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笋……废弃工地……鬼鬼祟祟……不干净的东西……”陆小北嘴里叼着最后一截卷筒粉的粉皮，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刚才从隔壁桌那两个“精神小伙”口中听来的关键词。
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加速跳动起来。
丢那妈！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系统大神给他安排的“新手副本”？！
他现在正愁怎么快速有效地刷功德呢！
普通的好人好事，像捡钱包、扶老奶奶（这个他暂时不敢），效率太低，一次就加那么一两点、三五点，猴年马月才能凑够100点开启那个神秘的“功德商城”？
至于阻止抢劫那种，虽然功德给得多（一次10点！
），但可遇不可求啊！
总不能天天蹲在巷子口等劫匪送人头吧？
万一碰上个狠角色，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拳打的。
但是！
这个废弃工地的情况，听起来就不一般！
“鬼鬼祟祟的人影”，说明可能有人在搞违法乱纪的勾当！
比如……偷盗工地建材？
聚众赌博？
甚至是……更严重的犯罪？
如果自己能去暗中观察，搜集点证据，然后匿名举报给警察叔叔，这算不算维护社会治安？
算不算大功德一件？！
还有那句“挖出过不干净的东西”，更是让陆小北浮想联翩。
啥叫不干净的东西？
是挖到古墓了？
还是……真有什么超自然的存在？
虽然他以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自从胸口这块破玉佩变成了“功德系统”，他的世界观早就碎了一地了。
万一……万一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被他给撞上了，然后用他这身（虽然只有16点）的功德之力给净化了……那功德奖励岂不是要爆棚？！
越想越激动！
陆小北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事儿肯定有危险。
废弃工地那种地方，本身就够瘆人的了，再加上可能有坏人，甚至可能有……呃……真·阿飘？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依仗就是这16点不知道有啥具体用处的功德。
贸然跑过去，万一碰上硬茬，别说刷功德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富贵险中求啊……”陆小北咽下最后一口粉皮，眼神闪烁，内心激烈地天人交战。
去？
还是不去？
去，可能一步登天，功德暴涨，商城开启，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不去？
那就只能继续苦哈哈地想办法凑房租，每天为了几块钱奔波，系统这金手指啥时候能真正发挥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丢！
干了！”
陆小北猛地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人生能有几回搏？！
现在不搏，难道等被宽姐扫地出门睡大街的时候再搏吗？！
再说了，他可以小心一点嘛！
咱不主动惹事，就偷偷过去看看情况，相机行事。
如果发现不对劲，立马开溜！
安全第一！
对！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陆小北立刻行动起来。
他付了卷筒粉的钱（五块钱，还剩五百零几块），然后跑到附近一家还亮着灯的五金店。
“老板，买个手电筒，要亮一点，耐用一点的！”
陆小北说道。
夜探工地，照明是必须的。
老板是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从柜台下面翻出一个看起来挺结实的黑色充电手电筒：“喏，这个，强光远射，能用好几个钟头，五十块。”
五十块？！
陆小北有点肉疼。
他现在可是穷鬼，每一分钱都要掰开花。
但想到此行的重要性（和危险性），咬咬牙，还是买了。
“再……再给我来根这个！”
陆小北又指了指墙角立着的一根半米多长、手指粗细的实心钢管。
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干活的，但拿在手里……嗯，多少能壮点胆，万一真碰上什么事，也能抡几下不是？
虽然他根本不会打架。
“这个？
十五块。”
老板瞥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奇怪，但还是把钢管递给了他。
付了钱，陆小北拿着手电筒和钢管走出了五金店。
手里沉甸甸的钢管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装备齐活！”
他掂量了一下钢管，深吸一口气，“出发！
目标东笋废弃工地！”
东笋在“佰城”的东边，离建社路这边还有一段距离。
陆小北看了看手机地图，走路过去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坐公交？
这个点估计末班车都没了。
打车？
太奢侈了，他可舍不得。
幸好刚才来的路上，他看到路边有共享电单车。
陆小北找到一辆还有电的共享电单车，扫码开锁。
押金？
不存在的，他以前注册过，有点信用分可以免押。
骑行费倒是按时间算，不过应该比打车便宜多了。
他把钢管别在腰后，用T恤下摆盖住（虽然有点欲盖弥彰），然后骑上电单车，按照手机导航的指示，朝着东笋方向驶去。
夜幕下的“佰城”，褪去了白天的燥热，但也多了几分喧嚣。
主干道上车流不息，路边的夜宵摊、烧烤摊生意火爆，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和划拳喝酒的吵闹声。
陆小北骑着电单车穿梭在车流和人流中，感觉自己像是奔赴战场的孤胆英雄……虽然目的地有点low，装备也寒酸得可怜。
随着他越骑越偏，周围的景象也逐渐从热闹的市区，变成了灯光稀疏的城乡结合部，最后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和车辆了。
路灯也变得昏暗而遥远，道路两旁是黑黢黢的田野或者还没开发的荒地。
