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筵景，你没有心。”
少女质问字字珠玑，做着最后挣扎，泪落千行，眼角眉梢止不住的怨愤屈辱。
“阿姣，我有没有心，白天黑夜里，你不都摸过无数次了么？”
男人向前一步，半蹲下身躯，伸手抚过那张令他心悸的昳丽面容。
“我说过，你跟了我，一世恩宠，绝于旁人。
金钗玉环，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容你享尽。”
屋外秋风摇曳，耀目的晨光顺着男人的高挺鼻梁划分明暗，衬得他神色愈加晦暗不明。”
可你，竟这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须臾，郁筵景垂下眼皮，轻笑了一声，“往日与你的欢好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么些年，玩感情玩成这样，真是………”他明明是在笑，但那笑声里却说不出的冷意苍凉。
姒雪姣环抱住胸前，垂眸讽刺一笑，“郁筵景，你这个人，你的情谊，谁稀罕了？”
男人脸色倏地阴沉，微抬下颚，带着成熟上位者的阴郁。
“姒雪姣，还是我太宠你了，导致你总是对我阳奉阴违，也从不把我放心上。”
“宠？”
姒雪姣声线一颤，那张柔弱昳丽面容尽显绝望，“郁筵景，于我来说，你就是个恶鬼，让我厌恶！
对我做的那些事也让我恶心！”
“恶鬼？”
“厌恶？”
男人不在意喟叹一声，冰凉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眼眸略深的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那你需要适应。”
郁筵景嗓音低沉，伤心道：“阿姣，原不知你是这样看我。”
“那不如……将那些你认为恶心的事多‘做做’，怎么样？”
“说不定，很快你就会有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无论男女，阿姣，我一定会很宠爱她。”
他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姒雪姣心中惴惴，但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她是不乐意的。
咬紧细齿，稳了稳起伏过剧的心脏，紧抿着的樱唇微张，阿姣鼓起勇气想开口拒绝。
但在他强势的行为与不容置疑的神色下，她的强烈反抗显得那样细微，那样微不足道。
她的挣扎不愿注定了必然是无果的。
他有些微不可察的急躁，齿间发出一声闷声。
不过，又能怎样？
照旧，她的身子被他摁在床榻，不能动分毫。
他，手下动作急而不受控。
剥洋葱一样，将她层层剥离，裙摆也成了几段。
郁筵景闭着眼睛一沉。
听她细声嘶气。
他神魂颠倒。
那样快——他肆意妄为。
她泪落千行。
姒雪姣自小就知道，自己一向没什么了不得的，孩提丧父母祖父，幼学之年又丧祖母。
祖母临终托孤，自己便千里迢迢来到东京。
偌大威远侯府，她啊，约是小透明。
列如骄矜自傲，虽然羡慕，但她自己明白，那是向来都不曾有过的。
花团锦簇，庄康大道？
更是想都别想。
她想，自己最大的好处约莫就是识时务，很少执着于什么；通俗来讲，就是如漂萍，习惯了随波逐流。
淡淡活着，己是用了仅剩的最大力气了。
而，也是因为年轻，心思不够深沉，面对男人的巧言诱惑，松动的，轻而易举的奉献出了自己的真心。
输得彻彻底底。
深夜，窗外一轮圆月微光柔和。
身后炙热胸膛，腰间箍紧的有力臂膀，姒雪姣就在这疲倦朦胧中，意识逐渐模糊。
只意识彻底消散前，耳边传来几不可查的一声叹息，伴随着冷冽的语气。
他说：“阿姣，为我生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有了孩子，你总归就不会再起离开我的念头。”
轻生慢吐后，他嗓音低低笑出了声，那样愉悦，仿若己经瞧见那样场景。
可落入少女耳里，那是……恶鬼的笑声——姒雪姣心中一片怅然若失，随即又觉得刺痛的可悲。
生一个孩子？
哪门子的孩子？
私生子吗？
可笑。
她己经似那桂花一般落入泥里，染了一身的脏污不洁。
如今这般田地，她又如何能承担起将一个小生命带到这世上，与她一起承受这令人不齿，作呕的泥泞。
时间在走，一个悠长的梦恍惚出现。
梦里，她眼前一阵迷离，好似听到了当初……那蔷薇花架下，一阵揶揄荡荡的笑声——“我的阿姣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祖母我啊，可得好好看着，可不能让那混小子随意诓了去，离了祖母，吃了苦头可怎好………”回应她的，是小女孩儿伏膝看她，不解的疑惑难过：“祖母，为何我要离了你？
你不要阿姣了吗？
阿姣可谁也不要，就要祖母！”
老人施施促狭哈哈大笑：“祖母如何能不要我的小阿姣？
罢罢罢，便是我的阿姣快乐就好，祖母都依着你，都依着我的小阿姣，哈哈哈………”小女孩歪着头，露出淘气的笑，撒娇道：“阿姣也都依着祖母，一辈子陪着祖母。
祖母可欢喜？”
“鬼精灵一个小丫头，祖母如何能不欢喜？”
老人揶揄说完，转眼又是一阵失落，难受道：“只一样，你父母没给你留下个弟弟，日后祖母若是去了，你连个撑腰的也没有。”
“虽说这世道女孩儿也能继承家业，可待祖母走了，你孤身一人拥有这偌大家财必定会遭那群叔伯眼红。”
“那一群人豺狼虎豹一样的，断不可能轻易罢休。”
小小的人儿懵懂澄澈双眼具是不解，尚且不理解祖母话里的含义。
只一心忙着掐蔷薇花编花环，银铃一样清脆的笑声荡啊荡的。
老人看了心中是软了又软，不免为她多费功夫多花神。
“不过不怕，祖母定十有***都为你准备成嫁妆，在官府备了案，那些豺狼虎豹想都夺了去，那必不可能！”
小人儿很快编好了两个，一大一小，笑着噔噔噔跑到老人面前，依偎在她怀中。
撒娇卖乖道：“祖母，来，看看阿姣给你编的花环好看不好看？
戴上吧祖母，阿姣与你一人一个。”
老人眉开眼笑，将小人搂在怀里好一阵亲昵，“好好好，祖母戴上，与阿姣都戴上一样的花环，这样谁都知道阿姣是祖母的乖乖孙女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