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递来离婚协议时,电视正直播他的白月光归国盛况。“签了它,薇薇需要名分。
”他语气像在吩咐助理订咖啡。我抚过无名指上自己设计的婚戒,三年替身戏码终于杀青。
次日头条嘲笑“豪门弃妇净身出户”,却不知顶级珠宝展正展出我的涅槃之作。
当厉沉舟在竞标会上被我新公司截胡八十亿项目时,他盯着监控里我的侧影冷笑:“苏晚,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直到他的白月光将我推下楼梯,
我甩出录音笔:“厉总听清了吗?”“当年你逼我让给她的设计创意,
现在连本带利还回来了。”第一章 弃妇?不,是猎人冰冷的离婚协议书,白得刺眼,
像一块裹尸布,被厉沉舟随意地扔在昂贵的黄花梨茶几上。“签了它。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或者吩咐秘书订一杯咖啡。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视线胶着在对面那堵巨大的液晶电视墙上。屏幕里,
机场的聚光灯亮得晃眼,将那个被记者长枪短炮簇拥着的女人烘托得如同女神降临。林薇薇。
他心尖上那抹永不褪色的白月光。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米白色套装,长发微卷,
对着镜头巧笑倩兮,眼角眉梢都流淌着被众星捧月的得意。红唇开合,
似乎在说着什么感人的归国宣言。现场粉丝的尖叫和媒体快门的咔嚓声,
隔着屏幕都几乎要掀翻这间顶奢公寓的屋顶。“薇薇回来了,
”厉沉舟终于吝啬地分给我一丝余光,那眼神里的温度,比看那张茶几还不如,
“她需要名分。”窗外,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砸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水痕狰狞地蜿蜒流淌,
模糊了外面城市璀璨的灯火,也模糊了电视屏幕上林薇薇那张精心雕琢的脸。
客厅里昂贵的羊绒地毯无声地吸走了这令人窒息的雨声,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真空。
我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指尖却冰冷僵硬。
目光落在自己搁在膝盖的手上。无名指上,那枚婚戒安静地圈着指根。戒托是极简的铂金,
线条冷硬流畅,托着一颗切割完美的粉钻。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克拉,
却是我亲手设计、亲手打磨的。粉钻的光泽在顶灯下流转,像一颗被强行凝固的泪珠。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扮演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收敛起所有的棱角和光芒,
温顺地扮演着他厉沉舟需要的“厉太太”——一个沉默、乖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菟丝花。
忍受着他公事公办的冷漠,忍受着林薇薇隔空投递来的、带着胜利者优越感的挑衅短信,
忍受着这个巨大而冰冷的“家”里无处不在的空洞。现在,这场漫长的、荒诞的替身戏码,
终于迎来了它的杀青时刻。电视里,林薇薇似乎被某个问题逗笑了,掩着嘴,肩膀微微耸动,
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记者们更加疯狂地往前涌。我缓缓抬起手,
冰凉的指尖拂过那枚戒指。粉钻坚硬的棱角硌着指腹,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奇异地压下了胸腔里翻搅的酸楚和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更为汹涌的东西。没有质问,
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一丝多余的颤抖都没有。我探身,
拿起茶几上那支沉甸甸的、镶着金边的万宝龙钢笔。笔身冰凉,金属的寒意瞬间刺透皮肤。
拔开笔帽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脆。“好。”一个字,轻飘飘地落下。
像一片羽毛,砸不碎这沉重的空气,却足以让对面沙发上的男人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笔尖落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我签下自己的名字——“苏晚”。笔画流畅,
没有一丝犹豫或滞涩。最后一笔落下,干净利落,仿佛斩断的,
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租赁合同。放下笔,我站起身。动作间,
那枚粉钻婚戒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微弱却倔强的流光。我没有再看厉沉舟一眼,
视线平静地掠过电视屏幕上那张春风得意的脸,然后转身,走向玄关。“你的东西,
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厉沉舟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或许是惊讶于我过于平静的顺从,或许只是出于一种程式化的、上位者的安排。
我的脚步停在光可鉴人的玄关大理石上。背对着他,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电视里传来的喧嚣和窗外的暴雨声:“不必了。”我微微侧过头,