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陆小北放慢了车速，远远地，他看到了一片被围墙（大部分己经坍塌）围起来的巨大阴影，里面隐约能看到几栋没有完工的楼房骨架，像史前巨兽的骸骨一样矗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那就是东笋废弃工地了。
陆小北把电单车停在路边一个相对隐蔽的草丛里，锁好。
他抬头看了看那片工地，心里有点发怵。
这地方……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和诡异啊！
阵阵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尘，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咕嘟。”
陆小北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的钢管，另一只手拿出手电筒，按下了开关。
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照向工地入口的方向。
入口处的铁皮大门早就不知道被谁拆走了，只留下两个孤零零的水泥门柱，像两只眼睛一样瞪着他。
“来都来了……”陆小北给自己打气，“进去看看，就看一眼，要是没啥异常，咱就撤！”
他猫着腰，尽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工地大门。
一进入工地范围，一股混杂着尘土、水泥、还有植物腐烂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泥地，到处散落着碎石、钢筋和废弃的建材。
周围是半人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
陆小北用手电筒西处照射，光柱扫过那些未完工的楼房。
黑洞洞的窗口和门洞，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工地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
“没人？
难道那两个小子是吹牛逼的？”
陆小北心里嘀咕着，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
他朝着工地深处最大的一栋楼房走去。
那栋楼大概建了有七八层高，外墙还没砌，钢筋水泥的骨架完全暴露在外面。
他走到楼房的入口处，这里原本应该是大厅的位置，堆满了各种建筑垃圾。
手电光往里面照去，深不见底，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就在这时！
“沙沙……”一阵极其轻微的、像是有人踩在沙砾上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
陆小北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将手电筒的光束迅速向上扫去！
光柱打在二楼、三楼、西楼……空荡荡的楼板和水泥柱子，什么都没有。
是风声？
还是老鼠？
陆小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钢管的手心全是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好奇心（和对功德的渴望）最终战胜了恐惧！
他找到旁边一个还没拆除的临时楼梯，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往二楼摸去。
二楼同样空旷而凌乱，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模板和脚手架。
陆小北仔细搜索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他有点失望，准备下楼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三楼某个角落里，好像……有一点微弱的火光闪了一下？！
不是手电筒的光！
更像是……烟头的火星？！
有人在三楼！
陆小北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他立刻蹲下身体，熄灭了手电筒，整个人隐入二楼楼梯口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三楼那个方向！
果然！
没过几秒钟，那个方向又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红光，还伴随着一阵极其压抑的、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东西……带来了吗？”
一个沙哑的男声。
“……带来了……验货……”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
“……小心点……最近……风声紧……” “……放心……这地方……安全……”他们在……交易？！
陆小北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这鬼鬼祟祟的对话和环境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很可能是……违法交易！
发财了！
哦不，是立功的机会来了！
陆小北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他悄悄拿出手机，准备录像或者录音。
然而，就在他刚把手机掏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摄像头的时候——“谁在那里？！”
一声厉喝，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楼层里响起！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手电强光，猛地从三楼射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陆小北藏身的楼梯口！
***！
被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