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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取名“罚款”

发表时间: 2025-01-13
就在那个时候,宁静的村庄里发生了一件令人揪心的事情。

村里的计生办突然察觉到牛桂兰的身体状况有些异常,于是二话不说便将她强行拉到了卫生院,准备对其实施引产手术。

然而,当医生们开始检查时,却惊讶地发现一切都己经太晚了。

尽管如此,计生办的人员仍然不肯死心。

他们固执地认为必须采取强硬措施来终止这次妊娠,甚至想要不顾后果地给牛桂兰使用药物。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卫生院的一名护士在与其他工作人员闲聊之际,无意间透露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依我看啊,牛桂兰这一胎恐怕是没法打掉了,只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啦!

要是咱们强行给她用药的话,说不定胎儿不仅死不了,反而还会因为受到药物影响而变成智障呢!

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话恰好被躺在病床上的牛桂兰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生下一个智力残缺的孩子,并且还要一辈子照顾他,牛桂兰顿时感到心如刀绞。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于是拼尽全力央求着在场的工作人员千万不要给自己用药。

且说这世间之事,向来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那牛桂兰的娘家听闻她竟被计生办之人强行带走,当下便心急如焚,赶忙西处托关系、找门路。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终是寻得了一些人脉,得以将此事暂且拖延些许时日。

时光荏苒,转眼立马到了 1984 年中秋佳节。

就在这个月圆之夜,杨树村里的两位农妇皆顺利产下婴儿。

其中一户人家因如愿以偿喜得男丁,凑成一个“好”字,自是满心欢喜,当即决定广邀亲朋挚友前来家中,热热闹闹地为新生儿举办一场盛大的满月宴。

而另一户人家却因超生之故遭致罚款,原本就不甚宽裕的家境更是因此雪上加霜,日子过得愈发艰难起来。

再说这牛桂兰的丈夫名叫陈五好,此人性情纯良,心地善良,但唯一不足之处便是那张嘴。

他说话时往往执拗得很,不知变通,又有着浓厚的大男子主义倾向。

当牛桂兰偶然间听闻隔壁钱裴竟然用“好”字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之后,心中不禁燃起了一股攀比之意。

她暗自思忖道:我牛桂兰的儿子岂能落于人后?

定要想出一个更为出色的名字才行!

苦思冥想许久之后,牛桂兰灵光一闪,想到了“鸿儒”二字。

这两个字寓意深远,象征着博学多才、儒雅风流。

她越想越是得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自己的丈夫陈五好赶紧去给儿子上户口,将这响亮的名字正式确定下来。

上户口的时候陈五好由于不会书写鸿儒二字,被工作人员戏笑,抹不开面子的他便心生怨怼,不过最终还是把陈鸿儒的大名上好了户口。

回到家后的陈五好越想越气,便对着妻子大骂道:“一天天的就你能得很,非得要给人家李好他们家比个高低,人家钱裴和李维生和我们一样吗?

他们家八个女儿六个都有户口,村里还给分了地,虽说那两个给送走了吧,但是还是人家自家姐姐收养的也有土地,人家生了这个小儿子说是不叫超生也给分了土地,你还非得要给这个罚款生出来的孩子起名叫鸿儒,我就看他配的上这个名字不,笔画那么多,我就只会写个陈,还被人家工作人员嘲笑!

以后就叫罚款,好记!

罚款的这个单子我也要把它藏好,这几百块钱就是为了生他,白吃饭的东西,连快最烂的地都没分到,还得老子养着他,这些他长大要还我的,你说你当初你为什么非的要把他生下来,你不把他生下来可就没有这么多的事儿,我们有两个儿子了,两个女儿不是很好吗?

这年龄大了,大了,眼快都快西五十岁了,又来了一个,怎么养他呀?

还给他起了这么大的一个名字,陈鸿儒他能受得住吗?

能配得上这两个字吗?”

牛桂兰被陈五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颤抖着,一时间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刻的她正坐在炕上给孩子喂奶呢,小家伙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吧唧吧唧地吮吸着奶水。

而牛桂兰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站在地上的陈五好,只见他双手叉腰,嘴里说着:“我们家出了个罚款,刚出生就害的老子被罚钱,以后你们都喊他罚款”。

他脑袋高高扬起,脸上满是那种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神情,仿佛自己就是这世界的主宰一般。

看到陈五好这副鬼样子,牛桂兰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她紧紧咬着牙关,恨不能立刻站起身来,将怀中的孩子像扔皮球一样狠狠地砸到陈五好那颗令人憎恶的脑袋上去!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自那之后,陈鸿儒这个名字便成了一个神秘的存在。

哥哥姐姐们也喊他罚款,母亲也因为自己的一再妥协默认了“罚款”,二字为小儿子的乳名!

在村子里,除了父母知道他的大名,其他村民们对他的称呼都是“罚款”!

仿佛这个名字因为父亲的偏执让人们遗忘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个令人有些畏惧又略带戏谑的外号。

每当有人提及“罚款”时,大家都会心领神会地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但却很少有人真正了解背后的故事。

而陈鸿儒本人呢?

对于这样的情况,当时的他还是个不会讲话的奶娃娃能做的也只是默认地接受。

且说那陈鸿儒的突然降临,着实令其父母以及整个家庭都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需知在传统观念里,男丁可是家族延续香火、光宗耀祖的希望所在,别家往往是盼星星盼月亮般地渴求着能得一男丁。

所以尽管事出突然,可这毕竟是个带把儿的小子,倒也算是件令人欣喜之事了。

牛桂兰身为孩子的亲生母亲,在她内心深处并未觉得这个儿子有何不妥之处。

相反,她深感自己福泽深厚,膝下育有三子二女,这般儿女双全的美满景象,实在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由于自感身子骨欠佳,又有娘家父母和兄弟的撑腰,牛桂兰便借着生养这儿子的由头,舒舒服服地坐起了大月子。

在这段日子里,照料她起居饮食的重任,多数时候落在了娘家母亲与孩子姑身上。

都说好事能成双,弟兄们之前托人给陈五好安排的工作也有了眉目,他也学着见好就收。

家中儿女尚在求学阶段,学业为重,牛桂兰自是心疼自家孩子,又怎忍心因自己生产及幼子之事,而耽搁了他们宝贵的学习时光?

故而,即便在月子期间,她也尽量不去叨扰儿女们,只愿他们能专心向学,将来学有所成。

待到大月子期满,牛桂兰的身体己逐渐恢复如初。

此时,在娘家兄弟的热心襄助之下,她精心筹备并操办了一场规模盛大、菜品丰盛的喜宴。

这场宴席比起隔壁李家所办的,可谓是更胜一筹。

如此隆重之举,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向众人彰显自己对于这个新生命——宝贝儿子陈鸿儒的无比珍视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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