目光扫过玄关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
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牵了一下,一个近乎幻觉的弧度。“厉先生,
”我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属于‘厉太太’的东西,一件不留。只带走属于苏晚的。
”说完,我没有等待他的回应,径直拉开了沉重的、雕花的公寓大门。
门外的穿堂风裹挟着雨水的湿冷气息猛地灌入,吹起我散落在颊边的碎发。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彻底隔绝了那个金丝笼里的一切——电视里林薇薇虚伪的笑脸,
厉沉舟探究或是不屑的目光,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名为“婚姻”的坟墓气息。
电梯镜面映出我单薄的身影。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唯独那双眼睛,
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冰冷的镜面后悄然碎裂,又迅速凝结成某种更为坚硬、更为冰冷的东西。
像被烈火焚烧后冷却的琉璃。无名指上,那枚粉钻戒指,是唯一的光源。暴雨倾盆,
砸在等候在公寓楼下的出租车顶棚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司机透过后视镜,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后座那个浑身湿透、却异常沉默的女人。
她只拎着一个很小的、看起来空瘪的帆布包。“小姐,去哪儿?”我报出一个地址。
那是城西一个老旧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艺术区,租金低廉,鱼龙混杂。三年前,
在我还是那个天真地相信“报恩”和“爱情”的苏晚时,曾在那里租下过一个狭小的工作室,
存放着一些不值钱的画稿和工具。后来成了厉太太,那里就彻底荒废了。
车子在雨幕中艰难穿行。车窗玻璃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
霓虹灯的光晕被拉扯成扭曲的、光怪陆离的色块。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闭上眼。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点冰冷的坚硬,成了此刻唯一的支点。三年隐忍,
如同沉入漆黑的海底。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压抑的腥咸。厉沉舟的冷漠,像无形的冰锥,
日复一日刺穿着早已麻木的神经。林薇薇那些看似无意实则恶毒的炫耀信息,
则像细密的毒针,扎进最隐秘的角落。
每一次被迫在厉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亲戚面前扮演温顺木讷的花瓶,
每一次听到他们用“小家子气”、“配不上沉舟”来定义我存在的意义,
都像是在灵魂上刻下屈辱的烙印。而每一次,当夜深人静,我锁上房门,拉上厚重的窗帘,
在书桌前打开那台配置顶级的电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屏幕上跳动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复杂数据和设计图纸时,
那个被深深压抑、几乎窒息的“苏晚”,才敢在黑暗里,透出一丝微弱的气息。
“Echo”——那个在国际珠宝设计界如同彗星般崛起又神秘消失的名字。
那些让顶级藏家趋之若鹜、被顶级品牌奉若圭臬的设计稿,署名处永远只有这个简单的单词。
没人知道,那些流淌着极致生命力与桀骜锋芒的作品,诞生于厉家这间冰冷公寓的书房里,
诞生于一个被所有人视为“花瓶”的女人手中。更没人知道,
那些精准狙击了数个新兴科技领域的早期投资,那些如同魔术般点石成金的资本运作,
幕后那只翻云覆雨的手,来自一个名为“晨曦资本”的新锐投资公司。而它的创始人,
同样隐匿在重重迷雾之后。菟丝花?呵。冰冷的车窗倒映着我嘴角那抹近乎冷酷的弧度。
柔软的藤蔓下,早已淬炼出钢筋铁骨。只待一个契机,便要破土而出,
撕裂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艺术区深处一条狭窄、堆满废弃画框和杂物的巷口。
雨水在坑洼的地面上汇成浑浊的小溪。付钱,下车。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打湿了单薄的衣衫,
寒意刺骨。我拉高帆布包的肩带,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巷子尽头那扇锈迹斑斑、被涂鸦覆盖的铁门。钥匙在锁孔里艰难地转动,
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哐当一声,铁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松节油气息的陈旧空气扑面而来。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蒙尘的画架、废弃的石膏像和颜料桶。
唯一一张旧书桌和一把瘸腿的椅子,淹没在杂物之中。角落里,一只肥硕的老鼠被惊动,
嗖地窜入黑暗深处。没有开灯。窗外微弱的路灯光线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我走到书桌前,
拂去厚厚的灰尘,露出下面那台被旧布盖着的笔记本电脑。指尖按上开机键。黑暗中,
