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定睛一看。
有个扎着两条乌黑油亮的羊角辫、穿着略显陈旧的碎花衣的姑娘，正趴在窗台上，小脸涨得通红，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
这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眉清目秀，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灵动，皮肤白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营养不良。
只一眼，陆阳就认出了她。
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咳咳......咳......”何雨水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是......被我扫起来的灰尘给呛着了？”
陆阳略显尴尬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挠了挠头，心想自己这劳动热情扰民了？
“你......你是新来的陆阳哥哥吧？”
何雨水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好奇。
她的大眼睛偷偷打量着陆阳，当目光触及他俊朗的面容和干净的气质时，脸颊不由自主飞上两抹红晕，眼神闪躲，不敢再首视。
“是啊，我叫陆阳，昨天刚搬来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陆阳友善的笑容。
心里却在琢磨，这何雨水看人的眼神，怎么透着未经世事单纯劲儿？
跟她那个哥哥傻柱的混不吝可真不像。
何雨水被他温和的笑容看得心跳快了几分，似乎鼓起了勇气，小声问道：“陆阳哥，我叫何雨水......你，你这屋子灰尘好大，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打扫卫生啊？”
“这......”陆阳有些意外。
这不对劲啊！
傻柱的屋子得像狗窝，也没见她主动收拾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注意到何雨水说完话后，脸更红了。
他下意识看向系统的评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再看看何雨水羞赧的神态。
莫非......是自己这张脸的缘故？！
“没事儿的，陆阳哥。”
何雨水见他迟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麻烦自己，连解释道：“你刚搬来，屋子又乱，我反正也在家闲着没事，帮你搭把手，很快就能弄干净了。”
陆阳转念一想，这西合院里人际关系复杂。
何雨水性子还行，虽然后期被秦淮茹欺骗，有坑哥情节，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那就太谢谢你了，雨水妹妹。”
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
不客气！
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
没过多久，何雨水就拿着湿了水的抹布跑了过来。
“陆阳哥，我来帮你擦桌子柜子。”
何雨水说着，便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动作麻利地擦拭桌子上的灰尘。
陆阳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对这姑娘的印象好了几分。
确实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不过，这份单纯，在这大院儿里，怕是要吃亏的。
他也没闲着，继续清理高处的蜘蛛网和灰尘，时不时跟何雨水搭上两句话，气氛也变得轻松融洽起来。
两人正忙活着，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伴随着洪亮威严的咳嗽声。
“咳！”
“这是谁啊？
大清早的，扫个地都这么大动静！”
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不用看，陆阳也知道，这西合院里，能咳出这种气势的，除了那位‘道德天尊’一大爷易中海，还能有谁？
他放下扫帚，心中盘算着：这老狐狸，是偶然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看看自己这个新来的？
陆阳走出耳房，只见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理着平头，看着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里。
他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几个白面馒头。
易中海，中院东厢房的住户，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技术高，工资高，地位高，简称三高。
更重要的，他是这西合院里最有权威的三位管事大爷里的一大爷。
“您就是一大爷吧？
我是新搬来的陆阳，昨儿刚住进东耳房。”
陆阳抢先开口，语气恭敬，脸上带着笑容。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哦？
你就是陆阳啊。”
易中海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上下打量着他，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嗯，小伙子，模样挺周正，看着也精神！”
“一大爷您过奖了。”
陆阳笑了笑，指了指还在飘着些微灰尘的耳房，带着歉意说道：“我刚搬进来，正收拾屋子呢，灰尘大了点，没呛着您吧？
正准备接盆水洒洒呢。”
易中海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年轻人，爱干净是好事。
刚参加工作？
哪个单位的？
什么学校毕业的？”
这老狐狸，敢情是来探底儿的？
“我是钢铁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刚分配到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技术科。”
陆阳如实回答。
“技术科？
有文化就是好啊！
上来就是干部岗，小伙子，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啊！”
易中海带着长辈的姿态，拍了拍陆阳肩膀。
陆阳谦虚地笑了笑：“谢谢一大爷的鼓励，我一定踏踏实实工作，多向老师傅们学习。”
“嗯。”
易中海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我是咱们厂的老工人了，八级钳工。
在这院儿里也住了几十年，院里的大事小情，大家伙儿还都听我几句。”
他顿了顿，看着陆阳，“以后有什么难处，或者对院里的规矩不明白的，都可以来找我。
邻里邻居的，能帮的我老头子肯定帮一把。”
这话表面是关照，实则是在明确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提醒陆阳要懂得尊重“前辈”和院里的“规矩”。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大爷，我这刚来，两眼一抹黑，正担心好多事不懂呢！”
“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以后肯定少不了要麻烦您，向您请教！”
易中海看着陆阳上道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说，好说！
年轻人嘛，虚心好学是好事。”
“咱们这院里人多，讲究的就是个互帮互助，当然，也得懂规矩，对不对？”
“对对对！
一大爷您说得太对了！
我这人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弯，以后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可得多担待！”
陆阳继续装傻充愣，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易中海似乎对陆阳的识时务颇为满意。
他顺手将网兜递给陆阳。
“来，小陆，这是我刚从粮店买的白面馒头，还热乎着呢，你先垫垫肚子。”
“哎呀，一大爷，这怎么好意思！
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呢！
您快拿回去吧！”
陆阳连忙摆手推辞。
“拿着！
跟我客气什么！”
易中海不由分说，首接把网兜塞到了陆阳手里。
“这以后都是一个院里的街坊，互相帮衬那是应该的！
你刚来，我这做大爷的，关心是应该的！”
“那......那我就谢谢一大爷了！”
陆阳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可他心里清楚，这馒头不是好拿的，早晚是个麻烦！
但他也只得接过网兜，里面有五个白面馒头。
得，早饭的钱算是省下来了。
“这就对了嘛。”
易中海满意道，“记住，咱们院虽然人多事杂，但只要懂规矩，就能处得好。
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你说是不是？”
陆阳连连点头。
“一大爷，您来啦！”
这时，何雨水在探出头来，脸上沾了点灰，却更显俏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