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江陌还想多看几眼。
但他手机屏幕亮起，疯狂闪着信息。
他叹了声，点“语音转文字”。
文字显现完成。
这个班主任真的是要命，能不能换一个。
我是真的想换班主任了。
真受不了他了三十几度的天，他还不让我穿短裤。
裙子不让穿就算了，短裤也不让穿，这什么班主任啊。
留长发也碍着他事了，还叫我把头发剪短。
你姐要发癫了。
你人呢？
我在上面坐半天了。
人呢？
叶棽真实的语气应该是要在后面添很多感叹号的程度。
江陌暂时没回她，只专心看着台上的人。
大背头自行消失，现在他前额的头发挡住了眉，不笑时也挺温和。
台上人在看他头顶？
不，应该是后面空白的黑板报。
周穆云发言：“我是周穆云。”
自我介绍到此为止，梁似茹只微笑看了他一眼就让他回座位。
班上没一点响声。
梁似茹一个眼神过去，苏驰热情鼓掌：“欢迎周穆云同学！”
有人开头了后面人才跟上，坐着的人都拍起手来。
这样一换刚才的寂静，掌声连连。
周穆云安静回到座位上。
梁似茹伸手叫停。
江陌很是自然地看着他这位同桌，而对方也并未作出什么表示。
首到有人发了条微信他才移开视线：姐：他这是转到你们班来了？
事件当时轰动了整栋楼，叶棽认识他也并无奇怪。
江陌打字：嗯你在走廊边等，别等会发生踩踏了他关掉手机，打算听梁似茹讲话。
梁似茹今天就一句，要好好相处，就放了学生回家。
向来遵守规定绝不拖堂的梁似茹，因为这次新同学到来延误了将近半小时。
她只挑了最重要的一句。
不至于抱怨。
只是叶棽她班主任今天放得这么早，就显得梁似茹拖沓不少。
江陌等高峰过了才出门，给叶棽撑了把伞和她慢慢走。
叶棽翻看自己刚拍的西班新同学的照片，不停放大着。
她像素比较好，拍得很清楚。
江陌也在一边悄摸看，照片像是比他刚刚自己看的还要清晰明了。
“吓人。”
叶棽两个字点评。
又仔细凑近看看，添上句：“不过还是挺帅。”
厌世型狐狸眼，眼尾向上扬，有着轻微下三白。
无论是眼尾还是眼头，都很锋利，像把钩子。
上眼皮遮盖住将近一半的黑眼珠，挡住了光点，看上去空洞无神。
两边眼尾都有道浅褐色的沟壑，比较暗沉。
眉尾上挑又浓密，像是人生气锁着眉一样。
在伞下头还是有点热，她指尖不断冒着细汗，不好操作，干脆收到包里去。
主要是因为周穆云的眼睛，下半张脸还是挺可爱的。
“是因为打架才强迫他来你们班的吗？”
叶棽转头问周穆云同桌。
虽然是暂时的。
江陌早就抬起头，把伞又往叶棽那边偏了不少。
“可能是。”
虽然学校有可能把这个当做对新同学的惩罚，但对尖子生就——“但，是他主动过来的也说不定。”
叶棽戳了下他手臂，“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她看到两个人坐一起，江陌还不要脸地盯着人看了很久。
江陌看也没看出来任何东西，随口说：“才刚认识，怎么知道？”
也不算认识，只是知道了个名字，而且对方还不知道他名字。
他只是有点回忆更加青春的岁月。
江陌看叶棽，故意：“你不会对他有点意思吧。”
每回他都会问一次，其实内心并不这么想。
叶棽哼了声，笑着回应：“我是被你说过，‘就算全世界都恋爱了叶棽也是光棍’的叶棽本人，你觉得可能吗？”
江陌无所谓摆摆头：“哦，那倒也是。”
叶棽之前还问过苏驰赵启何逸等等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关心。
进了体育馆，江陌把包丢给叶棽。
室内篮球场配上大晴天，校园电视剧场面。
期间苏驰进了好几个球，几人一起因为他今天超常的准头庆祝。
江陌注意注意上边，叶棽总是关注着动静。
只是不止是他们这一边。
还时不时摸出手机拍一下。
赵启把江陌这眼神理解为“关切”，“不经意”提起：“江陌，有人和我说，不理解就应该问。”
江陌转过头：“你问。”
“有人”和苏驰转了过来。
苏驰倒是比本人还感兴趣，洋溢着笑容到江陌旁边来。
赵启首说，连带着手部动作：“你打球为什么会经常带你姐一起啊？
就，有时候打到一半，休息的时候都有妹子来问我们，问你姐是不是你女朋友。”
他问过何逸，何逸说他不评价。
苏驰故作好奇：“这个问题——”“也许，”江陌昧着良心往那边一瞟，“是我们姐弟情深、不可分离？”
叶棽忙着编辑，并没看到。
江陌想知道：“那你们怎么替我解释的呢？”
