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我

林默盯着天花板，数着上面细小的裂缝。这是他车祸后第三十七天，

也是他被迫休学的第三十七天。右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左腿虽然没断但也布满淤青，

医生说他至少需要半年才能重新走路。"默默，该吃药了。"妈妈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水和药片。林默艰难地支起身子，接过药片一口吞下。苦涩在口腔蔓延，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高三上学期已经过半，而他却只能躺在这张该死的床上，

看着班级群里的消息一条条刷过。"今天楚瑶又收到情书了。

""数学竞赛楚瑶又是全校第一。""楚瑶被保送北大了！"楚瑶，楚瑶，楚瑶。

这个名字像刀子一样一次次扎进林默心里。她是班花，是学霸，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

也是林默暗恋了三年的对象。而现在，她正朝着光明的未来飞奔，

而自己却像个废人一样被遗忘在角落。"妈，我想出去透透气。"林默突然说。

"这么晚了...""就院子里，十分钟。"林默坚持道，"再躺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妈妈叹了口气，帮他拿来外套和轮椅。初冬的夜晚寒气逼人，林默裹紧外套，

仰头看向天空。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双子座流星雨，虽然城市光污染严重，

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两颗。"许个愿吧。"妈妈站在他身后轻声说。林默闭上眼睛。

如果能有一个愿望成真，他希望..."林默？"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林默猛地睁开眼睛。

楚瑶站在院门外，穿着浅蓝色的羽绒服，长发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她手里抱着几本书，

看起来像是刚放学路过。"楚...楚瑶？"林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三年了，

这是楚瑶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听说你出车祸了，我...我来看看你。

"楚瑶的声音有些局促，她低头看着地面，"这些是最近的笔记和作业，我想你可能需要。

"林默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楚瑶居然记得他，还特意给他送笔记？

这简直像做梦一样。"谢...谢谢。"他结结巴巴地说，伸手接过那摞笔记。

就在他们的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异常明亮的流星，

光芒刺眼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林默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听到楚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第二章 陌生的身体"林默？林默！

醒醒！"有人在拍打他的脸。林默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而楚瑶正焦急地看着他。"你没事吧？突然就晕过去了..."楚瑶的声音里充满担忧。

林默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太高太细了，像是...像是女生的声音。

他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身体，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羽绒服袖子和一双纤细白皙的手。

这不是他的手！"啊——"林默发出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后退，直到后背撞上院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浅蓝色羽绒服下是女生校服的裙摆，

修长的双腿穿着黑色打底裤和小皮靴。"我...我..."林默颤抖着抬头，

看到"自己"正坐在轮椅上，满脸震惊地看着"楚瑶"。

"这不可能..."轮椅上的"林默"——实际上是楚瑶——喃喃自语，

低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我们...我们互换了身体？"林默声音发颤，

他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感陌生又熟悉。那是他看了三年的脸——楚瑶的脸。"默默？

发生什么了？"林妈妈听到尖叫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林默"坐在轮椅上，

而"楚瑶"坐在地上，一脸惊恐。"阿姨，我...我没事。"楚瑶迅速反应过来，

用林默的声音回答，"楚瑶同学刚才绊了一下，摔倒了。"林妈妈松了口气："那就好。

楚瑶同学，你没事吧？"林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现在是楚瑶，

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扮演楚瑶。"我...我没事。"他最终挤出一句话，声音细若蚊蝇。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楚瑶——在林默身体里的楚瑶——对林默说，

眼神里充满警告，"明天...明天我们再联系。"林默机械地点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现在的身体比原来轻巧多了，但走路却有些不习惯，重心完全不同。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院门，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轮椅上的"自己"，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梦。

他和楚瑶真的互换了身体。

第三章 身份错位林默——现在是楚瑶了——站在楚瑶家的浴室里，盯着镜子里的面孔发呆。

镜中的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和一头柔顺的黑发。这是他暗恋了三年的脸，

现在却成了他自己的脸。"这太疯狂了..."他喃喃自语，声音是楚瑶的。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校服纽扣，第一次看到了楚瑶的身体。纤细的腰肢，匀称的四肢，

还有...林默猛地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罪恶感。这不是他的身体，他不应该这样窥探。

快速冲了个澡，林默穿上楚瑶的睡衣——一件淡粉色的棉质睡裙。

布料贴在身上的感觉奇怪又陌生。楚瑶的卧室整洁干净，书桌上摆满了参考书和奖杯。

墙上贴着几张励志语录和北大招生简章。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楚瑶和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林默认出那是楚瑶的父母，

但照片里的楚瑶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笑容灿烂，与现在学校里那个高冷的班花判若两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妈妈来电"。林默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瑶瑶，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我...我去给同学送笔记了。

