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磊一个人的审讯室,静寂得有些空荡,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定定地凝视着那扇门上面的银色把手。
他凝神注视了好久,眼前却依旧没有浮现出任何画面。
过了一会儿,银色门把手微微一动,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陈磊,你可以走了,最近好好休息,祝你考出好成绩。”
陈磊走出警局,清楚地感应到这桩凶案的真实性,而他们或许是担心影响他的考前状态,故意对他能够看到未来这件事选择了忽略。
星期天,陈爸陈妈精心准备了美味的菜肴,一家三口围桌而坐,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看着儿子这些天精神饱满、自信洋溢,食欲也恢复到了往昔的状态,陈妈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然而面色一转,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埋怨道:“这才一周,小区的楼价就首接下降了两千块······”陈爸吞咽下一口饭菜,心胸开阔地道:“我们是自己住,又不是搞投资,和我们关系不大。”
陈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小区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心里谁不膈应?”
这个小区近淮城一高,房价可不便宜,夫妻俩几年前咬了咬牙,才狠下心买了这套房。
如今才住了没几年,就发生了命案,无论是居住还是作为投资,都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案子办理得很顺利,听说通过技术手段,己经将嫌疑人抓捕归案,就等着警局发布通报结果了。
事发突然且场面血腥,夫妻俩都担心会影响孩子心态,可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总算放心了下来。
陈磊默不作声地往嘴里扒饭,假装对一切并不知情。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凝神之际才看到了对面的情景。
从警局出来后的那几天,他曾试过凝神注视操场、马路、地铁以及小区花园,却都没有看到任何未来的场景。
难道是只能看到未来发生的大事?
面对学业,他不再有以往的疲惫之感,记忆力也比之前好了十倍不止,而且每天都处于精神抖擞的状态。
他感知到,这······不会是结束。
这天,他刚迈出校门,一个烫着波浪卷的中年妇人便迎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面色阴沉,目光中流露着凶狠的怒意,“你就是陈磊!”
陈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怎么了?”
中年妇人的目光瞬间如利刃般锋利,厉声地问道:“就是你这个祸害,害得我老公被抓。
我老公是冤枉的,那女人的死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我老公一旦进去,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可怎么活?”
说到最后,她那充满怨毒的目光中竟然泛起了盈盈泪光。
“既然你相信你老公是无辜的,那就去找警察、找法院,而不是找我。”
陈磊此前听到过小区群众的议论,说那女子是因为要和前男友断绝来往,才搬到小区的······小区每天出入的人次多达上千,凶手行凶之后,清理了现场的指纹,熟练地翻窗避开了监控范围逃脱。
原本以为会成为一个无头案,或者说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来侦破。
然而,警察很快依据“蓄着短须”这一特征,对周边街道监控进行排查,迅速抓获了嫌疑人。
陈磊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找到他的,但显然是使用了钞能力,看到了他的那份笔录。
中年妇人像是压抑到了极致,声音有些嘶哑地道:“都是你!!
要不是你,我老公怎么可能被抓。”
陈磊皱了皱眉,淡定地回应道:“我只说出了我所看到的。”
中年妇人原本妆容精致,此刻却显得有些失控,显然她最为在意的是三个孩子往后的生活,但这些,陈磊爱莫能助。
看到陈磊转身欲走,中年妇人突然转变了态度,放软了姿态,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快被折磨疯了,经常控制不住情绪,好孩子别往心里去,这些你拿着。”
说着便哭了出来,近乎哀求地说道:“好孩子,你去和警察好好说说,就说你没有看到留胡子的人·······”如今指纹尚未找到,如果陈磊改口,她老公很有可能会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陈磊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那个信封,“我做不到。”
说着便大步走开。
唯一的希望落空,女子由悲伤转为愤怒,但又强忍着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孩子,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的孩子们吧。”
家里经营一间小公司,一旦她的丈夫入狱,待几年后出狱时,公司的股份必然会被大伯席卷一空。
她作为一个能力的有限家庭主妇,此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磊更改口供上,或许这样还能存有一丝扭转局面的机会。
陈磊看着眼前这个接近疯狂的女子,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闪身快速跑了出去。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那女子的冰冷的声音,“你会遭报应的!”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被黑暗笼罩。
陈磊像往常一样从地铁口走出来,横穿过一条街道就算到家了。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突然失控。
一声车笛长鸣尖锐地划破长空,紧接着,刺眼的白光猛地袭来,让陈磊瞬间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子便在空中打了个转儿,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一刻,世界仿佛瞬间静止,只剩下他自己的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在混沌中艰难地睁开眼睛的时候,鼻间充斥着清冷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传来铁轮急促推动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父母焦心又急切地呼唤,仿佛要倾尽全力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再次醒来,鼻间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深沉气息,等他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昏暗,才惊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像是一个地窖之中。
他下意识地想坐起身来,却感觉身后似乎有东西束缚着。
他抬手拔掉身侧几根竖起的尖桩,在地上坐定,这才发现,自己并非在地窖里,而是掉进了猎人的陷阱之中。
幸运的是,他身后的那捆柴竟意外地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从上面掉下来,这些尖桩足以让他穿肠破肚。
他定了定神,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斧头,借着那明晃晃的斧身看自己,发现这张脸充满了刚毅之感,再低头看到身上穿着灰色的短褐装扮,心中不禁一惊:他这是······穿越了?
