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停顿了0.3秒。
显示器泛着冷光的代码行里，突然多出一段他从未写过的函数。
深蓝色的VS Code界面上，这段用Python写的递归算法正在自动完善，光标鬼魅般跳动，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敲击键盘。
"啪"的一声，他把冰美式碰洒在Logitech鼠标垫上。
褐色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在加班的深夜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见鬼了......"苏河扯过纸巾胡乱擦拭，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这是本月第三次了，自从接手那个该死的医疗大数据项目，他的代码仓库里总会凭空出现神秘段落。
更诡异的是，这些代码运行后竟能精准预测患者的发病时间，误差不超过十二小时。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发出嗡鸣，惨白的LED灯管在天花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苏河瞥了眼手机，凌晨1点47分，整个开放办公区只剩他工位亮着灯。
落地窗外，杭州未来科技城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血色光斑。
他突然注意到函数末尾多出一行注释：# 他们在看着你 删除代码 立刻后颈汗毛骤然竖起。
几乎同时，公司内网邮箱弹出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栏赫然显示着一串乱码。
邮件正文只有用ASCII字符组成的骷髅图案，附件是段三十秒的短视频。
视频里，他的工牌正静静躺在余杭区某条无名小巷的积水里。
拍摄者特意给了特写——金属牌面上除了他的名字，还映出一双沾满泥浆的黑色马丁靴。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他差点把OPPO折叠屏摔在地上。
来电显示是女友林小满，但接通后只有电流杂音。
某种尖锐的、类似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刺破耳膜，紧接着传来机械合成的女声："世纪大道站，A出口，现在。
"苏河抓起外套冲进电梯。
镜面不锈钢映出他苍白的脸，眼下泛着连续熬夜的青黑。
当电梯降到-1层时，顶灯忽然闪烁，他在瞬间的黑暗中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深夜的地铁站空旷得可怕。
自动售货机的蓝光在地砖上流淌，苏河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
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的。
她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渔夫帽，黑色口罩上方，一双丹凤眼在LED广告牌的冷光中泛着琥珀色。
当苏河试图后退时，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
女子举起最新款的华为Mate 60 Pro，屏幕上是正在运行的地图导航。
代表当前位置的红点突然开始不规则跳动，最终定格在余杭区郊外某处。
苏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自动跳转到备忘录，输入栏里凭空出现一组经纬度坐标。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女子的声音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在明天日出前找到这个地方，否则..."她突然扯下口罩，露出从嘴角延伸到耳根的缝合线，鲜红的线头还在渗血，"你会变得比我更破碎。
"苏河猛地惊醒般后退，后腰撞上安检机的传送带。
再抬头时，站台己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运动鞋底粘着片湿漉漉的银杏叶，叶脉间渗着诡异的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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