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地经过后,是几间挂着帷幕的竹屋,从屋子里走出几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模样也都生得俊俏标志。
许微霜的心里毛毛的,不会吧不会吧,这许微暝是真的爱好男色吗?
没钱是因为养了这么多男宠吗?
许微霜附在锦岩耳边低声问道,“这些就是你家阁主养的男人们吗?
长得也一般啊,你家阁主审美也就这样。”
锦岩无语回头,“这些是阁主为门徒们找的相公,我们阁主根本没有这种癖好。”
“啊?
进你们临毒阁还包对象分配啊?
你们阁主菩萨心肠啊?”
锦岩无奈地笑笑,“没办法,这几年效益越来越不好了,我们临毒阁又在半山腰,一般人也不会来,就这些男人还是我们阁主云游西海救下的流浪汉。”
“就因为这些被救下的男人,外界就传言你们阁主风流成性啊?”
锦岩敛了敛眉,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点了点头。
许微霜走过去,那些男人都转过身来向她问好,仪态端雅,怎么看也不像是流浪汉。
“你确定你们阁主救的都是流浪汉?
流浪汉会有如此做派?
怎么看都像是掳来翩翩公子。”
锦岩这个不靠谱的又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啊,阁主就这么给我说的。”
“许微暝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你哪里是护卫啊,分明是死忠粉吧?”
锦岩没听懂,但是忽然一本正经地聊表忠心:“是啊,我肯定誓死追随阁主啊。
如果阁主真的己经死了,那我就处理好临毒阁的一切,然后下去陪她。”
许微霜听完,脸皱成了川字:别让我给你们阁主陪葬就行,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你们这些闯江湖的上来就要死要活的,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许微霜走过男人堆,回头看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腰带一眼,抬头就对上了正主的眼睛。
那个男人表情玩味,好像要从许微霜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一样。
许微霜心虚地回头急走两步,好像真的会被那个男人看出些什么似的。
许微霜默默感慨:她这个阁主当的真是比以前当社畜还要劳心费神。
小厨房里,几个小厨娘正在抱着碗吃饭,饭里面是几块水煮的碎肉,还有几片水煮的菜叶子,看起来比她啃的大鸡腿还要没滋没味。
许微霜的眼睛在小厨房里扫视一圈后,拉着锦岩离开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临毒阁居然会穷成这样。
“你们临毒阁的钱呢?
都拿来喂狗了吗?
合着我今天吃的鸡腿还是因为你们今天杀了一只老母鸡?”
“我们确实没什么钱。
其他帮派要么是跟皇家有联系,为皇室之人护卫;要么是烧杀抢掠,打劫来往商队;要么在民间售卖独家器物,形成较大的商业网。”
“那我们呢?
我们的金钱来源是什么?”
“卖菜。”
“啥玩意儿,卖菜?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称霸一座山头专攻天下奇毒的临毒阁唯一的经济来源靠卖你们种的这些奇形怪状的菜?”
许微霜有些崩溃了。
锦岩没再说话。
“你们这个阁主真是有点儿意思。
创个门派,让你们种菜。
要不改个名字吧,叫种菜阁吧。”
许微霜莫名来气,摔了袖子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锦岩跟进去,“我们阁主,有苦衷的。”
许微霜侧了侧头,没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阁主她还不是阁主,也还不叫许微暝……”“师姐!
师姐!”
锦岩大喊着撞开女弟子的练功室门。
“炸!”
陆沧烟扔下手中剩下的牌放肆的笑着,“嘿嘿,师姐们,承让啦,来来来,把好东西都交出来吧。”
其中一个女弟子责备地看向锦岩:“都怪你!
要不是你突然冲进来影响了我们,怎么可能让她又赢一次?
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
锦岩不好意思地抠抠脑袋。
陆沧烟辩驳道,“师姐干嘛啊,别欺负我们锦岩啊,技不如人就要乖乖认输。
怎么,是没什么能拿出来的东西了吗?”
“怎么可能?”
那位女弟子梗着脖子,“我还能输不起不成。”
说完,她咬咬牙,从袖兜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玉印。
“这可是我前两天下山发现的玉,莹润清亮,专门拿去刻的章,便宜你了。”
她的语气虽然不愿,但动作爽快地塞给了陆沧烟。
剩下的女弟子也纷纷把自己私藏的好东西塞到陆沧烟怀里,不一会儿,她怀里就塞满了各种簪子,脂粉和小玩具。
“锦岩,锦岩快帮我拿一下,哎呦我抱不下了。”
锦岩接过那一大堆东西,艰难地侧头对着正要开始下一轮“血战”的陆沧烟说:“师姐,师父今天要我下山,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啊?”
