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裴青云第一次看清了弹道的轨迹。
七颗黄铜弹头悬浮在眼前，旋转带起的气流在空气中划出螺旋状的波纹。
脊柱中的剑骨高频震颤，将时间感知拉伸到极限——0.3秒，这是普通人类眨眼的时间，此刻却像三分钟般漫长。
"天阙剑经第一式，截天。
"青铜小剑在掌心翻转，剑锋亮起三寸青芒。
裴青云手腕轻抖，剑尖以微米级精度依次点过七颗子弹。
"叮叮叮——"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连成一线。
被劈开的子弹擦着他鬓角飞过，在身后水泥地面炸出火星。
最后一颗子弹临身的刹那，裴青云突然福至心灵，剑锋划过一道违背物理学的弧线——那是他昨晚用微积分推演出的量子隧穿效应模型。
子弹凭空消失，下一秒从苏明月耳畔掠过，击碎了她身后奔驰车的后视镜。
全场死寂。
"量子纠缠态剑意？
"陆星河瞳孔骤缩，"这小子自己悟出了剑道至高奥义？！
"裴青云自己更震惊。
刚才那一剑完全出于本能，就像脊柱剑骨中沉睡的某个程序突然被激活。
他低头看向青铜小剑，发现剑身上多了七道发丝细的裂纹——现代火药武器的冲击力，连上古剑器都难以承受。
"继续开枪！
"苏明月突然抱头尖叫，翡翠吊坠中的黑气疯狂翻涌，"杀了他！
"保镖们机械地更换弹匣，动作整齐得诡异。
裴青云注意到他们眼中都泛着同样的黑芒——和翡翠吊坠同源的邪气。
"玄阴控心术。
"陆星河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响起，"用剑气震碎吊坠，别伤那丫头。
"二十三个枪口再度抬起。
裴青云深吸一口气，脊柱剑骨将力量灌入双腿。
他蹬地的瞬间，水泥地面蛛网般龟裂。
人影如鬼魅闪烁。
第一剑劈开保险栓，第二剑挑飞弹匣，第三剑斩断枪管——裴青云像台精密计算机，每一步都踩在保镖们的视觉盲区。
青铜小剑的裂纹越来越多，但青芒反而愈发凝实。
"砰！
"突然的枪响让所有人僵住。
厂区边缘，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着冒烟的手枪，枪口对准苏明月太阳穴。
"精彩。
"男子推了推眼镜，"但游戏该结束了。
"裴青云瞳孔骤缩。
这人他认识——财经杂志常客，苏氏集团副总裁周慕云。
但此刻对方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与商业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周叔叔？
"苏明月眼神恢复清明，"您怎么...""闭嘴！
"周慕云枪口下压，"把玉简交出来，否则我让苏家绝后。
"翡翠吊坠突然剧烈震动，黑气凝成细针扎向苏明月脖颈。
她痛苦倒地，皮肤下浮现蛛网般的黑线。
陆星河的声音再次响起："玄阴门长老，至少金丹期。
你体内剑气只够出一剑。
"裴青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他看清了那些黑线的真面目，是无数细如病毒的黑色小虫，正在吞噬苏明月的生命力。
"玉简己经毁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同时用剑尖在地上划出隐蔽的符纹——昨晚剑经里记载的"燃血阵"。
周慕云冷笑："那就用剑骨来换！
"枪口火光闪现的瞬间，裴青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他把青铜小剑掷向苏明月！
剑锋精准斩断翡翠吊坠，去势不减地钉入周慕云眉心。
但诡异的是，没有鲜血流出，只有黑雾从伤口喷涌。
"蠢货！
"周慕云的身体像沙堡般坍塌，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这具肉身只是傀儡！
"黑雾在空中凝聚成骷髅形状，扑向倒地的苏明月。
裴青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猛踩地面完成的最后一个符纹，燃血阵轰然启动！
"以血为引，剑气化形。
"七处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同时飙血，血珠在空中结成剑网。
黑雾骷髅撞上血网的刹那，裴青云脊柱剑骨爆发出耀眼光芒，一道虚幻的青铜巨剑从他天灵盖冲天而起。
"天阙？！
"黑雾发出非人的尖叫，"这不可能——"巨剑虚影斩落，黑雾如烈阳下的积雪消融。
厂区恢复寂静，只剩满地狼藉和昏迷的苏明月。
裴青云踉跄跪地，眼前阵阵发黑。
最后看到的，是陆星河捡起青铜小剑的碎片，以及老人脸上罕见的震撼。
"自行领悟量子剑意，以凡血引动天阙剑魂..."陆星河扶住他，"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黑暗吞噬意识前，裴青云恍惚听见苏明月微弱的呢喃："那把剑...我小时候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