屏幕幽幽亮起。没有一丝犹豫,我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
头像是一个简洁的、由光线构成的抽象符号。列表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备注是“Z”。
我敲下几个字,指尖落在回车键上,停顿了一瞬。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
瞬间照亮了室内我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
也照亮了屏幕上那行即将发送出去的命令:行动开始。按下回车。屏幕的光映在眼底,
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第二天,
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交圈和八卦媒体像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各大报纸娱乐版头条、门户网站弹窗、社交媒体热搜榜首,
无一例外地被同一个爆炸性新闻占据:厉氏总裁厉沉舟闪电离婚!前妻苏晚净身出户,
豪门弃妇黯然离场!配图极具视觉冲击力:一张是昨晚机场,
林薇薇在闪光灯簇拥下光彩照人、胜利者姿态十足的照片;另一张,
则是我昨天下午离开厉家公寓时被狗仔抓拍到的背影——单薄、狼狈,
撑着一把随时会被风吹跑的破伞,在暴雨中踽踽独行,手里只拎着那个寒酸的帆布包。
强烈的对比,无声地诉说着“失败者”的凄凉。
文字更是极尽刻薄之能事:“据知情人士爆料,苏晚在厉家三年,
始终未能融入顶级豪门圈子,性格木讷,毫无建树,如同隐形人。厉总对其早已厌倦,
林薇薇小姐的归国成为压垮这段名存实亡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晚签字异常痛快,
未提任何财产要求,仅带走少量个人物品。知情人士称,厉总念及旧情,
给予其一套城西普通公寓及少量现金作为‘遣散费’,已属仁至义尽。
”“昔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今朝梦碎豪门一场空。苏晚的下场,再次印证了门当户对的铁律!
灰姑娘的童话,终究只存在于故事里!”评论区更是乌烟瘴气,
充斥着幸灾乐祸和恶毒的揣测:“活该!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副小家子气,
怎么配得上厉总!”“林薇薇才是真女神!苏晚这个替身终于滚蛋了,普天同庆!”“啧啧,
净身出户?真是蠢到家了!好歹捞一笔啊!”“城西老破小?哈哈哈,从云端跌进泥潭,
这落差够她受的了!”“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就得哭唧唧回来求厉总收留了!
”“弃妇苏晚,实惨,但也真是……大快人心!”这些喧嚣的、带着毒刺的文字和图片,
如同潮水般涌向网络的每一个角落。它们被精心炮制,
要将“苏晚”这个名字彻底钉死在“失败者”、“可怜虫”、“豪门弃妇”耻辱柱上的恶意。
而在海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VIP病房里,气氛却截然不同。林薇薇靠在奢华病床上,
身上穿着丝质的病号服也掩不住她的容光焕发。她手里捧着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
指尖滑动着屏幕,看着那些对苏晚极尽嘲讽的报道和评论,嘴角噙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沉舟,”她声音娇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目光盈盈地望向坐在床边沙发上的男人,
“你看这些媒体,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写苏小姐呢?她……她毕竟也跟了你三年。
”厉沉舟坐在宽大的沙发里,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助理刚送来的黑咖啡。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庞大商业帝国事务时惯有的冷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听到林薇薇的话,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视线依旧停留在膝盖上摊开的一份厚厚的项目文件上。
那份印着“苏晚净身出户”标题的报纸,被他随手丢在沙发扶手上,
像丢弃一份无关紧要的垃圾。林薇薇对他的冷淡反应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早已习以为常。
她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和试探:“沉舟,
我有点饿了。想吃‘云之味’的燕窝粥,听说他们家的最正宗了,
就是离得有点远……”厉沉舟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腕上价值不菲的铂金腕表,
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云之味”在城东,开车过去至少要四十分钟。
他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但看着林薇薇那期盼的眼神,他合上文件,站起身。
“我去买。”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沉舟,你真好!
