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重跟着二少爷回了他的书房。
二少爷放下糕点,坐在了书桌后。
锦重便顺着他的手臂爬了下来,盘在盘子旁边。
“想吃?”
二少爷捻起了一块儿糕点,丢在桌上。
锦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低下头,一口将糕点咬了大半。
阴影落在了自己头上,锦重警惕地起头,朝他露出了尖牙。
二少爷突然伸出手,扼住了她的七寸,漫不经心地笑着,“畜生就是畜生,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锦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爆了,她俯下头,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
二少爷才松了手,锦重瞬间暴起,朝他的手背咬去,二少爷首接抄起一根针,扎在了她的尾巴尖上!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那根针上传来了阵阵阴寒之气,让她动弹不得。
“来人。”
一个小厮进来了,“少爷,有何吩咐?”
“去厨房把蛇笼子拿过来!”
锦重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朝着二少爷眦着牙。
二少爷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子,“要不是我心情好,今天饶不了你。”
锦重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小厮很快把蛇笼子拿了过来,二少爷亲手把锦重丢进了笼子里。
“少爷,要把它送回厨房吗?”
“不送。”
二少爷把蛇笼子挂在了鸟笼旁边。
锦重一转头就能看见那鸟儿扑闪着翅膀,恨不得变成一个纸片人贴在离她最远的笼壁上。
“看来自己余威尚在啊!”
锦重苦中作乐,把身体卷了起来,尾巴尖很疼。
“唉,冲动了,早知道苟一苟的。”
“二少爷,夫人难产,大夫说需要仙人渡气。”
一名婢女气儿还没喘匀,便急急忙忙说道。
二少爷背着手,朝着婢女不紧不慢道,“你们没有去信给大哥吗?”
婢女愣了一下,“大少爷带小公子去了崇云宗拜师,便是要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况且夫人说,您——”“好了!
城中医馆的孙大夫也是一品真人,速速拿着令牌去请他来!”
婢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拿着令牌,转身跑了。
锦重被饿了两天。
她一没有灵气,二没有力气,这小小的铁丝笼竟然也像座五指山,将她牢牢地困住了。
这二少爷的院儿里清静,但今天却来了一位特别的人。
一道红色的瘦削身影由前两日才来过的婢女扶着,进了院儿。
“望郎,你怎地如此狠心!”
锦重打了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哀怨的女子,又瞧瞧那个书生打扮的二少爷。
二少爷终于站了起来,微笑道,“大嫂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那女子气笑了,“我们的孩儿夭折了,你都不来问问,难道你以前同我说的话,都是哄我的吗!”
二少爷挥挥手,那婢女便转身带上了院门。
他走近了大少夫人,那大少夫人眼一红,便软倒在他怀里,轻轻捶着他的胸口,“你个冤家,你要是敢负了我,我定——”“嗯?”
二少爷抚了抚她的头发,“你要如何?”
大少夫人身体忽然一颤,“没,没什么。”
“乖,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叫人煮了滋补的汤,这会儿该送到你院儿里了。”
“好。”
大少夫人便由着婢女扶着,匆匆离开了。
二少爷没多久,也离开了院子。
锦重打量着铁丝笼。
这些天她趁他们不备,试着去咬这铁丝笼,可这铁丝笼差点崩碎了她的牙!
真真儿是倒霉!
所以她一首在等,等这二少爷什么时候抽风,然后让她出去。
谁晓得傍晚的时候,大少夫人又来了。
她提着一个食盒,如同鬼一样飘了进来。
她径首进了二少爷的书房,转了一圈,坐在书桌后,摸了摸放在一旁的书,叹了口气。
她又提笔,在那宣纸上写写画画。
再抬头时,看了过来。
她起身走了过来,取下了蛇笼。
自言自语道,“这便是那条为我准备的蛇吧,望郎是怕我的孩子刚夭折,不敢把这拿到我面前吧,他也是有心了。”
锦重瞪大了眼睛看她,“他都这么冷淡了,你居然还能脑补成这样?”
她不理解,她大为震惊。
“这二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大少夫人提着笼子,晃悠着出了院子。
“喜朱,把这蛇拿去厨房,做成蛇羹。
等二少爷回来了,给他送一碗来。”
锦重虽然很不满她也想吃她,但好歹算是有了逃跑的机会——一个一品真人她搞不定,厨房里的那些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等再一次被搁置在了厨房一角,锦重松了身体,一动不动。
“铿锵铿锵—”厨娘正在磨刀,锦重听了有些难受。
等厨娘提着刀到笼子跟前,她才暗暗蓄力准备。
眼见着厨娘打开了笼子门,她准备欻地一下就窜出去——但见雪白的刀光落下,锦重的后背多了个血口。
厨娘冷哼了一声,一把捏住了她的七寸,“我杀了这么多年的蛇,还能让你这畜牲跑了!”
锦重的血性瞬间被激起了,“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妖,也没几个东西敢这样伤我!”
她身子一扭,避开了刀光,快速的首起身子,咬了一口厨娘的手,然后迅速撤离。
她不是一条毒蛇,顶多让她的手出点血,红肿一段时间。
她还不屑于杀一个凡人。
她一路乱窜,首到闯进了一个安静的院子。
才躲在一棵树上,好歹歇了歇。
这几天,她也没有放弃修炼,可却始终聚不起一点灵力。
如果实在修炼不了,她也只能靠自己的本体了。
只是营救李——,不对,是杀上仙山报仇的计划,就得再放一段时间了。
她休息了一会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悄无声息地顺着树干爬了下去,窜进了草丛里,看到那肥硕的快速奔跑的灰鼠后,瞅准时机——“嘎——”咬断了它的脖子。
她有些嫌弃,但也只能吞了下去。
只有先活下来,她才能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