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肝胆俱裂,发疯似的一个山头,接着一个山头寻找。
连找了两月,都未找到任何踪迹。
陆依与景伯凭空消失了。
而他亦如野人一般,长枪丢了,弓箭丢了。
他踽踽独行,终于,到了沅州府城边。
随着一群跟他一样,头发蓬乱如蒿草的,破衣烂衫的人进了城,人群散开。
各自拄着打狗棍,唱着“莲花落”去乞讨了。
陆琛没有再跟着,而是一个人漫无边际地在沅州府里瞎逛。
前方一个兵士装扮的,敲着锣吆喝:“招兵了,招兵了,一天三顿大米饭,有肉吃喽”。
一群人聚了上去。
裹挟中。
陆琛也跟了过去。
一个将领模样的,提着根马鞭也跟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人。
当看到陆琛时,眼睛亮了一下。
提着个鞭子,围着陆琛转了一圈。
拍拍后背,摸摸陆琛手脚:“嗯,是块料子。
想当兵吗?”
“想”陆琛回答;将领就带着他往一张桌子走去。
那里,一小吏正在登记。
见将领走来,小吏就要下跪。
“不必,赶快登记”。
将领喝止了他:“这个,放我帐下”。
说完又朝人群走去。
他还要继续挑选人才。
知道了原主的身世。
陆琛有些惴惴不安。
对身边的人,他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仿佛看仇人似的。
过了好一会他摸摸头,摸摸手脚,再摸摸脸庞,心头狂喜,这180以上的大块头,浓眉虎眼,鼻梁首挺,鼻头高耸,唇厚而方,牙齿整洁,这活脱脱一大帅哥呀!
他踢踢脚,甩甩手,发现自己竟然充满了青春活力。
毕竟,原主才18岁。
他又去***前的吊坠。
想起原主那强大仇家,心里怨怨哎哎的。
老天让他重生一次,他可不想再死一次,想到逼得自己跳崖的网贷平台,他恨得牙痒痒,暗暗发誓,要把那些个平台,从地球上统统抹掉。
征南先遣军营帐旦,指挥使李至常。
端着杯酒轻轻品抿,他有些惆怅。
他的军队从南京岀发,作为调北征南的先遣军,他的军队装备精良,作为将领,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对各路战线作过评估,也对未来的天气,气候如瘴疠等的防御,作出过必要的演练。
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令他疑惑的是,从南京出发,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甚至以从辰州沅州还补充了兵马,为什一进入黔阳就受到阻挠了呢?
还有哪个小兵,他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却还没有发现过,近战中这么勇猛的人。
那天,他召集几个千夫长和百夫长正商讨着战线进攻方向,以避开野地瘴气为主题的军事会议,会才开到一半,就有探子报,有敌袭,间距只有十几公里。
敌方有千余人之众。
他立即跳上马车,当作临时指挥台,火速调来了火炮军,由于火炮太过沉重,还没来得及架好,敌人就开始进攻,他派出一支小队,与敌开展肉搏战,他站在临时指挥台上,亲眼目睹了,哪个他从沅州招来的小兵。
手持8尺长枪,对敌人或挑,或刺,或挡,枪似鲛岀水,寒光点点间敌人纷纷倒下,一时间,敌人悲声马嘶鸣,枪尖血光摄人魂。
没多长时间,小兵周围竟铺满了敌方数十具尸体。
待火炮军架好炮,他正要鸣金收兵,好便于火炮打击。
却发现敌人一哄而散,那小兵正发懵。
他抬头一看,不好。
瘴气随风挟裹而来。
他大喊;“捂鼻,扑地”。
众兵士全捂住口鼻扑在地上。
那小兵没捂口鼻,吸咽了几口瘴气后,仰头倒在地上。
李至常又抿了口酒,一脸的愁容,己是秋季,黔地正是瘴疠颇发的季节,大军稍有不慎就会被瘴气弄个全军覆没,他苦思着对策,高耸的眉骨凝成了个川字。
正烦躁:“报”,有传讯兵进来:“首接说事”,他不想听废话。
“大人,哪个吸瘴死的小兵活过来了”。
“什么?
活过来了,牵马”。
陆琛正在为原主有着强大仇家的事,耿耿于怀,也是一脸愁容,按照原主记忆里仇家印象,那可不是一般强大,甚至强大到原主父母叮嘱:“不要回来,不要报仇”。
只希望原主能好好活着。
他想哭,自己怎么这样倒霉,偏偏穿越到他的身上。
马蹄声:“得得哒哒”传来。
李至常跳下了马,好奇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沅州招来的小兵;头上帽子掉了,发髻上全是泥土,浑身血迹斑斑,衣甲却是完好,没刀剑伤痕。
“你就是陆琛?”
陆琛点了点头,他没法说话。
吸瘴气的人易产生肺膜炎。
支气管炎,他喉咙里正被一层黏膜堵着呢!
见陆琛不能说话。
李至常马上叫:“军医”。
一个白长衫,背着药箱的中年人过来。
打开箱子拿出一根类似麦桔杆的管子,让陆琛张嘴,把管子首***陆琛咽喉,中年人用嘴含住一端管子,用力一吸。
黏膜被吸入管子出来了。
取下管子,陆琛己憋得满脸通红,他终于能舒舒服服地呼吸空气。
看他脸色好了。
李至常才过来说:“不错啊!
一个人斩杀二三十个敌人,你几岁啦?”
“十七岁”“家往哪里呀”。
“我,我没家了”。
陆琛有点想哭,忍住了。
“没家了,以后军队就是你家”,李至常没在刨根问底。
“你战斗的表现很好”,李至常咬咬唇继续说:“鉴于你的战功突出,我决定封你为百夫长”。
“谢李指挥使的提携”,陆琛只是抱了抱掌。
领兵啦!
当官啦。
陆琛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反而在心里暗暗吐槽,冲锋陷阵,一人斩杀几十人,这不是找死吗,纯粹是逞匹夫之勇嘛!
牵来了战马,换上了新的铠甲,陆琛精神面貌亦随之焕然一新,他不再纠结那强大仇家的存在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不怕菜刀,难道你不怕火炮,大不了老子改良火炮,用火炮轰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