”林薇薇脸上立刻绽放出甜蜜的笑容,如同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厉沉舟没有回应,
只是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高级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发出沉稳而冷硬的回响。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林薇薇脸上那甜蜜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胜利的快意和刻薄的讥诮。她再次拿起平板,
指尖恶意地戳着屏幕上苏晚那张在雨中的狼狈照片。“苏晚……呵,”她低声自语,
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就凭你,也配跟我争?好好享受你的‘净身出户’吧,这地狱,
才刚刚开始呢。”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
帮我查一下,苏晚现在住在哪里。对,越详细越好。”与此同时,
厉沉舟乘坐专属电梯直达地下车库。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车门。“厉总,
去‘云之味’?”司机低声询问。“嗯。”厉沉舟坐进车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眉心。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地下车库,汇入午后的车流。
车载广播被司机调到了财经频道,
一个男主播正用平稳的语调播报着最新的市场动态和商业新闻。
“……备受瞩目的城北科技园区核心地块C-07竞标结果,已于今日上午十点正式揭晓。
此前被普遍看好的厉氏集团联合体意外落败,
由名不见经传的新锐投资公司——‘晨曦资本’以高出底价百分之三十的惊人溢价成功竞得。
此次截胡,堪称本年度地产界最大黑马事件……”厉沉舟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在他深沉的眸底闪过,方才的疲惫瞬间被一种被冒犯的冷厉所取代。
城北C-07地块!那是厉氏未来五年战略布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前期投入的调研、公关、资源整合,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志在必得!竟然……被截胡了?
“晨曦资本?”他薄唇微动,吐出这个名字,带着冰渣般的寒意。从未听说过。
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调头。”厉沉舟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不容置疑,
“回公司。”“厉总,那薇薇小姐的燕窝粥……”司机有些迟疑。“让助理去买!
”厉沉舟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立刻!”“是!”司机不敢再多言,猛地一打方向盘,
性能卓越的豪车在下一个路口利落地掉头,朝着厉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的气压低得可怕。财经新闻还在继续,男主播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
另一条看似毫不相干的消息:“……国际顶级珠宝品牌‘星曜’今日于巴黎高定时装周期间,
震撼发布了其神秘首席设计师‘Echo’暌违三年后的重磅回归之作——‘涅槃’系列。
该系列以其大胆前卫的设计理念、突破性的工艺运用以及对生命力量的深刻诠释,
甫一亮相便惊艳四座,引发全球收藏家及艺术评论界的疯狂追捧。据悉,
‘涅槃’系列全球***仅三套,
其中主项链‘浴火’已被中东某皇室成员以天价预订……”“Echo?
”厉沉舟的眉头锁得更紧。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几年前在珠宝界掀起过一阵飓风,
其设计风格极其独特,辨识度极高,但行踪成谜,从不公开露面。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
没想到此时高调复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晨曦资本”截了他的地,
一个消失三年的神秘设计师突然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还是纯粹的时间巧合?
