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乐安哼着跑调的童谣“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画家,不等天明……”唱错了歌词也没发现,好奇的看向周围的一切,放学的时候看路边的狗尾巴草都充满了微笑。
转过拐角时,一抹蜷缩的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灰白的墙角,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人蜷缩在那里,像一团被人遗弃的旧衣服。
乐安停下脚步,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儿。
大喊一声:“嘿”那团黑影没有动作。
“是流浪猫吗?”
她自言自语,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猫没这么大只。”
好奇心像泡泡一样膨胀变大,乐安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靠近,距离缩短到一米时,她终于看清了一一那是个男生,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和带着淤青的嘴角。
"嘿,同学?
"乐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男生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己经与墙壁融为一体。
乐安咬了咬下唇,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肩膀,然后迅速缩回手,像触碰了什么危险物品。
男生依然毫无反应。
"该不会是晕倒了吧?
"担忧取代了好奇,乐安这次用力推了推男生的肩膀。
黑色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抬起头,帽子滑落,露出一张布满淤青的脸。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却空洞得令人心惊。
乐安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因为那些伤痕,而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死寂。
"你...你还好吗?
"乐安结结巴巴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男生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像刀锋一样锐利,乐安几乎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错觉。
然后他重新低下头,将脸埋进臂弯,用行动表示拒绝交流。
乐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夕阳的余晖洒在男生身上,却仿佛被那身黑衣吸收殆尽,不留一丝温暖。
她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己经结痂,边缘却因为缺乏处理而微微发红。
"你等等我!
"乐安突然说道,不等对方反应就转身跑开。
她冲进街角的药店时,老板娘正在收拾柜台准备关门。
"阿姨等一下!
"乐安气喘吁吁地趴在柜台上,"我要买碘伏和棉签,还有创可贴!
"五分钟后,乐安攥着塑料袋跑回那个角落。
男生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我给你买了药。
"乐安蹲下身,从袋子里取出碘伏瓶,"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拧开瓶盖,用棉签蘸取药水,小心翼翼地伸向男生手背上的伤口。
就在棉签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男生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差点打翻药瓶。
"别碰我。
"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乐安的手悬在半空,眨了眨眼:"可是你的伤...""不用你管。
"男生别过脸,黑色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
一阵尴尬的沉默。
乐安咬了咬下唇,突然将药瓶和棉签塞进男生手里:"那你自己来!
"男生愣住了,低头看着被强塞进手中的物品,眉头紧锁。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的。
"乐安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我先走啦,妈妈该等急了。
"她走出几步,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我叫乐安,欢乐的乐,平安的安!
明天见!
"男生抬起头,看着那个蹦跳着远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明天见?
谁要和这个聒噪的女生明天见?
他将药瓶随手丢在一旁,重新蜷缩起来。
夕阳己经完全沉下去了,黑暗渐渐吞噬了这个角落 。
不知过了多久,男生慢慢伸出手,捡回了那瓶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