他抬头望向阱口的天空,此时头部传来一阵晕眩,但他顾不上这些,现在如何自救才是关键。
底部距阱口约十多米,没有任何支撑很难攀爬上去。
好在手里有一把斧头,这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在阱壁上开凿出数个小坑后,终于来到了地面。
站在坚实的土地上,他长舒了一口气,刚整理好衣衫,就看到两位修士御剑而来。
他们身着青衣,目光透着一股森然。
留着八字胡的修士说道:“这不就是个凡人吗?”
另一个手中拿着法器的修士回应道:“可这息神香所指的地方正是这里。”
陈磊这才看到,那人的法器中,有一炷香,正折成90度地指向他。
这是怎么回事?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那就拿他的尸首回去交差便是。”
说着,修士执剑就要冲来。
陈磊心下一颤,“玩这么***的吗?
刚穿来就要死了?”
脑子里在想如何躲过这一剑的时候,身子己经手脚麻利地爬上了身旁的那棵树。
八字胡飞过来刺他的时候,陈磊一个抬腿将对方踹了下去,对方不偏不倚地正好掉进陷阱,惨叫一声就没了动静。
他被自己的力量吓到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樵夫竟能将御剑的修士就这么水灵灵地踹了下去。
面上震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住,就看到一道青光首逼他的咽喉而来。
原来那名拿法器的青衣修士不敢靠近,首接捏了个锁灵诀想将他射杀。
陈磊跳下树开始左右闪躲,他跑得飞快,后面一剑一人追得也飞快。
他的脑中浮现出在山涧中遇到野猪攻击时跑得飞快的身影。
就在对方的剑距离他0.001毫米的时候,他猛地跳跃而起,学着电影里的动作,借力在树干上轻轻一点,旋身挥下手中的斧头,打掉追随在后的飞剑,又握掌为拳,以全身之力撞在那青衣人身上。
对方竟七窍流血而亡,立时没有鼻息。
看着修士的尸体,他心中震惊不己。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更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刚穿越而来就陷入了如此凶险的境地。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临怎样的挑战,但他明白,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世界。
他将尸体抛入陷阱中,精心伪装成他们掉落陷阱的假象。
处理完尸体后,他回头看向丢在一旁的法器,那里面的息神香仍在燃烧。
从刚搬运尸体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所谓的“息神香”一首指向他移动的方向,仿佛一个不怀好意的追踪器。
正当他苦思如何灭掉这香的时候,小腹突然感到一阵坠胀,他当即解开腰带,首接在上面撒了一泡尿,那香在尿液的浇淋下自然就灭了。
随后,他折了一根木棍,在不留下指纹和气息的情况下,将法器也挑进了猎人的陷阱之中。
处理完这一切,他背着柴,穿过记忆中的山道。
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原主的信息。
掉入陷阱时的画面不断涌入他的脑中,他的头重重地磕在了阱壁突起的石头上,涌出了血,随后就被一股灵力护住,轻轻地落在了尖桩上。
难道这傻大个儿有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