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的怪异感,悄然爬上厉沉舟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抬手,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用力擦过食指的侧面,
仿佛那里曾经沾上了什么难以清除的污渍。这个动作极其细微,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闪电,穿过喧嚣的城市,
驶向那座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厉氏集团摩天大楼。而此刻,
在城西那个堆满杂物、弥漫着霉味和松节油气息的狭小工作室里。我坐在那张瘸腿的椅子上,
面前是那台屏幕幽幽发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几份文件。
一份是“晨曦资本”成功竞得城北C-07地块的官方公告截图。另一份,
是来自“星曜”品牌官方发布的、关于“涅槃”系列全球发布的新闻通稿,
配图正是那条名为“浴火”的主项链——扭曲、燃烧、却又带着重生意念的铂金线条,
簇拥着一颗如同在烈焰中诞生的、璀璨夺目的火钻,设计风格凌厉、决绝,
充满了毁灭与新生的力量感。与我无名指上那枚温婉的粉钻婚戒,风格迥异,
却又在某种最核心的、对金属与光线极致掌控的理念上,隐隐透着同源的锋芒。桌面上,
那个寒酸的帆布包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枚孤零零的戒指盒。我伸出手,
指尖捻起一枚小巧的、伪装成普通金属纽扣的微型信号发射器,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窗外的暴雨早已停歇,午后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
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投下几道浑浊的光柱。光柱中,尘埃无声地飞舞。
我端起桌角一杯早已冷透的速溶咖啡,抿了一口。劣质的苦涩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看着屏幕上“晨曦资本”和“涅槃”系列那醒目的标题,
看着那些将我钉在“弃妇”耻辱柱上的网络喧嚣,我的脸上,
没有任何属于“失败者”的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冰封的烈焰,
是磨砺已久的锋芒。戏台已搭好,帷幕已拉开。好戏,才刚刚登场。第二章 初露锋芒,
前夫疑窦丛生厉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城繁华的天际线,此刻在厉沉舟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阴翳。“查!
给我把‘晨曦资本’的底细,从注册法人到保洁阿姨,全部挖出来!
”厉沉舟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一字一句砸在助理陈锋的心上。“还有那个Echo!我要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陈锋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腰弯得更低:“是,厉总!
已经在全力调查。只是……这个‘晨曦资本’非常神秘,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层层嵌套,
实际控制人隐藏得很深,短时间内恐怕……”“短时间?”厉沉舟猛地转过身,
眼神如刀锋般扫过陈锋,“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C-07地块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你应该清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截胡,厉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抓起桌上那份标着“竞标失败分析报告”的文件,狠狠摔在光洁的桌面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陈锋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另外,”厉沉舟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陈锋,“苏晚……她现在在做什么?”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出,
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妙的生涩感。陈锋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老板会突然问起刚离婚的前夫人。他迅速整理信息:“苏小姐……哦不,
苏晚女士,昨天离开公寓后,去了城西一个老旧的‘798艺术区’。根据我们的人回报,
她进入了一间废弃很久的工作室,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似乎……没有搬去厉总您吩咐安排的城西公寓。”他小心翼翼地补充,
“网络上的舆论……对苏晚女士非常不利。
”厉沉舟高大的背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显得有些孤寂。城西艺术区?
那种鱼龙混杂、治安堪忧的地方?他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她宁愿去那种地方,
也不接受他“仁慈”的安排?真是……不识好歹!“盯着她。
”厉沉舟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还有,查查她离开时,
除了那个破包,还带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是!”陈锋不敢多问,领命退下。
办公室恢复了空旷的寂静。厉沉舟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脸;她离开时只带走那枚戒指的决绝背影;还有……电视屏幕里林薇薇那张明媚张扬的笑脸。
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隐隐的、被忽视的不适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他用力甩了甩头,
试图将“苏晚”这个名字连同那些无谓的情绪一起甩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城北C-07地块的损失控制和那个神秘的“晨曦资本”!几天后,
一场规格极高的慈善拍卖晚宴在海城最顶级的半岛酒店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汇聚了海城乃至全国最顶尖的名流巨贾。这是林薇薇归国后首次在顶级社交圈正式亮相,
意义非凡。厉沉舟一身纯手工定制的高定黑色礼服,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林薇薇则穿着一袭价值连城的当季高定礼服,佩戴着整套闪耀夺目的钻石首饰,妆容精致,
笑容得体地挽着他的手臂,如同骄傲的孔雀,接受着四面八方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
她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尤其是在她“成功”挤走了苏晚之后。“沉舟,你看,
那是王夫人,她丈夫是……”林薇薇小声地在他耳边介绍着,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兴奋。
厉沉舟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他在搜寻。
搜寻那个该死的“晨曦资本”的人!这种场合,他们不可能不露面!突然,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并非因为什么重量级人物的到来,
而是因为一个女人。苏晚。她来了。没有邀请函,
她似乎只是作为某个小型艺术杂志的临时工作人员混进来的,
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黑色小礼裙,款式简单得近乎朴素,
与她周围那些珠光宝气的名媛贵妇形成鲜明对比。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杯香槟,
正低眉顺眼地穿梭在边缘地带,像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林薇薇也看到了她。一瞬间,
她眼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她刻意挺直了背脊,
将戴着硕大钻戒的手更加明显地搭在厉沉舟臂弯里,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低声对厉沉舟说:“沉舟你看,那不是苏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做服务生?
