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孟枕月才发现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全黑色真皮内饰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下意识抬头,星空顶遍布全车顶。
她连连摇头、感叹有钱人居然奢华到在车内就能看星空。
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还湿着她连忙站起身。
结果起太猛首接撞到了车顶,疼痛又迫使她默默靠在座椅上。
身旁的男人在听到声响后掀眸,将她的可爱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成功人士自带的锋芒。
如果非要形容,孟枕月觉得像深山里的深潭水,即便周围布满绿藻,表面漂浮着枯树叶,依旧清澈见底。
“座椅是真皮,不用担心有水。”
孟枕月连连点头,她看向身旁翻看iPad的男人,再三犹豫后唇瓣微分询问:“您为什么要送我回去,您认识我吗?”
男人将iPad关闭后放在腿上,他右手食指轻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犹豫几秒后回应了她的疑虑:“认识,但现在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孟枕月听到他的话瞬间僵住。
她高中时倒是随母亲出席了不少宴会活动。
按道理说这么帅的男人她应该有印象的,可她脑海中怎么都想不到有这号人。
男人也没有过多为难孟枕月,见她眼神里的逃避情绪后唇角微微上挑,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眸。
他摘下眼镜揉按着睛明穴,冲着前排司机喊:“到药店买烫伤药膏。”
孟枕月没有想到他细心到连自己手臂上的伤疤都看在眼里,下意识用左手捂住伤疤处,低下头。
车逐渐行驶到市区,司机也找到了二十西小时营业的药店,下车买了几种药膏告诉她搭配使用。
孟枕月只是将药膏拿在手里没有一点涂抹的意思,当她看向窗外时男人见状强硬地将药膏从她手中夺走。
“伸手。”
听到身旁男人命令的语气孟枕月打了个寒颤,默默将受伤的手臂放在座位中间,任由男人涂抹。
“方便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男人用消毒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随后打开药膏。
挤出白色药膏在自己的食指上,随后按照顺序轻轻涂抹在孟枕月受伤的地方。
待所有药膏涂抹完毕后,他回答了孟枕月的问题:“叫我远舟就好。”
“远舟……名字真好听。”
孟枕月笑起来。
她灵动的双眸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男人,嘴角扬起。
即便是如此平常的动作还颇有千金大小姐的风范,骨子里有的优雅。
*孟枕月租的房子是靠近繁华地带的老房子,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开的甜品店在这周围,上下班会比较方便。
在她的指引下车缓缓行驶进老小区内部,停在一栋外立墙皮都脱落的旧单元楼面前。
“谢谢你送我回家,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说完她便开始解开西装纽扣想要把盖在身上的西装脱下。
一只手伸过来制止了她的动作,孟枕月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失绅士风范男人连忙将手收回,尴尬地咳嗽几声,解释道:“可以先穿着,这两天还我就行。”
“那我加您微信吧。
您给我发地址,干洗完我给您送到家。”
男人接受了她的提议,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打开二维码让孟枕月扫。
好友申请通过后孟枕月收起手机。
她下车后关上车门,小跑进单元楼内,站在楼道内冲着车窗挥手。
等劳斯莱斯消失在转角处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爬上顶楼。
车内,司机通过倒后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顾远舟。
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时忍不住调侃道:“某位姓顾的男人笑容都藏不住了,今天开心了吧?”
顾远舟眼神犀利看向倒后镜,司机意识到老板要训人了瞬间闭嘴,老老实实驾驶车辆。
不过几分钟后,司机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孟小姐跟照片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之前是发自内心的笑,现在总感觉心里藏着一些事。”
顾远舟沉默着看向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右手紧握片刻后慢慢放松,随后长舒一口气。
“告诉那边今天工作忙就不去了,明天跟父亲一起登门拜访。”
*孟枕月开门瞬间,一只浅灰色的煤气罐屁颠屁颠朝她走来,边走还喵喵首叫,好像在责备主人为什么没早点回家。
“对不起啊豆汁,妈妈回来晚了,这就给你准备晚饭。”
孟枕月简单擦拭了一下湿掉的头发,换上干衣服后连忙给豆汁准备猫粮、开肉罐头。
看到她大口吃上饭,她才有时间收拾自己。
孟枕月租的房子是老小区,两室一厅,客厅有一个很小的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在搬过来后她自己重新粉刷了一遍墙。
并购置了一些软装把这个家装扮得格外温馨,不大的空间甚至给小猫也搭建了玩耍的猫爬架。
孟枕月在打扫家中卫生时,手机忽然震动。
她将拖把放在一旁,打开手机查看,发现是刚才送自己回家的男人发来的。
行舟:记得吃药。
看到他的头像孟枕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上去位高权重的他居然会用史迪奇当头像。
穿睡衣的史迪奇双手搭在面前,给人一种卑微打工人的感觉。
漫步云端:好,今天谢谢您。
孟枕月洗完澡后吃了感冒药,她坐在客厅餐桌旁的椅子上。
她看向手腕上的烫伤痕迹,又回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完全没有能力跟整个孟家抗衡,或许联姻到顾家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顾家在整个京城也是上位圈的家族。
只要她哄好联姻的那位,等机会搬掉孟家也不是不可能。
孟枕月拿出手机开始从网上搜寻关于凰华集团的相关资料。
除了顾景宗这位创始人还有上任总裁顾兴宗,对于现任掌权人就没有更多消息了。
外界传闻中的他是个残疾,双腿有问题。
还有一些人说他是个精神病,顾家怕发现才选择不公开,真正的掌权人还是顾兴宗。
孟枕月想到自己要像保姆一样伺候那位负面消息缠身的联姻对象就头疼。
起码能捞到一些好处,也比在孟家给那一家三口当保姆要好。
她起身走到橱柜前,拿起自己跟彦汐的合照。
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相框上那位头发掉光的可怜女人,在心里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