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的靴底踩在渗水的金属楼梯上，发出黏腻的回响。
防化服的过滤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提示氧气储备仅剩17%。
屠夫走在前面，符咒冲锋枪的枪管在黑暗中划出幽蓝的轨迹。
"姓名？
"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透过防化面罩传出，带着机械质感的杂音。
周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像是被撕碎的纸片。
他按住左臂上正在蠕动的鳞片，嘶哑地回答："E-742。
"喉管里泛着血腥味，"他们这么叫我。
"男人嗤笑一声，转身时符咒子弹在枪膛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真可怜。
"他敲了敲胸口的金属铭牌，屠夫/清洁工7队的字样在昏暗光线下闪烁，"我是你的回收专员。
"地下二层停车场的应急灯管滋滋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形状。
周临的视网膜上突然跳出一行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纳米污染物基因突变风险：87%建议：立即撤离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絮状物，像是某种生物的蜕皮。
报废的悬浮车像墓碑般矗立，某些车体上残留着巨大的爪痕，金属断面处渗出黑色的黏液，在水泥地面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
"别碰那些黏液，"屠夫用枪管指了指地面上反光的液体，"除非你想多长几只手。
"他突然抬枪射击，子弹擦着周临耳际飞过。
后方倒下的身影穿着相同的病号服，西肢关节反向弯曲，头颅旋转180度——和周临一模一样的脸。
检测到异常个体基因匹配度：99.9%污染值：72%（危险）威胁等级：高屠夫踢了踢尸体***的手臂，皮肤下蠕动的黑色血管像活物般收缩。
"这栋楼里有十几个你，"他冷笑着收起枪，"现在只剩你了。
"防化面罩突然映出红光，他猛地拽着周临扑向右侧。
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酸性黏液腐蚀得嘶嘶作响，冒出刺鼻的白烟。
通风管道的闸门在此时自动开启，密码键盘上残留着干涸的血指印。
屠夫塞给他一个金属项圈，内侧刻着细小的文字：当污染值超过80%，请引爆内置炸药。
"戴上这个能多活两周。
"屠夫的声音突然低沉，"前提是你能控制住变异速度。
"停车场深处传来钢梁扭曲的***声。
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像是无数只眼睛同时睁开。
屠夫将刻满符文的弹匣拍进枪膛，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选吧，是变成它们..."第一个冲出来的怪物曾经是人类，现在却是十几张人脸在体表浮沉的肉团，"...还是变成我们。
"周临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五条新增的触手破皮而出，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饥饿感如潮水般淹没理智，视网膜上的污染值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污染值：31%→47%吞噬协议己激活警告：变异加速中建议：立即补充生物质当触手刺入怪物体内的瞬间，海量记忆碎片顺着神经回路倒灌。
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在实验室穿梭，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十具相似的身体，最后是林柒——真正的林柒——被机械触手贯穿胸膛时仍在嘶喊："别打开外神之匣！
"基因吞噬进度：42%获取记忆片段：外神计划·实验日志（1/3）污染值：58%→63%变异特征：骨刺生成中屠夫的吼声从远处传来："控制呼吸频率！
"周临这才发现自己的肋骨正在皮下扭曲变形，尖锐的骨刺即将穿透皮肤。
纳米手术刀突然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加密通讯记录：玄天集团内部通讯发件人：秦夜（首席研究员）内容：E-742己觉醒污染视觉能力，立即执行记忆清除优先级：最高顶棚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塌陷，尘埃里浮现出观测者的完整形态——首径五米的眼球下方垂挂着神经丛般的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微型人脸。
当周临的触手刺入虹膜中心时，那些脸同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鼓膜。
吞噬完成获得能力：精神抗性（初级）当前污染值：79%警告：即将突破第一阶段临界点冲进通风管道的瞬间，周临摸到颈动脉旁的硬物。
记忆碎片突然清晰：林柒哭着按住他的手臂，而白大褂男人说："这是为你好。
"屠夫扯开破损的防化服，露出与自己左臂相同的紫色纹路："清洁工就是一群..."管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金属摩擦声。
在周临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六对猩红的光点从黑暗里依次亮起，机械关节运转的液压声让他的变异左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