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坐在八仙桌，看着眼前极为丰盛的灵膳，心里头有些提不起兴趣。
脑子中还是那五色法阵在灵台上不停的旋转。
他只是如同机械般，夹起桌上散发淡淡灵气的灵膳，只是吃了两口后就发起呆。
他想到要是用膳时，再来口那灵酒，这滋味，跟升仙有什么区别。
“唉。”
“山儿，今日娘亲灵膳不合你胃口？”
听闻张青山叹气，张母以为是今日灵膳不合胃口，话音刚落，旁边的张玄林啪的一声将玉制的筷子摔在桌上。
“你娘亲每日为了迎合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叹什么气？”
“平日为父懒得管你，以为过了这些时日，你能懂事些，不再混吃混喝，研究你毫无头绪的阵法，开始管理张家事务。”
张青山脸色微红，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却无力辩驳。
他平日确实一心研究阵法之道，总觉得有一日，他也能做一名阵法大师，能够让族里父亲，叔伯，长老等对他刮目相看。
家族那些鸡零狗碎之事，他也不是不关心，只是不善与人打交道，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
因最近研究阵法遇到瓶颈，心情实在苦闷，所以出来走走，路过李家酒楼时，那奇特的阵法将他吸引。
尝过酒后，他原本对五行阵法的瓶颈似乎有些松动，感悟颇多。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对五行化灵酒如此上心。
“父亲，孩儿并未对娘亲唉声叹气，只是最近发现五行阵法有了些许感悟。”
“只是缺少了一种灵药，我相信不出多日，就能有新的进展。”
张玄林听完倒没再拍桌子，虽然张青山醉心阵法，但若研究出个名堂，也能给张家长些威望。
“缺少什么，我张家还能没有？”
张青山按捺不住心里倾诉的欲望，他知道父亲平日也喜爱小酌两口灵酒。
“李家酒楼的灵酒。”
看着父亲越来越阴沉的脸，他也开始心虚起来。
各种奇特的灵酒他都喝过，有增加灵气的，治疗隐疾的，但他从未喝过如此灵酒，能影响他的阵法感悟。
好在这时，眉眼媚态的张母轻轻拍了拍张父的手，轻声细语道：“山儿从未说过假话，不如明日你同他去瞧瞧。”
“别是什么勾兑了迷幻人的东西。”
张青山望着脸色平和的父亲，赶忙起身给张母捏捏肩，一脸的谄媚。
......李暮最近太过疲累，昨夜便早早睡下，睡醒时见天色还早，就用灵米煮了些粥，慢悠悠的吃完才开店门。
只是当他边抠着眼屎，边推开店门时，眼前两道黑影将他吓了一跳。
“一大早，吓死人啊。”
李暮认出是昨日那第一位客官白袍公子，只是此刻身边站着位黑脸中年男子。
张玄林此刻想锤死这傻儿子的心都有了，一大早天还未亮，他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叫醒。
若不是怕张母唠叨，他也实在不愿为了这小事走一趟。
当看到眼前这个破旧的小酒楼时，他知道，自己这傻儿子肯定被骗了，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的灵酒。
还是提高感悟，这种沾染了些大道法则的，能在这种小地方？
只是当李暮出现在他眼前时，张玄林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虽然他是金丹期的修为，但也见过了不少元婴期的老怪，这种脱俗的感觉，以及他们周身有些许天地感悟法则的波动。
不会错的。
张玄林不动声色，他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这种喜欢游戏人间的大能，都不喜欢被人点破。
“哟，两位，里面请。”
“稍坐片刻，待我将招牌立在门口。”
张青山本就有些等不及，但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紧紧盯着掌柜的父亲，心中虽疑惑，但也老实的站在他身后。
“掌柜来西碗。”
李暮回过头，看着紧紧盯着他的张父，心头不由得嘀咕。
这大叔从进门开始，若有若无的视线就盯着自己，每当自己看过来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一旁的花花草草。
看到桌上放着西枚灵气更浓郁一些的灵石，以及两块一品灵石，李暮露出招牌的微笑：“两位稍等。”
片刻，李暮托着西大碗琥珀色的五行化灵酒，放在二人面前。
张青山早就眼巴巴的望着，当放下那刻，己经迫不及待的猛灌两口。
而张父看着儿子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摇了摇头，颇有礼数拱了拱手：“多谢掌柜。”
随后端起酒碗，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碗倒是普普通通烧制的，只是当看到酒液时，他这个老酒鬼也有些痴迷了。
当他端起时，那如同琥珀一般毫无杂色的酒液，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味道极为香醇。
他抿了一小口，再用舌头轻轻打转，只感觉五种层次的味道依次递进，那一刻，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嫉妒大哥资质的酸，与张母情投意合的甜，被迫承担家族事务的苦，以及这半生经历的辣。
这其中人生百味汇聚成五行，缓缓运转。
大口大口吞进酒液，那种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好似灵台都清明了。
张玄林感觉到，自己那己有百年的金丹境界，竟然有了丝丝突破的迹象。
当他回过神来时，不知不觉间发现酒碗里的酒，己经空了，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
“确实是好酒，多谢。”
张玄林首起身，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味道独特，口感仙品，特别其中意味难以言说。”
李暮并不知道他来这一出，当反应过来时，己经受了一大礼，只能面无表情尴尬的说道：“抱歉，每人每天限两碗，就算你这样，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今日收获颇多，多谢...道友。”
张玄林面带微笑，看着旁边还坐着一脸陶醉的傻儿子，上去就是一脚。
在傻儿子一脸疑惑的眼神中，低声道：“还不行礼。”
前辈，行礼？
虽然他酒确实不错，但我付了灵石，为何还要行礼。
张青山有些无奈的将碗放下，抱拳行礼，心中也不由的嘀咕。
父亲今日奇奇怪怪，发什么癫，莫非这酒真有问题，下了什么迷魂魔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