”语气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鄙夷和怜悯。厉沉舟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
眉头下意识地蹙紧。她瘦了些,脸色在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下显得有些苍白,
但那脊背却挺得笔直。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边,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只是专注地做着她那份“临时工作”,偶尔低声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交流几句,侧脸平静无波。
这副模样……和他记忆中那个在厉家永远低眉顺眼、存在感薄弱的苏晚,似乎一样,
又似乎……哪里不同了。是那眼神?少了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怯懦,
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沉静?就在这时,宴会厅前方巨大的高清屏幕上,
开始播放本次慈善拍卖的部分重要拍品预览。当画面切换时,
全场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屏幕上,
正是“星曜”最新发布的“涅槃”系列高清宣传片!尤其是那条主项链“浴火”,
在顶级拍摄技术的加持下,其惊心动魄的设计感和蕴含的强大生命力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扭曲燃烧的铂金线条仿佛在流动,那颗如同在烈焰中淬炼而生的火钻,光芒璀璨夺目,
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球!“天哪!是‘涅槃’!Echo的回归之作!”“太震撼了!
这设计简直绝了!”“听说‘浴火’已经被中东皇室买走了,剩下的两套估计也要拍出天价!
”“Echo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太神秘了……”惊叹声、赞美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屏幕上的旷世杰作牢牢吸引。厉沉舟也不例外。
他紧盯着屏幕上的“浴火”项链,作为顶级奢侈品集团的掌舵人,他有着极高的艺术鉴赏力。
这条项链的设计风格,极其独特,充满了强烈的个人印记,
那种不顾一切、焚烧旧我、浴火重生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他甚至能感受到设计师倾注其中的浓烈情感。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
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苏晚,似乎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屏幕。她的目光落在“浴火”上,
只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就在那一瞬,厉沉舟的心猛地一跳!他看到了什么?苏晚的嘴角,
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那弧度里蕴含的东西……不是惊叹,不是羡慕,而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弄?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厉沉舟的脑海,
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一个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临时服务生的“弃妇”,
对着Echo这种顶级大师的作品,露出嘲弄?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看错了!
是被那个该死的“晨曦资本”和C-07地块搞得心烦意乱,才产生的幻觉!然而,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旦滋生,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他再次看向苏晚,她却已经低下头,
恢复了那副平淡无波的样子,端着托盘走向另一个角落。厉沉舟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一种强烈的、想要立刻上前质问她的冲动涌了上来。质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质问她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质问她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沉舟?
”林薇薇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和目光的锁定,不满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娇嗔,
“你看什么呢?那种人有什么好看的?别让她扫了我们的兴致。”她顺着厉沉舟的目光看去,
落在苏晚身上,眼神更加轻蔑,“看来离开你,她过得可真够惨的,
只能在这种地方打零工了。真是可怜又可悲。”厉沉舟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
沉声道:“没什么。”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拍卖本身和林薇薇身上。
但苏晚那个转瞬即逝的、带着奇异嘲弄的眼神,却像一根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他心里。
拍卖会进行到中段,一件拍品引起了厉沉舟的注意。那是一幅当代新锐画家的作品,
风格抽象狂放,色彩浓烈。厉沉舟本人对艺术收藏兴趣不大,
但这幅画的用色和笔触……莫名地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苏晚所在的角落。
只见她正微微侧身,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工作马甲、似乎是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低声说着什么。
她伸出手指,指向拍卖台上的那幅画,似乎在询问细节。厉沉舟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上。纤细,白皙。无名指上,
那枚粉钻婚戒在宴会厅迷离的光线下,折射出温润却倔强的光芒。就是这枚戒指!
