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地里,酒米儿难得的陷入了问题的旋涡“要把他拖走吗?
不行。”
酒米儿拍了拍身上的雪,她自认不是什么淑女,但拖着一个人走还是不太可行,而且那样的话,这个人还不一定能不能撑过来。
酒米儿俯下身去,刚一触碰到莫尔斯的手臂就立刻缩了回来,表情出现细微的变化:“或许他只剩下躯干部分是温热的了。”
“其他人就是麻烦。”
小声嘀咕了一句后,酒米儿翻动着另一本小书,口中念念有词:“凌空的战神俄...云普斯,在尘世,我向您祈求悬浮重物的能力。”
话音刚落酒米儿的右手散发出奇特的光晕,而地上的莫尔斯缓缓漂浮起来,悬在酒米儿的右手上方。
“萨米特族的咒语还挺简单。”
酒米儿托着莫尔斯向有人烟的地方走去,顺手拿走了雪妖王的一颗长牙。
一半的太阳斜入远山,酒米儿在雪地上留下了奇怪的影子...“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看情况。”
城郊某处的小木屋里,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脏胡子牧师对着酒米儿如是说道。
酒米儿听了个大概,点了点头给了脏胡子牧师一百枚金币,虽然他实际上只放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低阶圣光。
脏胡子牧师谄媚的笑着弯腰双手接过,保持弯腰鞠躬的动作退出了木屋,临走还不忘把门带上。
酒米儿看了看床上洗得干干净净的少年,拿起桌子上的獠牙离开了木屋。
至于是谁帮莫尔斯洗净身体的,那肯定是酒米儿...临时又学了一个水魔法。
关上门跑远了的脏胡子看着手里的金币,不由得眉飞色舞,“这小家伙果然还是好骗得很啊哈哈哈...”不多时,一个紫色的身影走进冒险者之屋,没有理会一如既往的热闹,却深深看了一眼前台的两人,其中一人察觉到了异样的眼光,但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争论。
酒米儿来到一面号码墙,取下自己的号码交给了帘布后的人的手中。
不一会儿,从帘布后探出一位兽人族少女。
“酒米儿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呢。”
露琳轻笑着,耳朵扑闪了一下。
酒米儿拿出一颗长牙放在柜台,“雪妖王死了,在默普斯森林的某处,地点现在只有我知道。”
露琳兽瞳不自觉的放大了不少,小手半捂住嘴,震惊道:“没想到酒米儿小姐真的能做到啊,上次猎杀雪妖王的传闻都是西年前了,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这能恢复我多少名誉?”
酒米儿缩回右手。
“额...这个,大约是两千多吧。”
露琳拿起獠牙看了又看。
“那要现在过去吗?
我可以带路。”
“都这么晚啦,默普斯森林可不是一般的危险,要不我先为您安排一间屋子,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酒米儿想了想,说:“不用了,我那里,没什么不好。”
吹了一路夜风,酒米儿回到木屋时己经颇感寒冷。
(魔力用的差不多了,今天就不洗澡了吧。
)酒米儿从衣服里掏出几本小书放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轻了不少。
借着一点壁炉里的微光,酒米儿走了几步,想起来自己只有一张床。
虽说她曾有过数年风餐露宿的经历,但酒米儿可不想再去回味那段艰辛的历程。
“你下去睡。”
静谧中起了一丝风声,无人应答。
酒米儿并不打算惯着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莫尔斯不语。
(算是还你的人情了。
)酒米儿向里挤了挤,讲真,她觉得自己的小床睡起来超级不错,让莫尔斯睡在上面,以此来抵消掉雪妖王一事绰绰有余。
“原来你身上还挺热乎的...”寒冷的夜里经常掩埋着许多事情,在某处酒屋,脏胡子牧师费欧非正在高声炫耀着自己轻易就从酒米儿手中骗到了金币;罪恶前台露琳己经将雪妖王被猎杀一事传到一些人的耳中;默普斯森林里,雪妖王的尸体在寒风中等待着各路“商人”的争抢;某位刺客的匕首也己经插入刀鞘...又是一个冬日,黎明到来之前,太阳将升未升之际,少年睁开了奇幻般的紫色眼睛。
莫尔斯醒了,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位实在漂亮的女生,月光还未散尽,少女的脸庞朦胧,像是盖着一层细雾——但这并不妨碍莫尔斯将眼前美景尽收眼底,尤其是当他看到与他瞳孔颜色几乎一致的发色时,他得承认,他心动了。
(神啊!
你在给予我应有的奖励吗?
哦!
我是死是活暂且搁置,难道我真的配得上如此圣女吗?
)莫尔斯的心中凶起来,虽然不知道谢的哪路神仙,但一时也难以停下。
其实也不怪莫尔斯反应如此巨大,在他遭到流放前的十六年人生当中,可谓是崎岖不平、坎坎坷坷,即使是挑着那不厚的人生履历中的重点来讲,也要说上三天三夜,不过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像样的异性。
莫尔斯不禁拿起酒米儿枕边的小手放在他合十的双手中,细细感受着那份柔软。
正如我们想看到的那样,莫尔斯的小动作将酒米儿的生物钟给提前唤醒了……莫尔斯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僵硬过,就算是在那冰天雪地里,他好歹还能动两下,现在却是完全被硬控在这温暖的小床上,动弹不得。
酒米儿睁开双眼,不紧不慢的将手抽了回来,盯着莫尔斯看,纵使博学如她,也不清楚这种情况自己该说些什么好,气氛一时凝结。
“额...你醒了。”
酒米儿轻声说道。
多么简短而有力的话语!
此刻莫尔斯将“受宠若惊”表现得淋漓尽致。
“啊——我......”莫尔斯手脚并用从床上站起来,才终于又说了下去,“屮?!”
一阵凉风吹过,莫尔斯又爬回被窝,不是他惧冷,主要是他真的想爬回去。
酒米儿一言不发,看着他又爬了回来,两人的交谈就这么在奇妙的氛围中,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