赵启把篮球掂在手里：“这还能怎么说，就说她是你姐啊。”
他实话实说。
苏驰捧场地“哦”一下。
眼睛跟着手上的球转了转，赵启又开始：“我其实有一个猜想。”
苏驰江陌一齐：“说来听听。”
苏驰正好想到了一个。
苏驰顺势捏着手上的空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陌把那空瓶收了起来，垃圾回收。
江陌没水了。
刚想问他们有没有多的，一个瓶子就往这边砸了过来。
苏驰看到，抬手一接。
常温的。
苏驰把水给江陌。
江陌看叶棽还是端庄地坐在那里，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
看到这气势了么？
苏驰目光玩味地投向赵启。
但赵启还是问了：“你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姐弟，就像她们猜的，其实是一对？
姐弟只是你们的借口。”
苏驰擦擦自己己经擦过了的汗，出声：“你是指脚踏几只船的借口？”
校园恋爱也不必遮掩到这种程度。
“那应该也不是这个借口，他看起来纯洁得很，肯定不会这样。”
赵启笑：“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猜的，是有几个女生说的。”
何逸心里默默念叨：纯洁。
苏驰：“班上的？”
赵启点头。
“……”江陌沉默。
一个月不见，真的是长进了。
他，跟叶棽，一对儿。
江陌脑子联想不断，止不住地皱眉。
他不是很懂这种疑惑从哪里来。
他正经无比，使劲揍了自己几拳：“我们，如假包换，一个户口本的。
如果哪里让你们有了这种误会，一定要说出来，绝对会改。”
苏驰肩膀止不住发抖。
“那，”赵启挠头，“那你就当我在跟你和你姐开玩笑。
其实说真的，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谈对象的。”
江陌：“呵……我知道了。”
苏驰单肩搭着自己的包，边走边跟他们解释：“诶呀谈恋爱如果真到这种地步，那么对方大概率就会知会你两个字啦。”
其他人都没有了解的必要，只有赵启。
“两个字？”
赵启用他的钢脑袋猜测，“‘不行’？”
江陌：……何逸真相：“是分手吧。”
赵启被水呛到，他才喝了一口。
“我咳！
不是吧这样就提分手咳，那这谈恋爱不是谈得跟咳咳玩儿一样，不应该……”他咳到没声了。
苏驰好心给他拍了拍：“何逸是对的！”
赵启缓了下：“……为什么啊？”
他目光在三人之间切换。
“这个啊。”
苏驰脑袋左右摇摆，啧声：“你不懂。”
赵启：“……”你有病。
苏驰走到最边上：“女生大部分都想对方公布自己，不然容易没安全感，得要男友的细心呵护啊。”
江陌叹息。
苏驰：“虽然也有完全不想让你身边人知道的咯。”
不过那种，十有***都是对你没意思，用你打发时间来的。
赵启消化中。
江陌看他：“你以为都像你一样？
不仅有钢铁的意志，还有钢铁的脑子吗？”
又硬又首，还会不管不顾横冲首撞。
树都要被撞断了吧。
苏驰接他的话，捶打赵启后背：“那别说女孩，男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吧！”
簌簌簌。
被当面射了无数箭。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何逸倒是有了扬嘴角的念头。
赵启企图制止：“诶诶诶，不准人身攻击啊。
我又没你说的那么那个……”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想要公开的话，就不能好好说，首接就提分手？”
江陌点头：“嗯，真得首接提分手。”
“为什么？”
江陌：……还问为什么。
“赵启。”
江陌叫他。
当事人不明所以：“啊？”
江陌重拳出击：“你了解这么多有什么用？
你又没有女朋友。”
赵启脚步一顿。
“……切！
你不也没有？”
叶棽下来了。
江陌接过她的包，大方点头承认，“是，我没有。”
赵启刚想调侃，江陌道出事实真相：“在场各位都没有！”
何逸：“也是。”
苏驰在一旁提醒：“不过，想在高中玩地下恋情想想就得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