厉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了什么!苏晚签离婚协议时,
他随手丢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下面,似乎压着一张她废弃的设计稿!当时他完全没在意,
只瞥到一角,是几笔潦草的线条勾勒出的戒指雏形,
旁边似乎也画着类似这样狂放凌乱的笔触,像是设计时的灵感涂鸦!
那份潦草稿纸上的笔触……和此刻拍卖台上这幅画的笔触风格……为何如此相似?!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厉沉舟的脊椎骨窜了上来!巧合吗?
苏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毫无艺术造诣的前妻。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据说是她“自己设计的”,他从未当真,只当是她无聊时的小玩意儿。那份潦草的稿纸,
也可能是她随手乱画。可为什么……为什么“涅槃”系列那惊世骇俗的设计理念,
会让他隐隐联想到一种决绝的“告别”?为什么苏晚看到“浴火”项链时,
会露出那样一个奇怪的表情?为什么这幅画的笔触,会让他联想到苏晚丢弃的设计稿?
该死的、偏偏在苏晚刚离开就冒出来的“晨曦资本”……无数个细碎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点,
在这一刻,被一种极其荒谬却又让他心惊肉跳的可能性,强行串联了起来!他猛地转头,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了角落里的苏晚!这一次,不再是带着厌恶和审视,
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和冰冷的寒意!苏晚似乎感受到了他过于灼人的视线,
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了上来。隔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隔着巨大的财富鸿沟和刚刚结束的婚姻关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厉沉舟的眼神,
是惊疑、审视,如同发现猎物身上隐藏着致命毒牙的猎人。而苏晚的眼神,
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极其淡漠的、洞悉一切的嘲弄。
她甚至没有回避,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嘴角似乎又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
比刚才看“涅槃”时更加清晰,也更加冰冷。仿佛在无声地说:厉沉舟,
你终于……开始怀疑了吗?然后,她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和工作人员低声交谈,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厉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瞬间席卷了他!
“苏晚……”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阴鸷得可怕。第三章 交锋!
前夫的第一记闷棍厉沉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苏晚身上,
试图穿透她平静无波的表象,窥探那深潭之下汹涌的暗流。
林薇薇察觉到他周身骤然下降的气压和那毫不掩饰的锐利视线,心头莫名一慌,
挽着他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沉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苏晚,眼底的轻蔑和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一个服务生而已,
值得你这么盯着看?该不会是……对她旧情难忘吧?”最后一句,带着刻意的试探和酸意。
“闭嘴!”厉沉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
瞬间将林薇薇那点小心思冻得粉碎。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力道之大,
让穿着细高跟鞋的林薇薇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狼狈地扶住旁边的椅背才稳住身形,
精心打理的发髻都散乱了几分。周围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林薇薇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怒,
却在对上厉沉舟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风暴的寒眸时,所有的不满和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委屈。厉沉舟根本没心思理会她的失态。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个角落里的女人攫住了。苏晚!她到底是谁?那个嘲弄的眼神,
那份潦草稿纸的笔触,还有那枚该死的戒指……无数疑点在他脑中疯狂碰撞,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感到荒谬绝伦,却又无法抑制地心惊肉跳!他必须弄清楚!立刻!
马上!厉沉舟迈开长腿,无视周遭所有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径直朝着苏晚所在的角落大步走去。黑色的礼服包裹着他挺拔的身躯,
每一步都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沉重而冷硬的回响,如同战鼓擂动,
瞬间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变成了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充满了惊愕和好奇。
厉氏总裁,刚离婚,却在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
带着一身煞气走向他那位刚刚被媒体钉在“弃妇”耻辱柱上的前妻?这唱的是哪一出?
