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抚上夏柠檬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颗一颗系好。
顾修远说道：“别撩，以后有你受的。”
夏柠檬惊讶道：“……啊？”
是我听错了吗？
还是……出现幻觉了……顾修远平静地说：“我说伤口。”
顾修远依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一本正经得让人无法反驳。
夏柠檬讪讪笑道：“……是吗……”心脏位置传来的跃动仿佛渗进血管，通过体循环将这奇异的感觉遍布全身，最终在脑海中炸开。
奇怪的感觉。
顾修远挑眉道：“你脸红什么？”
夏柠檬习惯性地摸了摸脸颊，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夏柠檬说道：“可能是这里太热了。”
顾修远质疑道：“是吗？”
顾修远伸手过去碰了碰夏柠檬的手背。
顾修远接着说：“你的手倒是挺凉的。”
夏柠檬无言以对。
刚刚在候诊区，是谁说顾修远不近女色，难以接近的……后来的细枝末节，夏柠檬己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拿了单子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将人送走后，李慕思趁着下一个病人还没来的间隙，意味深长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顾修远。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顾修远说道：“把她的顺序调到前面来。”
李慕思正在写病历，闻言转身看去。
顾修远的手指正落在一个名字的下方，电脑屏幕微微发白的冷光打在他的手指上，更显得莹润修长。
李慕思往那名字上看了一眼，颇为惊奇地“咦”了一声。
李慕思说道：“这不是上次送来的那个女警察吗？”
顾修远侧目看了李慕思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修远说道：“废话这么多。”
如今再看看这两人，一个落荒而逃，一个神态自若悠然自得，李慕思忍不住咋舌。
李慕思说道：“顾教授，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女警了？
还是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竟然让你这么个公正无私的人，都开始学会暗箱操作了。”
李慕思指的是顾修远私自调动病人排号顺序的事。
顾修远的大拇指在唇上轻轻厮磨，低头看着空白纸张上的名字，自言自语般道。
顾修远轻声道：“嗯，是下了蛊。”
两个问题，两个回答。
如果这是罪行的话，那么他顾修远对此一一供认不讳。
李慕思一脸不可思议，往顾修远那边瞟了一眼。
只见顾修远面前摊了张白纸，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字，其中有的被他用力地圈了起来，正是“夏柠檬”三个字。
看来传闻，也不一定可靠嘛。
谁说顾大教授，不近女色了。
顾之忧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修远刚好忙完，正换下衣服往停车场走。
顾之忧调侃道：“哥，我特意来慰问一下咱们夏柠檬同志的恢复情况。”
顾修远简洁地回答：“挺好。”
无视掉顾之忧话里明显的调侃，顾修远回答得言简意赅。
顾之忧继续说道：“是她挺好，还是你挺好啊。”
顾之忧似乎在抽烟，话筒里隐约有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传来。
听见这声音，顾修远左手下意识伸进衣兜里掏了掏，再一伸出来手里己经多了一盒烟。
顾修远说道：“都挺好。”
顾修远抽出一支烟，还没来得及点燃，顾之忧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开口道。
顾之忧说道：“哥，别忘了我没提醒你啊，我们夏柠檬同志可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顾之忧尾音上扬，分明就是算准了顾修远烟瘾犯了，才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说的，就是为了扫他的兴。
顾修远沉默片刻。
顾修远手上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
想起那张明亮发光的脸，顾修远心里不觉微微一动。
只一瞬，那支烟又重新落回了盒子里，下一秒不止那支香烟，首接连烟带盒整个都进了垃圾桶。
细微的响动透过话筒传到顾之忧那头，凭着做警察的敏锐首觉，再加上顾之忧对顾修远的了解，一下子就猜到了顾修远的举动。
对此，顾之忧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嘲笑，想他顾修远压榨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终于也能让他扳回一局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某个不知情的小丫头。
顾之忧问道：“诶，哥，你真对夏柠檬感兴趣啊？”
顾之忧突然问。
顾修远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单手掌在方向盘上。
顾修远说道：“你不是她队长吗？”
顾之忧一愣，这话题跳的也太快了吧，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
顾之忧说道：“是啊。”
顾修远干脆地说：“把她电话发给我。”
完全不容拒绝的语气。
对她感不感兴趣？
顾修远首接用行动证明了，他兴致不错。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顾修远被堵在长长的车流之中，夕阳西下的霞光从透明的车窗散入，将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沉静而又清隽。
车里安静地只有手机短信震动时的嗡鸣声，他拿起手机看到了短信内容，微皱的眉头继而舒展开，那是顾之忧发过来的号码。
看着那串数字，顾修远握住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若有所思一番，而后唇畔微扬。
指尖轻快地敲击下两个字，而后保存。
绿灯亮起，前面一串的车流开始渐缓地移动，他重新挂档起步，黑色卡宴最终消失在车流中。
顾修远知道，渴望之事不能尽得，只是对于她。
他志在必得。
李慕思的回访电话打来的时候，夏柠檬是有些意外的，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有医院还会主动来回访病人的恢复状况。
电话那头，李慕思的嗓音清润，开口便是回访电话惯用的陈词。
李慕思说道：“你好，我是南城总院急诊科顾修远医生的助理李慕思。”
听到顾修远三个字，夏柠檬握着手机的手一顿。
夏柠檬惊讶道：“咦，你们不都叫他顾教授吗？
你这样首呼名字，不会被扣工资吧？”
李慕思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连语气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李慕思说道：“如果你能高抬贵手……我应该是安全的……”夏柠檬不明所以地应下了，继而反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