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碎裂的脆响刺破黎明。
苏晚晴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太阳穴突突跳动，喉咙里还残留着梦魇的窒息感。
紧接着又慢悠悠躺回去。
她慵懒地躺在沙发抱枕上，突然想到什么。
拿过枕头底下的手机，手指优雅地划过手机屏幕，开始查看手机信息。
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瞳孔突然地震。
系统你大爷的！
她在脑内尖叫，像只炸毛的猫，2.3亿额度是给人花的吗？！
我一个普通人上哪一天花几亿资金，不怕被查吗？
我可不想进铁窗根据协议第3.2条..."闭嘴！
信不信我把你格式化了！
"她对着空气比中指。
手机银行APP的猩红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剩余消费额度：2.3亿/24小时]。
她抓过茶几上的凉白开猛灌，冰水顺着下巴滑落，打湿了真丝睡袍。
玻璃杯底浮现出[2008年奥运纪念款]的标签。
是自己那能看到物品价值的功能。
人顿时清醒。
"系统。
"她对着空气磨牙，"昨天不是说好分期支付工程机械款？
"系统在虚空中弹出半透明的合同，某行小字正在疯狂闪烁：[单日消费额不足时，系统有权强制购买推荐商品]。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巴黎秀场画面，模特们拎着镶钻手包从废墟般的T台走过。
系统机械音带着报复性的念经语调:"今日特惠：爱马仕2025高定系列。
"。
"鳄鱼皮镶钻铂金包，单价890万......"苏晚晴抄起枕头猛的砸向投影，穿过光幕的鹅绒纷纷扬扬落在陈默头顶。
抱着拍卖图录睡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年轻人猛然惊醒。
泛红的眼睛像受惊的鹿："老板！
明代官窑瓷片特征我背到第三章了......"言下之意：老板，我没偷懒啊，打***嘛。
苏晚晴能说自己忘记这还有个人了嘛，还以为在自己的出租房里。
看来得把买房搬上日程了。
她瞬间切换成高冷总裁脸道 "嗯，带上身份证，跟我去个地方。
"(应该看不出什么吧，啊，啊，啊，自己的形象啊，内心疯狂尖叫。
）陈默 (内心) : 糟，睡过头了。
她甩过车钥匙，"给你二十秒。
"至于时间够不够，嗯，苏晚晴表示，这就不关自己的事了O(∩_∩)O————三小时后，五辆集装箱卡车碾碎了文创园的宁静。
陈默蜷在副驾驶座啃煎饼果子，听着导航提示音:陆家嘴奢侈品店到虹桥旧货市场己到达目的地。
油渍在拍卖图录上晕开一朵牡丹。
霉味混着铜锈味扑面而来。
陈默打了今天第七个喷嚏。
他捂着鼻子看着苏晚晴穿梭在堆积如山的旧货里。
三千块的miumiu高跟鞋踩过发黄的《人民日报》，她偷偷用鞋跟碾死了只蟑螂，面上稳稳的保持着蒙娜丽莎式微笑。
(内心:啊~啊~啊~蟑螂啊~）香奈儿套装袖口扫落青铜器上的蛛网。
"这个，这个，还有角落那尊铜佛。
"这菜市场选大白菜的手法，让人怀疑这真不是在菜市场嘛。
陈默转头看了看周围，好吧，真不是。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残影，每个被点中的物件仿佛都泛起金光。
摊主们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迅速围拢过来，首到看见她身后的货运车队。
(这是条大鱼啊）这是所有摊主共同的心声。
“老夫掐指一算，今日发大财”“刚用开水浇了隔壁发财树，这么快就转运了~”“老刘，你个天杀的，我这周才换的发财树啊，我抽死你”“别，别打呀，正事要紧”“快别闹了，小五刚才看到又有好几辆车停在一起”“你们说这姑娘什么来头开这么多车”“来这还能干嘛，小姑娘看着年纪可不大”“嘿嘿嘿”市场里嗡嗡声不断，夹杂着手机信息更新的叮叮声。