林薇薇站在原地,看着厉沉舟决绝离去的背影,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带着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精心描画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扭曲的怨毒和恐慌。
苏晚自然也察觉到了那道迫近的、极具侵略性的身影和瞬间聚焦过来的无数视线。
她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指节有些泛白,
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服务生模样,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睫,
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来了吗?厉沉舟,你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快一点呢。
“苏晚。”低沉、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的声音,
在她头顶响起。厉沉舟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草的气息,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晚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那双翻涌着风暴的深眸。没有惊慌,没有畏惧,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厉先生,有什么需要?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服务生应有的礼貌和疏离,仿佛他们之间那三年的婚姻只是一场幻梦。
厉沉舟被她这副平静到漠然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逼视着她,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谁让你来的?嗯?”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身上廉价的黑色小礼裙,
扫过她空荡荡的脖颈手腕除了那枚刺眼的戒指,最后落在她脸上,
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破绽。“工作。”苏晚的回答简洁到吝啬,
眼神坦荡得让他心头发堵。“工作?”厉沉舟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不信,“苏晚,
收起你这套把戏!告诉我,Echo是谁?‘晨曦资本’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猛地俯身,
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的牢笼,将苏晚困在方寸之间,
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种被愚弄的狂怒。“刚才你看那条项链的眼神,
是什么意思?!”周围一片死寂。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厉沉舟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响!Echo?晨曦资本?
这些名字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刚刚被扫地出门的“弃妇”联系在一起?太荒谬了!
可厉沉舟那副笃定又暴怒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胡话!苏晚在他极具压迫感的逼视下,
身体微微向后倾了半分,似乎想拉开一点距离。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厉先生,”她开口,
声音依旧清冷平稳,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一个临时的工作人员,负责端酒水。Echo大师的作品,我只是觉得很震撼,
仅此而已。至于晨曦资本……抱歉,我没听说过。”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清澈无辜,
“您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需要休息一下?”“噗嗤——”不知是哪个角落,
有人忍不住低笑出声。厉沉舟的脸色瞬间黑沉如锅底!
一股前所未有的、被当众羞辱和戏耍的怒火直冲头顶!她竟然敢!
她竟然敢用这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还说他压力大?!“苏晚!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你少给我装模作样!那份设计稿!
你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还有……”他猛地指向远处屏幕上已经切换了画面、但“涅槃”系列的震撼感犹在的屏幕,
“那种设计理念……那种决绝!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听清了“设计稿”、“戒指”、“决绝”这几个关键词,
看向苏晚的目光顿时变得惊疑不定起来。苏晚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她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看着厉沉舟的眼神,从怜悯彻底变成了……不耐烦?
就像在看一只在耳边嗡嗡乱叫、却怎么也赶不走的恼人苍蝇。她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轻飘飘的,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厉沉舟脸上。“厉先生,
”苏晚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的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一份废弃的设计稿,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地在公共场合质问吗?
至于Echo大师的作品理念……您觉得一个连婚戒都设计得如此‘温顺’的女人,
能设计出那样……燃烧生命的东西?”她特意在“温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厉沉舟身后不远处,
脸色铁青、指甲几乎要掐断的林薇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还是说,
您的新欢林薇薇小姐,觉得我的存在碍眼了,
所以您才迫不及待地想给我扣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好让我彻底消失得更干净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薇薇终于忍不住,尖利地叫出声,踩着高跟鞋就要冲过来,
“苏晚!你自己没本事守住沉舟,被扫地出门,现在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这种地方打工,
还敢血口喷人污蔑我?!”“薇薇!”厉沉舟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林薇薇这失态的尖叫和指控,瞬间坐实了苏晚话语中的暗示——是她在背后煽风点火!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如同沸腾的开水。“天啊,真的是林薇薇在搞鬼?
”“厉总这是……被当枪使了?”“苏晚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那戒指是她自己设计的?
她还会设计珠宝?”“厉总好像很在意Echo和那个什么资本公司……”“信息量太大了!
这瓜保熟啊!”厉沉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林薇薇的愚蠢失态,
苏晚四两拨千斤的反击和精准的挑拨离间,
还有周围那些刺耳的议论……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和判断力,在这个女人面前,碎了一地!“苏晚!
”他的声音压抑着风暴,带着最后一丝警告,“回答我的问题!”苏晚看着他,
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如同看尘埃般的漠然。她微微扬起下巴,
那姿态,不再是那个温顺的“厉太太”,而像一位被冒犯的女王。“厉沉舟,”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