巷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他还在做!在玥不在家的时候!那个纸箱……里面是什么?

恐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念头攫住了我。我需要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我知道烬的习惯,

他会在深夜去远处的垃圾站扔垃圾。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在咖啡馆里坐立不安地煎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晚上十一点。小区门口终于出现了烬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T恤,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大垃圾袋。步伐不紧不慢,

朝着他常去的那个垃圾站方向走去。就是现在!我心脏狂跳,抓起包冲出咖啡馆,

绕到小区另一个方向的小路,几乎是狂奔着冲向烬住的那栋楼。

我知道他们楼下的门禁密码——玥告诉过我,方便我偶尔去找她。我输入密码,

闪身进入楼道。电梯上行。我死死盯着跳动的数字,手心全是汗。站在烬的公寓门外,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钥匙……玥给我留过一把备用钥匙!就在我包里!

我颤抖着手,从包的最内侧翻出那把小小的银色钥匙。***锁孔。转动。咔哒。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带着冷冽香薰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我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没开灯。

借着窗外城市透进来的微光,我直奔书房。直觉告诉我,东西一定在书房。书房的门没锁。

我拧开门把手。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束在冰冷的书桌、书柜上扫过。

没有那个纸箱。书桌底下……那片污渍似乎清理过,但地毯绒毛深处,

还是能看到一点难以清除的暗沉。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书桌旁边,

一个不起眼的、带密码锁的小型保险柜上。以前来,没见过这个。是新买的?

直觉疯狂地叫嚣:在里面!但我不知道密码。我试着输入玥的生日——错误。

烬的生日——玥提过,我也记得——错误。我的生日?不可能。还有什么?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打火机!那个咔哒声!我回忆着烬把玩打火机的频率和节奏。

那像一种无意识的强迫行为。我尝试着输入一组数字:1212咔哒两次,停顿,

咔哒两次。咔哒。保险柜的锁,开了。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铁锈味的血腥气,

猛地窜了出来!我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用手机光照进去。保险柜里空间不大。

最上面,放着几本厚厚的、看起来像医学或心理学的英文书。书下面,

压着一个黑色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旁边,就是那个傍晚签收的纸箱!已经被拆开了。

里面……我只看了一眼,胃里的东西就涌到了喉咙口!

里面是几套崭新的、闪着冷光的……手术器械!柳叶刀,组织剪,

血管钳……整齐地排列在无菌包装里。冰冷,锋利。在手机惨白的光线下,泛着死神的光泽。

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退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巨大的恐惧。他想干什么?

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我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的笔记本上。手抖得厉害。

我拿起笔记本,翻开。里面不是文字。是画。大量用黑色墨水笔画的画。线条扭曲、狂乱,

充满了压抑的暴力和令人窒息的控制欲。画的都是玥。各种各样的玥。微笑的玥,哭泣的玥,

沉睡的玥……但每一张,都被无数扭曲的、荆棘般的黑色线条紧紧缠绕、捆绑,

像陷入蛛网的蝴蝶。还有的画里,“玥”的身体被解剖般的线条分割开,

旁边标注着细小的、难以辨认的符号和数字。最新的一页,画风突变。是用红笔画的。

一个巨大的、象征手术室的“无影灯”。灯光下,是一个手术台的轮廓。

上面躺着一个人形的轮廓,特征模糊,但旁边散落的物品中……有一只熟悉的草莓熊。

手术台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的身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

被涂得漆黑一片,里面只有两个小小的、代表高光的白点。正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的人。

那眼神,充满了病态的狂热和一种……冰冷的“爱意”。在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字迹癫狂:“清除杂质。只留纯粹。永恒。我的玥玥。”笔记本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瘫软在地,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他不是疯批。他是恶魔。玥回来,会死的!他会杀了她!用那些手术刀!

用他那种扭曲到极致的方式“爱”她!报警?不,不行!那些画,

那些手术器械……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有病态的幻想?证明他购买了合法的医疗器材?

他还没有实施!警察能做什么?警告?批评教育?然后呢?打草惊蛇之后,陷入疯狂的烬,

会对玥做什么?我无法想象!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几乎将我淹没。就在这时。客厅的方向,

传来了钥匙插入门锁的——咔哒声!他回来了!怎么会这么快?!我魂飞魄散,

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塞回保险柜,胡乱合上柜门。关掉手机电筒,

连滚爬爬地躲到书桌底下巨大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心脏快要炸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客厅的光线泻进来一点。烬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开灯,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黑暗中,

我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在书房内扫视。像毒蛇的信子。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停在了书桌前。停在了我藏身的书桌正前方!

我蜷缩在桌子底下最深的阴影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站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到他拉开书桌抽屉的声音。翻找着什么。接着,是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

我的血液都冻住了。是那些……手术器械?他拿它们干什么?他发现了?他发现有人进来过?

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

就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刺耳的***在死寂的书房里炸开。我吓得一哆嗦。

烬似乎也顿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他接听了。“喂,玥玥?

”他的声音瞬间切换,变得无比温柔,带着宠溺的笑意。“嗯,刚到酒店?累不累?

”“定位收到了,很乖。”“想我了?我也想你。”“好好休息,别太累。等你回来。

”“嗯,爱你。”他挂了电话。刚才那冰冷危险的气息,随着这通电话,似乎消散了一些。

他站在原地,又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很低,很冷。像毒蛇的嘶鸣。

他转身,脚步很轻地走了出去,带上了书房的门。我瘫在冰冷的地毯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行。

绝对不行。玥下周就回来了。我必须在她回来之前,解决掉这个炸弹!常规的路走不通。

那……非常规的呢?一个近乎疯狂、但也许是唯一能救玥的念头,

在我极度恐惧和混乱的脑海中,艰难地、清晰地浮现出来——把他上交。

交给能管这种“特殊人才”的地方。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

在巨大的恐惧和破釜沉舟的决心支撑下,我做了几件事。第一,

我趁烬白天上班时通过观察确定他离开,再次潜入公寓。这次目标明确。我用手机,

清晰地拍下了保险柜里的东西:那些崭新的手术器械。

黑色笔记本里最关键的几页画——特别是那张红笔的手术台,和那句“清除杂质。只留纯粹。

永恒。我的玥玥。”还有书桌地毯上,

那片难以清除的、被反复处理过的可疑暗色污渍的特写。第二,我找到了那条老巷子。

白天去的。忍着恶心和恐惧,在烬曾经“自残”的那堵斑驳墙壁下方,靠近地面的缝隙里。

我发现了几点早已干涸发黑、几乎与砖石颜色融为一体的陈旧血迹。

我用棉签小心地刮取了一些样本,装进密封袋。第三,也是最冒险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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