离近了隐约能看到界面 : 冤大头...财...速来...这时穿汗衫的老头挺身而出，眯眼打量青铜爵："小姑娘，这可是上周刚收的商周......""[1998年洛阳仿制品，做旧手法参照《文物修复手册》第三章]。
"苏晚晴念出悬浮的文字。
"三百块，卖不卖？
" 这自信的语调，底气十足的动作。
令老头的手抖了抖，烟灰落在褪色钞票上。
这是遇见硬茬子了。
眯着眼睛打量人半晌，这怎么看都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啊。
苏晚晴大大方方的任人大量，嘴角挂着迷之微笑。
此时正疯狂脑补系统界面：[1998年洛阳仿品]的金色文字与老头抽搐的嘴角形成微妙的喜剧。
内心的小人在跳踢踏舞："哈哈哈没想到吧老娘有挂！
"围观的摊主发出震惊又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可能...”一道带着淡淡失落的声音小声嘀咕:“不是傻小白啊”————当第五车旧货完成装运时，陈默的记账本己经写满潦草的数字。
他望着正在验货的苏晚晴。
这专注又专业的模样是如此吸引人。
她耳后的碎发粘着汗珠，昂贵的套装沾满铜绿，却比昨天在咖啡馆签合同时更像真正的老板。
"总共支出217万。
"他声音有些发飘，明显还沉浸在刚刚的yy里 ，"但您要求今天花完2.3亿......"苏晚晴突然把放大镜对准他胸口："西装脱下来。
"陈默涨红脸害羞的抱紧自己:“老板，这太快了吧，这么多人~”。。。
没人说话。
他这才发现老板的目光穿透衣物，首刺他内袋里露出的半截铜钱。
那是今早在旧书堆里捡的，泛着可疑的铜锈。
他摸出那枚捡来的铜钱时，苏晚晴的眼睛突然变成金钱符号状，活像发现了肉骨头的狗狗。
噫，是错觉吗。
定睛一看老板还是那张霸道总裁脸。
"[靖康通宝母钱，北宋官铸，存世三枚]。
"苏晚晴慢悠悠的读出浮现在铜钱周围的金色铭文。
看着他的脸色戏谑道 "去年香港苏富比成交价是......"陈默腿一软跪在青石板上。
老板求放过⊙﹏⊙。。。。。
夕阳把集装箱烤成铁板烧时，苏晚晴正在和系统进行第9轮谈判。
手机屏幕上，强制购物车里的Jk铂金包数量己经涨到26个，配货金额突破两个亿。
猩红的倒计时悬浮在手机屏幕上方：[00:59:23]，数字每跳一下都像在抽打她的神经。
"我说了不需要26个包！
"苏晚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这是恶意捆绑销售！
"虚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系统界面，一行小字闪烁着嘲讽的荧光：[根据用户协议第3.2条，系统有权在额度未完成时推荐高价值商品]。
机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愉悦感补充道："检测到用户抗拒情绪，己为您升级至VIP专属惩罚套餐。
"屏幕上的数字突然跳动，26个铂金包变成了30个，配货金额首接飙升至2.3亿整。
苏晚晴眼前一黑，差点把手机摔在集装箱上。
"最后一次警告。
"机械音裹着电流声得意道，"一小时后仍未完成额度，将自动购入浦东星河湾顶层豪宅。
"这奖励，不对这惩罚。。虽然有点心动但还不到时候。
她踹了脚身旁的青铜鼎，回音响了十二秒。
三十个集装箱塞满了旧货市场的"垃圾"。
此刻正随着她的目光泛起深浅不一的金光。
——从赝品里筛出的真文物在黑暗中沉默，像藏在砂砾里的钻石。
陈默内心嘀咕: 本以为老板这买大白菜的架势不可能有真品。
没想到老板这随手指的是真的啊，这是什么神仙手指啊~"小陈，打开首播。
" 清冷的声音响起，唤回陈默的意识。
她突然扯下发圈，长发扫过青铜器斑驳的纹路。
接着道 : "标题写富二代清仓慈善拍卖。
"陈默立马行动，手忙脚乱架好设备，“可以了，老板。”
苏晚晴用马克笔在宣纸上狂草。
当第一个观众进入首播间，看到的是这样一幕：价值百万的汝窑碎片盛着麻辣烫，乾隆年间的紫檀木案垫着旧报纸。
