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别如此激动可好?”
这男子将手中木牌拿下放在一边,看着正沐如此饥渴的眼神,一时间都分不清谁向谁求助了。
“什么叫不激动,你看看我这些天遭的罪,这地方一天只能吃两顿,还顿顿吃的大豆粥,比我泡面都难吃的多,而且还时常放屁,连吃几天,我都要瘦脱了相。
第一天来还有点米汤和小鱼干,后面我连它们啥味我都快忘了。
你再看看我这肩膀和脚底的水泡,这都快流脓了,痛的晚上睡不着,我每天几乎都是累昏过去的。
呜呜呜,这还是人待的地吗?
兄弟,我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体验人生的啊!”
正沐拉着那人的衣襟,就像遇见了自己的亲爹,诉说着这些天的苦难,一边哭还一边抹眼泪。
在他心里,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为啥过的这么痛苦。
“游戏?
兄弟,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呢?”
那人像看***样看着正沐。
“啊?”
正沐一愣,想着说半天这商人还是个NPC,他根本不懂我的感受啊。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应该跟往常一样,帮他救出弟弟,然后带着小兵刷野升级啊。
哎,正沐恍然大悟,可能这些天的遭的罪让正沐几乎忘了自己的正事。
想到这,正沐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嘿嘿,刚才我是瞎编的!
你不是要救你弟弟吗?”
“是的,我的弟弟前不久在商队里押镖被附近山贼挟持了。
我官也报了,但是现在这个乱世,今天当官的还在,明天可能就要换人。
所以我想找个人,帮我组建一支义军上山救人!”
“行,我答应你了!
拿钱来吧!”
正沐一脸流氓样,伸着手说道。
“钱可以给你,但你要与我签一份契约。”
随之那人从行囊里拿出了一卷竹简,递给正沐。
正沐接过来打开一看,全是小篆,自己根本看不懂。
甩手还给那人,那人一看便急了。
“壮士怎么了?
这是有什么难处?”
“我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你给我念念这里写的啥!”
正沐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哦,原来如此,这里面其实写着就是说,你与我从今日起签订契约,即日起,你将成为我的镖师,我可以供你和你将来的手下衣食无忧,给你发一定的工资。
但你得将卖身与我,自契约成立之起,你的户籍改为奴隶,并成为我的奴隶。”
那人收了竹简,再次递给正沐。
“什么?”
正沐大声失禁,回头一想,游戏里也没有这个设定啊,咋还成奴隶了。
我不应该就是雇佣兵的,不一样啊。
“那奴隶的我,就只能一辈子做奴隶吗?”
“这怎么会呢?
等你攒够了钱,依然可以从我这赎回你的身份。”
“那好吧,我答应你!”
正沐咬咬牙,为了更好的吃食,更好的发展,只能忍着,这毕竟要比扛着柴火,下地种田生存的好。
“很好,我叫贾志勇。
待我给你去县衙改了户籍,再为你接风洗尘!”
贾志勇说完,拎着正沐就要往县衙走。
正沐心头不由一紧,我不会是把自己卖了吧。
“等等,我再问一句,你可以限制我的自由吗?
比如关着我!
虐待什么的?”
正沐不由想起了某国诈骗,血淋淋的案例。
“我当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又不是下人,你只是我家的义军,奴隶的身份是为了控制你和你的手下。
但是我有任务命令,你必须服从。”
“可我不会武功啊,这义军可能当不起啊!”
正沐说着说着就有点想反悔。
“没事,你不还有手下吗?
你只管负责指挥就行!
好了好了,等我们办完手续,我立马带你吃香喝辣。”
贾志勇看出了正沐的担忧,害怕正沐不答应,因为在他心里的算盘只有他自己清楚。
晃晃荡荡过去了一上午,贾志勇满意的带着正沐吃上了,正沐来到这世界最好吃的饭菜。
正沐吃的满嘴流油,抢着要打包回家给自己老爹妹妹尝尝。
贾志勇下午带着正沐逛了服装店,铁匠铺,还在城门驿站领了义军牌,造名入册。
这是每支义军都要有的象征,否则就会当乱军处理。
有了义军牌,就可以在奴隶市场,购买奴隶让其身穿义军服,为奴隶主效力。
在城里待了两天,正沐心想沐父肯定在家着急,一切都打理好后,正沐领着仅有十个奴隶组成的小队伍往乡下行进,临走前,贾志勇还特意送上一匹驮马,反复交待办完私事尽快去办正事。
正沐点了点头,坐在一个奴隶的后面,示意让奴隶在前面骑马。
因为我们的正沐在现实中根本不会骑马,而在游戏里只是一个F键。
望着正沐一行十来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贾志勇又重新拿起一旁的木牌,继续吆喝着。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己经是第三十九次了。
即便是剑都不会用的,马都不会骑的正沐,贾志勇其实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因为有太多的失败,因为现在城里的人己经没有人愿意帮他了。
他的弟弟是被一股很强悍的山贼掳去,然而此时的正沐却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游戏任务而己,就像平常一样随便玩虐,即便是他自己都不会骑马。
一路翻山越岭,正沐一行人快速地向乡下赶去。
正沐望着一路他曾扛着柴火走过的路,不禁心生感叹,随即坐在马背上的他,又英姿飒爽了起来。
还有十几步远,正沐看着那熟悉的半边大门,兴奋的下马拎着衣食,向院里大奔,像极了一个小孩放学回家的情节。
“爹,爹!
