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秒我还站在超市仓库里,对着满满当当的货架清单,盘算着要不要再囤两箱压缩饼干。
后一秒,整个世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狠狠摇晃。
货架在疯狂抖动,罐头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滋滋”声,忽明忽灭,最后“啪”地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外面传来的、如同巨兽咆哮的狂风暴雨声。
停电了。
我抱紧怀里刚拆封的泡面箱子,冰凉的纸壳硌着胸口,一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又来了,那种末世即将降临的、喘不过气的预感。
我靠着冰冷的货架滑坐到地上,听着外面世界崩塌般的喧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够,囤的货永远不够。
在断水断电、秩序崩坏的世界里活了三年,我林晚,别的本事没学会,就练出了一身囤货的本能和对危险的直觉。
这家开在城郊结合部、毫不起眼的小超市,是我用最后一点积蓄盘下来的,也是我给自己打造的、小小的末日堡垒。
地下室里塞满了米面粮油、罐头净水、药品电池……货架上摆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我蜷缩在黑暗里,听着货架不堪重负的***,感觉整个地面都在倾斜、下沉。
雨水似乎穿透了屋顶,冰冷的水滴砸在脸上,带着一股…奇怪的土腥味?
不是城市暴雨那种混合着汽油和尘埃的味道。
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剧烈的颠簸和轰鸣中,彻底飘远。
……再睁眼,是被一阵尖锐的鸡鸣吵醒的。
头疼得像要裂开,浑身骨头也像散了架。
我费力地撑开眼皮,入目的不是熟悉的、落满灰尘的超市天花板吊顶,而是……一根根粗壮的、深褐色的木头房梁?
房梁上还雕着粗糙的花纹。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一层洗得发白的粗布褥子。
土坯墙,糊着黄泥,墙上开着一扇小小的木格子窗,糊着发黄的窗纸。
屋子不大,除了炕,就一张瘸腿的旧桌子和一个歪歪扭扭的破木柜。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牲口粪便、柴火烟气和某种劣质油脂的味道,霸道地钻进鼻孔。
这不是我的超市仓库!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连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