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你看,我家的筱竹也长得好看起来了。”
白桃乐呵呵的将怀里小猪仔举到两人面前显摆着。
沈宗济夫妇见着这毫无城府的天真***,两人皆沉默了一瞬。
叶桃婉上前,抱过宁筱竹,一手拉过白桃坐到桌边,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夫人,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今天就厚着脸皮应下了,我与如儿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们夫妻本是来辞别的,但是……嗐!
现下也不是个适合解释的时候。
白桃,你随我们偷偷溜出国公府吧!”
白桃不解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叶桃婉和沉默不语的沈宗济,自己一头雾水,不解的想要发问。
沈宗济怀里抱着沈清如背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夫人,快先随我们出府吧,晚了就走不掉了。”
白桃仔细审视着沈宗济夫妇凝重的表情,疑惑不解“这里是国公府,我要走到哪里去?
我丈夫可是大庸宁国公,前勇武将军!”
沈宗济不耐继续拉扯,眼看着窗外夜幕沉沉,远处天际仅余一丝红晕。
他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桃婉也站起身,冲着白桃再一鞠躬,抱着手里的孩子就与沈宗济往院外疾步奔去。
白桃哪还坐的住,叶姐姐怎么上来就抢孩子呢!
“来人!
快拦住他们”白桃在两人身后边追边喊,穿过门洞,跨过连廊,无论白桃如何呼喊,府苑内也不见一个家丁小厮。
一首追到国公府朱红色大门口,所有人都堵在国公府门口被一队官兵包围了起来。
两方人马皆手持兵器对峙着。
天际己经沉透,那头的官兵却不是那大庸士兵的穿着。
只见官兵一手持长矛,一手举护盾。
藏青色兵服的胸口绣着一个赤色的“中”字。
白桃倚靠在门口,透过仆从的身躯看着府外的场景,一时不明白当下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大庸国境内却有这么多的中正国士兵?
他们又为何包围了国公府!
是谁给他国士兵大开城门的?
明明早晨都还好好的,现在却……沦陷了?
没等白桃思索出头绪来,沈宗济夫妇却己经钻出人群,站到对峙的两方人马前,沈宗济一手高举自己的路引,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高声喊道“我是中正国沈家商队的掌舵人!
凡请这位军爷放我与家眷归国!”
白桃瞪着沈宗济高瘦的背影,脑袋仿佛被一道闪电劈过。
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他们还要哄骗她带着孩子出府,究竟意欲何为?
对面领头的士兵接过他手里的路引仔细查看,另一人查验着叶桃婉的路引文书,两人会对之后冲沈宗济夫妇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沈宗济忙点头如捣蒜,转身去牵叶桃婉的手。
两人抱紧怀里的两个孩子正要走出士兵们的包围圈时,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只见有一人踏马疾驰而来,高呼着“将军有令!
生擒宁明驰妻女!
不能让他们逃走!
快拦下孩子!”
沈宗济此时再想夺步而逃己经来不及了,中正国的士兵们手举长矛两夫妻二人团团围住。
叶桃婉瑟缩的躲在沈宗济身后,紧紧护住怀中酣睡的幼儿。
沈宗济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挡下叶桃婉“军爷,军爷好说,这可是我娘子,有路引为证!”
驾马而来的那人却冷笑一声“沈大公子莫不是糊涂了?
尊夫人可只生了一女。
你这怀中可藏着宁国公的嫡女呢!”
沈宗济见被人拆穿,紧咬下唇,回头看了叶桃婉怀中的小婴孩一眼,眼中满是决绝。
“夫人,此女留不得了!”
说罢一把夺过叶桃婉怀中的婴儿举过头顶就要向地上使劲砸去。
白桃远远瞥见这一幕,一时气绝,昏死过去。
身旁的婆子只来急接住软软瘫下的身子,无暇顾及其他。
这头,沈宗济的动作却被一把横刀逼停“沈大公子果然好魄力,既然沈大公子要表忠心,不如将这女娃交给我,我们将军可自有用处。”
说罢,一挑刀尖,包裹着婴儿的包被松开,婴儿落入来人的手中。
这般大的动静也未让孩童苏醒,来人只觉好笑,瞥了一眼抖成筛糠的沈宗济,嘲讽的嗤笑一声,扯过他手中,绣着“宁筱竹”一样的大红福团包被,将这两个没种的夫妇丢出了队伍。
沈宗济摔倒在地,也不忘护好胸前的女儿。
转身爬起,扶住倒在一旁的叶桃婉,再深深回头看了一眼那被人拎在手中的婴儿。
深呼了一口气,拉起叶桃网踉跄着跑出了国公府的街道口。
宁国公府的家丁们眼看着小小姐落入敌手,那一对夫妻事不关己,落荒而逃的模样,皆恨的牙痒痒。
白桃被婆子掐着人中痛醒过来。
晃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忙推开众人,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一个雄壮的家丁拦下了她。
白桃眼里此时只有那马上被人抓在手里把玩的女儿,哪还有其他。
“你将孩子还我!
稚子无辜,你们只是想要听话的人质要挟宁明驰罢了,我保证!
我比她好用。
没了一个嫡女,他还能找人生十个百个。
我不同,我父亲是太傅是帝师,你不仅能拿我要挟宁明驰,你还能要挟京城里其他人……”骑在马上的那人听罢,思考了片刻,轻斥一声“你自己一人走过来,我便将她还与你。”
白桃拨开身前挡着的众人,奋力上前,但还没走到马前,马上那人己经将婴儿掷向高空,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你可比这货有价值。
但是没价值的东西,我可就不管了”白桃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抛物线而去。
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冲那跑去。
“给我抓住她!”
眼看着孩子就要坠地,白桃奋不顾身往前飞扑而去,再重重砸落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还惹来一阵不明意义的哄笑。
包围着国公府的士兵们像在观看什么表演一样哄笑着。
家仆手持长棍却不敢轻易上前。
白桃低头,紧闭着眼不敢睁开。
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欢呼雀跃着。
接住了!
我接住了!
没事了!
筱竹还在怀里呢。
感受着怀里柔软的重量,白桃低头在包裹着婴儿的包被上狠狠吸了两口。
孩子,娘来保护你了。
骑马的将士正要开口下令,命人捉拿白桃。
手刚抬起,未曾张口,猖狂的笑声己经戛然而止,一柄长剑赫然洞穿了他的胸口。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竟然是宁明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