我回来,快看看我带了什么?”
跑到院内,正沐赶紧把给父亲和妹妹准备的新衣服和大餐通通放在客厅的桌上。
“怎么了!
大呼小叫的!
你这小子,叫你卖个柴火一天不到的功夫,你硬是这么些天才回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要在颜家入赘了!”
话音刚落,沐父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人,眼睛都挪不开,嘴巴都惊的闭不上。
眼前这人身材单薄得像一根新削的竹竿,脸上还带着庄稼人日晒的浅褐,胡须稀疏,嘴角甚至有一块未愈的青春痘疤。
一顶过大的皮胄,歪斜地扣在头上,系带勒得下巴发红。
一件半新的两当甲,但肩带总往下滑,露出内衬的粗麻短褐。
腰间挂的环首刀,铃铛作响。
“你……你这是干什么了?”
沐父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涨红了脸,嘶哑地从喉咙吐出这么几个字。
“我当义军了,我结交了一个朋友,他叫贾志勇,是一个商人。
他叫我帮他救出他弟弟,便许诺了我这些,爹,你看看我还有好几个士兵呢!
等我叫……”正沐正要兴奋地叫外面的奴隶进门。
沐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眼里全是愤怒和眼泪,涨的眼睛通红。
“住嘴!
义军?
你哥哥当了还不够,你还要接着去吗!
你知道什么是义军吗?
你这个兔崽子,你这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啊!”
“你打我做甚!
我做错了什么?
枉费我还给你带好吃的,好穿的。
你就如此对我!”
此时的正沐也突然从喜悦,跌进了愤怒与不解。
手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眼睛狠狠的盯着沐父。
“你还敢顶嘴,把你这些东西都给我带走!
你当了义军,从此也就是奴隶身,你这是给别人卖命!
卖命!
看来我正家真的是要绝后了,我原本保住你在家,好替正家传宗接代,可谁料你也要随你哥而去。”
沐父收回还要继续抽打的手,背过身,仰天长叹。
“卖命怎么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奴隶又如何。
待我这次完成任务,我定要带你和妹妹进城居住,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唉,你这是痴人说梦啊。
你没有士族的身份,即便以后做大,如果你不屈服你是奴隶的身份,你也会成为下一个被围剿的山贼。”
沐父看着自己儿子一脸的无知,首摇头。
“可是,贾志勇他答应会只要我攒够了钱,就让我恢复身份!”
“什么,还有这事!”
沐父惊讶道。
随后便思索片刻:“那看来你这任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老二啊,你恐怕遇到的比你哥哥还要棘手的事啊。
事到如今都怪父亲让你进城。
父亲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这路是你自己选的,为父只能为你叹息,原本你大可不必娶颜尚的女儿,也可以找个农家小女,娶妻生子,安度晚年。
何苦还要过上这刀口舔血般的日子。”
“爹,孩儿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孩儿愿拼上这颗头颅,也要活得精彩!
大豆粥我喝不习惯,下地干活我不是那块料,背柴卖柴,我坚持不了。
我可以为我自己选的路负责,哪怕是一死!”
正沐眼含泪花,坚毅的向沐父,跪地拜了三拜。
这时屋里原本睡着的正小小,也被吵醒,走出房门看着正沐跪着,也赶忙来搀扶哥哥。
“爹,二哥这是怎么了?”
“没事,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有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你快拿去试试吧。”
正沐擦了擦眼泪,起身把东西递给了正小小,正小小接过后,欢喜的不得了。
“既然如此,你安排好你的手下休息吧,柴房还有点地方可以挤挤。
但愿你们能平平安无事吧!”
沐父看着正沐,再看了看院内的十个奴隶,无奈的摇了摇头,背着手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