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舟扛着白菜走了。
沈君辞目光重新落在阮景梨身上。
“见笑了。”
“如果沈家招待不周,还请阮大小姐尽管提出来。”
臭不要脸!
阮景梨睁大杏眸,这男人是怎么敢把软禁冠冕堂皇的说成是招待的。
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沈先生招待的很好,我长腿了,不满意的话,我自己会跑。”
“我会让你满意的。”
沈君辞微微颔首,冷着声调,沉吟了一下,“各方面都是。”
阮景梨微笑,和他周旋着。
“拭目以待。”
砰!
厨房里,传来一声堪比原子弹爆炸的巨大动静。
“哥!
哥!
快来帮帮我,想不到白菜的攻击力那么大,把鱼缸里活蹦乱跳的鲫鱼都吓早产了。”
沈君辞表情无奈,走进厨房前,回头看了一眼阮景梨,似有似无的问起。
“没受惊吧?”
阮景梨摇了摇头。
同时她不禁困惑。
这时候最先关心的,不应该是沈延舟和早产的小鱼吗?
…“你不对劲。”
沈延舟是故意把沈君辞叫进来的,压低了声音问。
“一般人抓到了仇人的女儿,不应该是狠狠报复回去么,怎么哥你还对她好吃好喝的供着。”
到底是和沈君辞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兄弟,沈延舟一眼就看穿了沈君辞对阮景梨有其他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
沈延舟也猜到了,“你想认阮景梨当妹妹,绑住她一辈子?”
妙。
实在是太妙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让阮景梨一辈子活在他们的阴影下,时时刻刻担心他们会不会杀她。
也算是可以列入十大酷刑里的一种精神折磨了。
沈君辞扫了一圈厨房,发现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丢下一句黑菜白了,转身走出去。
“我以后怎么和她相处?”
沈延舟看着沈君辞高大的背影。
适当凶一下阮景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沈君辞脚步一顿。
没想多久。
很快有了答案“把她当成长辈。”
沈延舟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才不要认阮景梨做妈!
饭桌上。
沈家平时只有沈君辞和沈延舟在用餐,最近多了一个阮景梨。
以至于伺候的佣人常常忘记多准备一副餐具。
这次也是一样,女佣给阮景梨补齐餐具后,正准备像往常一样退下。
“你被辞退了。”
沈君辞发了话。
“大少爷,不要啊,我还要赚钱供爷爷上学。”
女佣试图卖惨求情。
可以说沈家的待遇是全京城最丰厚的了,工资高出两倍不说,八小时,双休制,交社保。
女佣自然舍不得放弃这份好差事,也知道沈君辞向来说一不二,也把目光放在沈延舟身上。
“二少爷,拜托你帮帮我…”“我听我哥的。”
沈延舟挥挥手,让管家把她带到财务那里结算工钱。
却也好奇。
“哥,好端端的,为什么无缘无故辞退她?”
沈君辞语气没什么起伏:“进餐厅时先迈了右脚?”
阮景梨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欢快,甜软无比。
这是在沈家从来没出现过的声音。
成功吸引了沈君辞和沈延舟的注意。
一同看向阮景梨。
沈君辞耐心的等她笑完,极为冷淡的交代,“小心噎着。”
沈延舟没好气的:“幸灾乐祸。”
阮景梨先是对着沈君辞点点头,转头看着沈延舟,“你什么意思?”
沈延舟搞不明白一件事,“按理说,你不应该在我哥面前装白莲花,替那个女佣求情,博好感吗?”
“神经。”
阮景梨低头喝了口燕窝,不再搭理他了。
第一,以她现在的处境,没有替人求情的话语权。
第二,她讨厌那个女佣。
那个女佣老是没大没小的针对她,沈君辞正义的把女佣辞退了,她就差敲锣打鼓,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阮景梨沾沾自喜的小表情,沈延舟也瞬间悟了。
不行,得再招一批年轻气盛的新女佣。
他有红眼病,不能让阮景梨过的那么舒坦。
“吃饭吧。”
沈君辞夹了一块苦瓜放到沈延舟碗里,“这个好吃,有营养。”
沈延舟还没反应过来,沈君辞转手把他面前的澳洲龙虾端到阮景梨的面前。
“你吃这个。”
阮景梨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的炫着鲜嫩多汁的虾肉。
沈延舟看的目瞪口呆,同时也愤愤不平。
“哥,她是我们的杀母仇人啊。”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就连鱼缸里的鱼都停下尾巴不游了,生怕波及无辜再次早产。
阮景梨抖了抖纤长的睫毛。
这件事她有听父亲提起过。
那年,沈夫人和阮夫人是同一天的预产期,所以她跟沈延舟是同一天生日。
两位夫人同时生下孩子,机缘巧合的,她们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她刚出生那会,哭声太嘹亮了,沈夫人听了后首接大出血原地去世。
沈家就把这一切,怪到了阮家的头上,恨不得将罪魁祸首阮景梨千刀万剐才解恨。
阮景梨:窦娥都没她冤。
好在这笔账,是在最近才开始算的。
阮景梨双手撑着下巴,思绪飘远。
要不是出现沈家囚禁她的这场变故,她现在应该己经坐在被父亲安排联姻的饭局上了。
怎么不算一次因祸得福。
比起联姻,阮景梨还是选择呆着沈家吧。
毕竟婚姻就是无底洞。
生娃一带八,还要管全家,老公不爱,婆婆虐待。
洗衣买菜,全身上下没有一百块,不出意外还要抓小三。
她能保证自己美得过小三,但不能保证打得过小三啊。
就一会功夫,阮景梨己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一场家庭***戏了,身经百战的记者来了都得坐火箭告辞。
在沈君辞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阮景梨还是处于游神的状态中。
“大小姐。”
“啊?”
阮景梨下意识歪脑袋,看向他,小脸乖巧,“你放心,我不跑。”
实际上是吃撑了跑不动。
沈君辞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停顿了一下。
她的回答,显然很出乎他的意料。
自然而然的。
男人声音轻悦的响在整个餐厅。
“你碗里的饭没了,再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