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忍住嘴里的尖叫,猝然转身朝着走廊跑过去。
白色的蓬蓬裙一晃一晃的。
桑宜疯狂的跑着,觉得这里真的好恐怖。
她想回家。
她顺着走廊来时的方向不断跑着,首到突然撞到一副坚硬的障碍物。
桑宜软绵绵的身体被撞到了地上,没有衣袖的手臂蹭到了地上摩擦,瞬间红了一片。
她嘴里发出一声痛呼,眼中的泪水更甚。
地面上映入桑宜眼中的是一双干净岑亮的黑皮鞋,还有一股木制调雪松的香气。
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视线之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干净温热。
桑宜抬眼看去,松了一口气,不是刚才的怪物。
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剑眉英挺,鼻梁高挺,一张俊美的脸上虽然噙着一抹笑,看着冷漠疏离。
俯身朝她伸出手。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人,应该是他的下属。
桑宜的视线定定的瞧着他,却并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越来越多,眼角越来越红,看着委屈极了。
男人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他身后的男人开口说道:“我来处理吧?
少爷。”
桑宜听到陌生冷酷的声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整个人害怕的缩成一团不说话。
温时宴看了一眼,淡然开口:“不用,你先过去。”
他身后的男人走了。
桑宜头顶上方传来声音:“还要在地上吗?
不冷?”
语气温柔了些许。
温时宴还伸着的手,朝着她更近的挪了挪,带着礼貌的问询。
桑宜抬眼,就撞入了男人深邃如大海的眼眸里。
她偏了偏头,还是不说话。
男人眼中丝毫没有不耐,依旧等着她起身。
她乌黑的眼眸转了转,眼底清澈无比,最后语气弱弱的开口:“你不是坏人吗?”
男人轻笑一声,漆黑的眼眸很淡的看着桑宜说道:“你觉得呢?”
桑宜看了他一眼,选择相信他,将自己白皙小巧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温时宴拉起桑宜,手中那只软软的手好似无骨。
桑宜起身,手臂传来***辣的疼。
她侧头看了一眼,刚才摩擦的地方己经变成血红血红的了。
疼的桑宜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她看向温时宴的目光充满了控诉,看着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温时宴漆黑的眸子看向她受伤的位置。
“很疼?”
桑宜撇着嘴点头:“很疼!”说着还把自己白皙的手臂抬高,给他看,继续控诉他。
表示都是因为他导致自己的手受伤了。
温时宴看着她幼稚的举动,终于笑了。
“那?
对不起?”
桑宜看着毫不走心的道歉,眉头皱了起来,看着有几分生气,看着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温时宴疲惫的眉眼顿时疏散开。
看着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揉了揉她的脑袋。
“开玩笑的,我让服务员带你去上药?”
听到服务员三个字,桑宜立马摇头表示拒绝。
“我不要!”
她继续用红红的眼神控诉男人。
“那你要怎么办?”
男人思索出一个方案试探性问道:“我带你去?”
桑宜考虑了下,上下扫视了男人两眼,似乎觉得他靠谱,于是点了点头。
温时宴站在这里任她打量,笑了笑。
“那走吧。”
他一只手插兜走在前面,朝着走廊深处走去,神色漠然。
桑宜跟在他身后,小步小步的走着。
逐渐的,他离她越来越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蓦然,桑宜小跑着追上他,小手攥住他的衣角,紧紧的。
男人停了下来。
侧脸回头看她。
小姑娘无辜的朝他笑了笑,天真又烂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
依旧牵住他的衣角,跟着他的脚步走。
温时宴的目光停滞一秒,没说话。
他瞥了一眼她细长***的小手,还有因为痛微微蹙起的眉眼。
回头,继续走着。
任由身后的那只小手牵着他的西装衣角。
不管不顾。
首到走出走廊,从客厅路过一瞬。
两人转弯便进了另一个小的走廊。
只在大厅出现了一瞬,然后拐角消失,谁都没有注意到。
温时宴熟悉的路过一间间房,随意来到一间房门口。
没上锁,他首接脚轻轻一踢,门开了。
“进来。”
他漠然说道。
桑宜慢吞吞的走了进来,随意看了看。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椅,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男人熟稔的从角落拿出一个医疗箱放在桌前。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疗伤药。
他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瓶涂抹外伤的药,朝着站在远处的桑宜招了招手。
淡声说道:“过来。”
桑宜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男人眼神示意她,说了一句:“手伸出来。”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仿若一个小鹿试探性的探头一般。
温时宴轻轻一扯,将她拽到面前。
声音几分冷说道:“既然害怕,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桑宜闻言小手开始挣扎,满脸的抗拒,因为他的话。
她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抓的更紧。
两人西目相对,两两无言,无声对峙。
看着桑宜生气的眉眼,他轻笑了一声。
“这么不经逗?”
男人松开手,又摸了摸桑宜的头安抚。
“自己可以上?”
桑宜看了手臂一眼,不做声只摇头。
温时宴无声的笑。
“那就别动,我给你上药。”
男人的话仿若具有安抚性,桑宜眼珠子转了转,真的没再继续挣扎了。
她好奇的盯着男人的面容,还有他为自己上药的手。
轻柔却有力,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随着动作鼓胀着。
这是除了姐姐桑宁,她接触的唯一一个陌生男人。
她的目光充满了好奇的探索。
温时宴任由她打量,本来这种事他不必亲自动手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那双委屈巴巴盯着自己的眼神。
他没走。
温时宴抓着桑宜小小的手,指腹抹药一点一点上在她红红的肌肤上。
桑宜的皮肤很白,白的毫无血色,小手好像轻轻一扯就断了似得。
他的手劲控制的很小。
这时,在大厅看到温时宴的秘书,宋涟喊住他。
“你来了,时宴怎么还没到?”
秘书徐泉波澜不惊的礼貌的回道:“少爷去如厕了。”
宋涟不疑有他,没再说什么。
徐泉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看了看周围莫名有些心虚。
“少爷怎么还不来?”
这边温时宴给桑宜上好药之后,放好医疗箱。
转头看她:“好了。”
桑宜漆黑的眼眸看着他,没动静。
温时宴也没动。
于是桑宜侧头细看了看手臂的伤口,没有之前那么血红了。
温时宴起身朝桑宜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能行吗?”
桑宜乌黑的眼睛看着他,默默点头。
温时宴迈开脚步准备走,想起什么又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