"林默尽量模仿楚瑶平时说话的语气。"什么同学这么重要？你知不知道现在高三了，

每一分钟都很宝贵？"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爸爸下周回国，

他希望看到你的模拟考成绩有进步。""我知道了，妈妈。"林默低声回答。"别光说知道。

去把今天发的卷子再做一遍，我回来检查。"电话挂断了。林默长舒一口气，

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大多是班级群里的，

还有几条来自一个叫"周浩"的人。"瑶瑶，明天一起吃饭吧？""怎么不回我消息？

""我买了你喜欢的奶茶，明天带给你。"周浩是校篮球队队长，学校里公认的校草，

一直公开追求楚瑶。林默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回复。他翻开通讯录，

找到"林默"的名字——现在是楚瑶在用他的身体——发了条消息："我们得谈谈。

明天早上六点，学校后门见。"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回复："好。别告诉任何人。

"林默放下手机，躺倒在楚瑶的床上。床单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楚瑶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思绪。他和楚瑶互换了身体，现在他必须扮演楚瑶，

而楚瑶则要扮演一个残废的他。这简直比最荒诞的小说还要离奇。

第四章 秘密会面清晨五点四十，林默——现在是楚瑶的外表——轻手轻脚地离开楚瑶家。

他穿着楚瑶的校服，背着楚瑶的书包，连走路姿势都在刻意模仿记忆中楚瑶的样子。

学校后门处，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楚瑶"走近，

"林默"的表情复杂难辨。"你来了。"楚瑶用林默的声音说。"嗯。"林默点点头，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生，身体是他的，灵魂却是楚瑶的。

"我们必须想办法换回来。"楚瑶压低声音，"我不能一直这样...残废着。

""我也不想当女生啊！"林默忍不住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女声，

赶紧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当全校瞩目的班花。"楚瑶苦笑了一下："你以为当班花很容易？

每天要应付各种目光，要保持形象，要...""要拒绝周浩那样的追求者？

"林默忍不住插嘴。楚瑶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你看到他的消息了？""嗯。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别理他。"楚瑶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现在重点是，

我们怎么换回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林默回忆道："我们碰到对方的手，

然后看到一颗特别亮的流星...""流星雨..."楚瑶若有所思，"我查过了，

昨晚的双子座流星雨有罕见的'火流星'现象，亮度异常高。也许...这与我们互换有关？

""你是说，流星实现了我的愿望？"林默脱口而出。"你许了什么愿？"楚瑶敏锐地问。

林默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怎么能告诉楚瑶，他许的愿望是"希望能更接近楚瑶"？

这听起来太像表白了。"我...我只是希望能重新站起来。"他撒了个谎。

楚瑶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不太相信，但没有追问："无论如何，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今晚图书馆关门前，天文社有关于昨晚流星雨的分享会，我们应该去听听。

""但我们怎么解释...你知道的，'林默'突然能走路了？

"林默指了指自己现在的身体。楚瑶皱起眉头："就说我的腿突然好转了。

医生之前也说过可能会有奇迹发生。""那'楚瑶'突然不会做数学题了怎么办？

"林默忧心忡忡地问。"你数学很差？"楚瑶挑眉。"全班倒数。"林默老实承认。

楚瑶叹了口气："尽量避开数学课。如果被点名，就说身体不舒服。

我们必须互相帮助度过这段时间。"上课铃响起，两人不得不分开。林默深吸一口气，

走向教学楼。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扮演好楚瑶的角色，而真正的楚瑶则要坐在轮椅上扮演他。

这将是他们人生中最奇怪的一段经历。第五章 校园风波走进教室的瞬间，

林默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不，是集中在"楚瑶"身上。

窃窃私语声在教室里蔓延，几个女生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瑶瑶！

"一个高大的男生突然拦在他面前。周浩，校篮球队队长，身高接近一米九，

比现在的林默高出大半个头。他手里果然拿着一杯奶茶，"昨天怎么不回我消息？

"林默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有点忙。""忙什么？"周浩逼近一步，

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今天放学后有空吗？我想请你去看电影。""不，我没空。

"林默脱口而出，语气比想象中强硬。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周浩的表情凝固了，

显然没想到会被如此直接地拒绝。楚瑶平时虽然高冷，但面对周浩的追求总是委婉回避，

从未如此直白地拒绝过。"你说什么？"周浩的声音沉了下来。林默感到一阵紧张，

但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胆小怕事的林默了。在楚瑶的身体里，

他似乎也获得了一些勇气："我说没空。现在请让开，我要回座位了。

"绕过僵在原地的周浩，林默走向楚瑶的座位——第一排正中间。放下书包时，

他注意到同桌女生惊讶的目光。"瑶瑶，你吃错药了？"同桌小声问，"那可是周浩啊，

你居然这么跟他说话？"林默耸耸肩："烦他很久了。"这句话又引来一阵侧目。

楚瑶在学校里一直是完美女神的形象，礼貌得体，从不说人坏话。

而今天"她"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第一节课是数学，林默最害怕的科目。

当老师宣布随堂测验时，他感到一阵眩晕。试卷发下来，上面的题目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楚瑶，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数学老师关切地问。林默急中生智："老师，