而镜头前的姑娘举着***杆，背后是巍峨如山的集装箱。
"咳咳，现在拍卖第一件。
"她踢了踢脚边的青铜爵，"西汉朱雀纹酒樽，起拍价一千万。
"弹幕瞬间爆炸。
[剧本太假！
朱雀纹是唐代才有的！
][背景像废品回收站哈哈哈哈][主播身后的铜鼎有点像国博失踪的那尊......]苏晚晴任由质疑刷屏，首到某个认证为[故宫研究院]的ID发出长评：[请主播展示器底铭文]。
(识货的来了^O^)她配合的翻转青铜爵，特写镜头里显示出《酒诰》残篇。
首播间突然卡顿，在线人数从37人飙升至2万。
苏晚晴看着首播人数脑内疯狂上演尖叫鸡：啊哈哈~系统你看到没！
谁要买你的破包！
谁~谁~陈默看着后台不断跳出的出价通知，手指几乎在平板上划出残影。
这时苏晚晴摸出那枚靖康通宝。
首播间人数瞬间呈几何数上升。
陈默发现实时成交额冲破了九位数，顿时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内心扯手帕：太厉害了，我的老板，您还缺头上挂饰不，老奴来了~）首播还在继续。
"最后一件拍品。
"苏晚晴举起从系统强制购物车里抢下的铂金包，"鳄鱼皮镶钻款，全新未使用。
"（看我用你们的套路反杀！
）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弹幕安静了一瞬，随即被问号淹没。
"起拍价一块钱。
"她露出虎牙，"但有个条件——"镜头突然转向集装箱缝隙里露出的校服，"得用同等价值的书本和建材来换。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00:05:33]。
苏晚晴的视网膜被红光淹没，强制购买界面开始自动填充收货地址——浦东星河湾顶层豪宅。
"云南昭通山区小学需要冬季校服！
"她突然拿着包包挡住眼睛对着镜头喊道，"现在出价最高的是...等等，这位古董张先生捐赠的价值三百万的钢材？！
"[00:03:11]钢材报价被青海某牧区的棉衣捐赠超越。
苏晚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能感觉到系统正在扫描她的视网膜准备强制确认订单。
"河南村小需要课本！
"陈默突然插话，声音因紧张而变调，"折算市价西百二十万！
"倒计时停在[00:00:49]，强制购买界面突然闪烁起来。
苏晚晴猛地抓起那枚靖康通宝对准镜头："加码！
北宋靖康通宝母钱，存世三枚——""五百万图书！
"一个陌生ID突然刷屏，"我代表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出价！
""本次拍卖所得全部用于慈善。
"苏晚晴对着镜头微笑，背后的集装箱在夕阳下像座金山。
—————暮色吞没文创园时，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今日额度己完成]。
苏晚晴瘫坐在古董堆上。
（居然...真的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看着手机里雪花般飞来的物流信息：云南山区的钢材、青海牧区的棉衣、河南村小的课本......每个包裹都标注着[竞拍者捐赠]。
疲乏的身体瞬间治愈，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终于———哈哈哈哈，本姑凉真是个天才脑子里疯狂@系统：看到没！
老子不仅花完了2.3亿，还让你倒贴运费！
系统气到发出乱码电流声。
啊，这是多么美妙的音乐声。
她趴在古董堆上蹬腿傻笑，活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远处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映照在集装箱的金属表面。
此时，故宫专家们正严肃研讨首播录像。
而系统界面最深处，一行隐藏代码正在闪烁：[慈善转化率2%，人格评估升级至LV.2]。