陆沧烟停下发牌的动作,一边从蒲垫上爬起来一边说:“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说,走走走。”
“哎哎哎,这就跑了?
我们还没把东西赢回来呢。”
身后传来师姐们的哀嚎声,陆沧烟回头做个鬼脸,一溜烟小跑着冲了出去。
锦岩抱着一堆东西站在原地,艰难地挪动脚步,最后果断把东西撂到了地上跟着跑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啊?”
锦岩又憨憨地挠了挠头:“师姐,你就这样出去吗?
别被师父抓到。”
陆沧烟盯着锦岩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怎么会呢?
当然是要乔装打扮一下喽,快,把你衣服脱了,跟我换。”
锦岩连忙后退,“那可不行啊师姐。”
他誓死也要守护自己的清白。
就在此时,锦岩的余光瞥到了一位路过的帅哥,是他们臻毒阁的“阁草”流鸢师弟。
流鸢自从入阁之后就被各位师姐们当作宝贝,但是今日,为了自己的尊严,他冒着被所有师姐狠狠打一顿的风险冲了过去。
“锦岩师兄……”流鸢恭敬地弯腰作揖。
锦岩一脸严肃的把他逼到了墙角,然后伸手……拽下了他的衣带。
流鸢呈万分惊恐状:“不要啊师兄!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锦岩凑过去,狠狠扒下了他的外衫,“别叫,叫什么?”
然后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依旧不停歇的上下其手。
“哐啷……”一个女弟子正端了茶往陆阁主房里走,路过之后就看到锦岩大师兄把流鸢师弟围在墙角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茶壶倾了满地。
“完了啊,看见这个,会不会被锦岩师兄灭口啊……”女弟子用托盘挡住脸,一边往墙那头挪,一边嘴里说着:“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师兄,您继续您继续,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肯定不会……”然后匆忙逃离现场,差点踩到地上的水滑倒。
锦岩动作僵住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他细细想了想,咬咬牙,“反正都被看到了,必须把目的达到了。”
最后,锦岩兴高采烈地拿着衣服找陆沧烟了,只剩下流鸢穿着贴身衣物在风中凌乱。
怎么办?
他还算清白吗?
他应该怎么回去?
流鸢心酸的钻进炼药房里,找了一身粗布衣服套上奔回卧房偷偷哭泣了。
那个亲临现场的女弟子己然把给陆阁主端茶的事抛之脑后了。
“姐妹们,你们猜我今天看到了啥?
锦岩师兄和流鸢师弟是断袖!
真的,我在炼药房后面看见……”造成这样惨剧的元凶正穿着流鸢的衣服在大街上晃荡。
“锦岩你看,这个簪子好漂亮!
这个镯子也好看!”
陆沧烟拿起一个小摊上的纹银镯子细细欣赏,全然没注意到店家诡异的目光。
“咳咳……”锦岩凑过去,拽了拽她衣角,“师姐,别忘了你现在是男人!”
陆沧烟正了正神色,装模作样地说,“这个镯子尚可,正好拿去赠予我娘子。”
店家眼珠子咕噜一转,殷勤地迎上来,“这位公子可是要给自家娘子买礼物?
好眼光啊,这个镯子,可是我们大昕目前最流行的纹银款式,买回去包你娘子喜欢的。”
陆沧烟摸了摸鼻尖,“那个,锦岩兄啊,我今日出门着急了些,身上没什么银两,不如你先替我垫付了吧。”
锦岩好笑的付了钱。
陆沧烟收起镯子,又问道:“店家可知这街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店家一脸神秘地指了指街那头一家装潢华美的阁楼,“公子来了,当然要去风华楼一游,方才不虚此行。”
陆沧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顺着人流走了过去。
“影灯!
是影灯!”
“影灯挂出来了!”
“清湘姑娘要接客了!”
……街上忽然一阵躁动,人流纷纷朝风华楼里面奔去,锦岩一边挤过拥挤的人群,一边呼唤着陆沧烟的名字。
“呼呼……师姐呼呼……师姐你慢点儿……”锦岩拽住陆沧烟的衣袖,“师姐这里你不能去,你去了师父会打死我的。”
陆沧烟看着他,“这里面是干嘛的啊?”
锦岩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你瞧,你也不知道,那我们进去看看怎么了?”
锦岩死死拽着她的衣袖,“不行师姐,反正你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