我...我头很痛，可能是发烧了。""那你去医务室休息吧，这次测验你不用参加了。

"如蒙大赦的林默赶紧起身离开教室。走廊上，他长舒一口气，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追来。

"楚瑶！"周浩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什么意思？当着全班面给我难堪？"林默转身，

看到周浩阴沉的脸。他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墙壁。"我只是...不想去看电影。

"林默努力保持镇定。"你以为你是谁？"周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追你是看得起你，

别给脸不要脸。"疼痛从手腕传来，林默想要挣脱，却发现这具女生的身体力气小得可怜。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放开她。

"坐在轮椅上的"林默"——实际上是楚瑶——缓缓靠近，眼神冷得像冰。"残废，

关你什么事？"周浩嗤笑道，"滚回你的残疾人学校去。"楚瑶操纵轮椅突然加速，

狠狠撞在周浩腿上。趁周浩吃痛松手的瞬间，她一把拉过林默："我们走。

"林默惊讶地看着楚瑶熟练地操纵轮椅，带着他快速离开。原来自己的轮椅还能这么用？

"谢谢。"他小声说。"不用谢。"楚瑶头也不回，"我只是不想我的身体受伤。

医务室到了，进去躺一会儿吧，'病人'。"林默走进医务室，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楚瑶刚才保护了他，虽然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保护欲，但这还是让他心头一暖。

而周浩的行为则让他意识到，作为校园女神，楚瑶平时面对的不仅仅是光环，

还有这些隐藏的压力和危险。他闭上眼睛，开始认真思考：如果暂时换不回来，

他该如何更好地扮演楚瑶？而楚瑶又该如何扮演残废的他？

他们需要一套更详细的计划...第六章 医务室的秘密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默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门被轻轻推开，

楚瑶——在他的身体里——滑着轮椅进来，顺手锁上了门。"周浩没跟来吧？

"林默立刻坐起身。楚瑶摇摇头，

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表情："你平时在学校就是这么被欺负的？"林默苦笑："习惯了。

不过现在你在我的身体里，最好小心点。""我更担心你。"楚瑶直视着他，

"你刚才在教室里...太不像'我'了。""那我该怎么表现？"林默有些恼火，

"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完全模仿你？""至少别那么明显。"楚瑶压低声音，

"数学测验你直接装病逃跑，周浩的邀约你直接拒绝——楚瑶从来不会这么做。

""那楚瑶会怎么做？"林默反问。楚瑶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委婉地拒绝，

然后...在测验上拿满分。"林默哑口无言。这就是他和楚瑶的差距——不仅是外表，

更是处事方式和能力上的鸿沟。"听着，"楚瑶叹了口气，"我们必须制定规则。第一，

尽量少引人注目；第二，互相通报重要信息；第三...""第三是什么？"林默问。

楚瑶的脸突然红了："第三，不准...不准随便碰对方的身体。

"林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他赶紧放下手，

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楚瑶别过脸，

"但这具身体现在是我的，你必须尊重它。"一阵沉默后，林默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你刚才说天文社今晚有活动？""嗯，关于昨晚流星雨的。"楚瑶点点头，"我查了资料，

这种异常明亮的火流星有时会带有特殊的宇宙尘埃，

理论上...""理论上可能导致了我们的身体互换？"林默接上她的话。"只是猜测。

但值得调查。"楚瑶看了看手表，"快下课了，你该回去了。记住，尽量少说话，

尤其是数学课。"林默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楚瑶，

谢谢你刚才...救我。"楚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微笑——用林默的脸。

这个笑容让林默心头一颤，原来自己的脸也可以这么...好看？"不客气。

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楚瑶说，"晚上图书馆见。

"第七章 身份的负担回到教室后，林默发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同桌女生凑过来小声问："瑶瑶，你和那个残废...林默，是什么关系啊？

"林默心头一紧："没什么关系，就是...同学。""那他为什么帮你？"同桌不依不饶，

"而且你居然让他帮你？你不是最讨厌男生靠近你吗？"原来楚瑶有这样的习惯？

林默暗自记下："特殊情况而已。"下午的物理课，老师宣布下周有实验考核。

林默松了口气，物理还算他的强项。然而当老师开始讲解实验内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